第3章 第 3 章
梁思源到青山别墅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王珏累了一天困得不行，在沙发上打盹，蜷成一团，像只猫一样。
凌可是真见色忘友，早就忘了他还有这么个兄弟再客厅凄凄惨惨戚戚。
梁思源推推王珏，王珏才悠悠转醒，看到人咕哝了一句怎么这么晚。
梁思源把放在臂弯的外套扔到沙发上，揉王珏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临时有个手术，来晚了，凌可呢？”
王珏往最里面的屋子努努嘴，“洗完澡就进去了。”言罢叹了口气，难得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梁思源过去敲门，没两秒门就打开了。王珏看门打开，从沙发背一跃而过，两步蹿到门口，被梁思源瞪了一眼后干笑两声。
凌可拉着梁思源过去，床上躺着的人无知无觉，微暗的灯光打在轮廓分明的面庞上，透着一股暖意。
大灯一打开，王珏打量起屋子，相比上一次来看，这一次显然又增加了许多设备，他这兄弟，简直是在向ICU看齐。房间很大，除了一张宽大的病床，角落还有一张大床。王珏在心里叹气，以前一点苦都舍不得让他吃的人，要是知道现在的凌可是个什么样子，怕是要疯。
梁思源做完例行检查，又去查看这几天的监测数据，凌可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看那张削瘦苍白的脸。
“他的状态很好，应该说这几天更不错，半年前我们就推断他有从VS到MRS的趋势，无意识的睁眼是很有力的证明，你不用担心，这几天我会密切关注变化，等李教授回来我们在进行更细致的讨论和安排。”
凌可点点头，两只手松松握住床上那人的右手，“他是要醒了吗？”
梁思源斟酌片刻，说：“从一个医生的专业角度作答，只能说他有醒来的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比前两年大很多，”说道此，他握住床上那人另一只手，“从他兄弟角度来说，我相信他一定会醒。”
凌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低声道，“是的，他一定会醒的。”
两个人都清楚凌可今天情绪异常低落，王珏上去拍了拍凌可肩膀，被梁思源拉着离开。
“你们还要回去吗？这么晚了，这里最不缺房间哦，你们可以一人睡两间呢。”
“你大爷的凌傻逼。”王珏小声恨恨骂道，说完又兀自笑开，“老子才不稀罕，我要回去和源源睡一起。”
“滚吧。”凌可也笑。
“那我们走了。”真要告别，王珏又有点犹豫了，可要让他在别人家和梁思源同床共枕他又怪怪的，不睡一起又浑身不舒服，真他么纠结。
“嗯，走吧，夏慎陪我。”
王珏坐进车子后，半天没发动车，梁思源都想下车把人扒拉出来自己开车了才听到那人自言自语一样说了一句：“夏慎他会醒的吧，这他么也睡太久了，他都不看看凌可现在成他么什么样子了！”
梁思源握紧他放在方向盘上面的手，语气格外坚定，“但凡夏慎知道一点，他就一定会醒的。”
王珏眼圈通红，梁思源拍拍他手，下车去把人从驾驶座拉出来，塞进副驾，“我来开吧。”
“你不是刚做完手术吗？”
梁思源看了眼憋住泪水的人，“那也比你强，乖乖坐着。”
王珏遂乖乖坐着。
梁思源笑，真听话。
凌可等两人走后，又拿温毛巾出来给床上的人擦脸和手，又给他全身按摩一次，他知道夏慎爱干净又不喜欢生人碰，这几年除非万不得已，很多事他都是亲力亲为，从前洗个菜都不会的人，现在护理家务厨卫样样精通。
等到一切做完，时针已经快指向一点。
凌可躺到旁边的床上，借着月色看那张能够刻进心里的脸。在一起之后他最喜欢亲他的眼睛，夏慎那双眼睛格外的黑沉，以前他傻，怎么就半点没看出来那里面藏着深入骨髓的爱恋，现在想起来，只觉得遗憾。
今天这双眼睛，真的又睁开过吗？
凌可像是为了确认一般，从自己的床上爬到另一张床，趴在夏慎脸边看那双轻合的眼睛，只是半晌也没有见那人睁开双眼。
“夏慎，夏慎……”凌可喃喃自语，“你会醒过来的吧。”他语气轻缓，用的却是肯定句。
隔天起来，凌可又是一个小太阳。他“么”一声给睡在旁边的人一个豪放不羁的亲吻，拿着震动的手机往外走。
刘肃的声音还是一样的中气十足，凌可扒了扒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
“凌可，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还要录节目？！九点就他么开始了，你跟我说说你现在在哪？！”
凌可冲迎面而来的护工小黄指了指房间，一边无声说话，一张嘴动来动去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可怜黄护工和凌可没半点默契，眯缝着眼看凌可重复半天没明白要干啥。
凌可无语望天，捂住电话快速吩咐：“今天我估计没办法回来了，估计都要麻烦你们了。”
黄小远了然的点点头，凌可是个明星他知道，更何况家里还有个迷得要死的妹妹天天念叨。第一次过来发现他的雇主居然是凌可他可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是专业的，对于保障雇主的隐私有严格的要求，是以他那脑残粉妹妹至今不知道他哥哥和他迷得要死的偶像天天处在一个屋檐下。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又高了一个度，凌可头疼的开始胡扯。
“哪能啊，我怎么可能还在家里，我都要到了，哈哈，就是堵车堵得很，估计还是得迟到一会吧，哈哈哈，助理啊，他说没接到我？那肯定是他到晚了，我早就走了，”凌可反应了一会，“不对啊，我助理不是被你开了？哪有来一个助理？哦哦，新助理啊，哈哈哈……”
刘肃一大早又要被凌可气个半死，这小兔崽子就知道忽悠人。不过他到底还是个称职的经纪人，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先去节目组那边请假，谎话随口就来，那边虽然不太高兴，到底还是看在刘肃面子上没说什么。刘肃挂了电话又想骂娘，凌可这小混蛋，和他待久了简直要坏事，他迟早得变成坑蒙拐骗界一把好手。
凌可到录制现场外面的时候，一个戴着眼睛的小姑娘急匆匆跑了过来。
“可可，我是你的助理，新的。”小姑娘一脸兴奋，估计也是个粉。
凌可把墨镜扒拉下一半，打量了两眼，嗯了一声，取下口罩，他的粉丝都叫他可可，他对这第一次见面就亲切呼唤的新助理倒没表现出啥意外。
“你叫？”
“杜蘅”
“唔，早上不好意思啊，你千万别跟刘哥说。”凌可眨巴眨巴眼，企图以色相收买人。
这小助理哪用得着这么大威力的诱惑，脑袋点的像啄米的小鸡，两颗星星眼亮的吓人。
“走吧。”凌可收起一脸不要钱的笑，往录制现场去了。
节目组看见人过来的时候简直要喜极而泣，看到凌可那副素面朝天的模样，风风火火又把人拉到后台去化妆，好在他只需要中途出场，前面已经录了一会，也没算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