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啊？”看到小孩子的父母走远了李莉才开口问李进。
“噢，我朋友，从美国过来公干，借宿在我家。”李进下意识的回答，因为丹尼尔从来都没有明确的表示过什么，李进觉得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其实我是今天在商场的门口看见你们，所以过来看看，不过看你刚才的样子，我又放心了，看到你那么耐心的对待小朋友，我就想起来裴力小的时候每次都能跟你相处的很愉快，经常吵着要去太姥姥家。
你将来一定是一个好父亲，别忘记爸妈当年为了你都牺牲了什么，我知道你这些年对于我们没有怎么管你不满，但是你要明白不是我们不管你，而是当时的现实就摆在那里。”
李莉意味深长的看了李进一眼，就在李进想要开口的时候又接着说：“爸妈不可能为了能和你朝夕相处而丢掉赖以生存的工作，何况只有努力的工作，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其实爸妈也很苦，在那个时代，有儿子几乎等于有了一切，可是爸妈却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你的相片偷偷地看几眼，生活不富裕，但是爸妈还是每次去看你的时候都给你买些好吃的好玩的。”
“嗯，姐，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李进接口道。
“你十六岁的时候爸爸为了能把你的户口上在他名下，高兴地一夜没睡着觉，你要相信爸爸妈妈是爱你的，妈妈有糖尿病，血压也偏高。所以李进，我希望你做什么事情都要替他们先想一想，别忘了，你跟我保证过什么。
好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时间不早了，小力也要下晚自习也要回来了，我先回去了。”李莉将回来这的目的说完，就同李进告别。
“好的，姐，我会的，而且我也能理解爸爸妈妈的难处，所以你放心，我并没有埋怨什么，有些晚了，我送你去打车吧。”李进把李莉送出小区的大门，拦下出租车，看着她离开，李进才转身往家里走去。
李进到家的时候，丹尼尔正在看电视，不明白丹尼尔为什么会喜欢看戏剧频道，咿咿呀呀的吵的李进脑仁疼，想着李莉说的话，一直盘横在李进心中的情绪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李进很想冲上去问问丹尼尔怎么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对未来又有怎么样的打算，但是身为男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洗完澡，李进的心情并没有平复多少，姐姐的话，他和丹尼尔的未来，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很无助，他知道父母为他牺牲了什么，所以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如果让他就此舍弃丹尼尔，他又做不到，只是丹尼尔一直都是这么冷淡，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在没有定论的情况下，李进又不可能贸然的和家里摊牌。
所有的这些堵在李进的心口，压抑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丹尼尔还没睡，正在靠着床头抽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蒂，优雅的吐着烟圈，看到李进出来，轻佻的看了他一眼，随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默契，他和丹尼尔都不是什么重欲的人，偶尔来了兴致会给对方一个信号，其实李进是一个特别传统的人，如果在平时，他多数会跟着丹尼尔的节奏就好，但是今天，他觉得自己所有的情绪亟待一个宣泄口。
所以抛却平时的矜持，李进凶猛的吻了上去，丹尼尔很错愕，但是还是配合的迎合李进的动作，和原先不同，这一次李进完全放开了，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孤注一掷，刚开始的时候丹尼尔似乎有些不适应，但是慢慢地就被这种情绪感染，主动地夺回了主动权。
事毕，累瘫了的李进被丹尼尔搂在怀里，静静地聆听着丹尼尔的心跳，猜测这些脉动有那一次是为自己跳动的，慢慢地身体的劳累战胜了思想，李进渐渐地熟睡，却错过了丹尼尔眼中一闪而过的脉脉温情。
几天后李进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让他去XXX饭店，李进很疑惑一向节俭的妈妈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叫他去饭店吃饭，据他所知，那个饭店的消费可不便宜，不过狐疑归狐疑，李进还是按照约定地时间到达了那里。
走到指定的包间，推开门，看到一位陌生的大婶带着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坐在正对着他的位置，因为包间是用一个圆形的造型门隔断的，里面是餐桌，外面是一个小型的棋牌室，从李进的视角，只看得见这两个人，可是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抬头再次确定一下门牌，是这间没错，李进正打算离开，想要到前台去问一下，就听到李妈妈在里面喊：“李进，快进来。”
李妈妈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是个强势的女人，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响亮，最近为了工作的事情焦头烂额，李进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这会子听她的声音中气十足，原本李进还担心天太冷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现在看到她精神百倍，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李进走了过去，发现姐姐李莉也在，因为他们坐在靠墙的那一面，正好是视觉死角，所以李进进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她，李莉见他进来，很刻意的把他让在那个年轻女孩对面的那个位置，李进突然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叫他来了，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有些恼怒于妈妈他们事先没有征得他的同意，李进想要一走了之，但是看到姐姐和妈妈明显很兴奋，李进还是勉强坐了下来。
“老张，这是我儿子李进，李进这是妈妈的同事，快叫张阿姨，旁边的是你张阿姨的女儿，叫虞琳，琳琳比你小一岁，也比你毕业晚一年，跟你爸爸一样是个老师，现在在小学教语文。”果然听到李妈妈连珠炮似得一通讲解，标准的相亲节奏。
“张阿姨您好！虞琳你好！第一次见面，我是李进，很高兴见到你们。”李进随手拿着桌上的茶壶，帮他们母女俩面前的水杯续水。
然后就是胡天海地的攀谈，无外乎，学历，文凭，工作，收入，爱好，让李进觉得自己像是菜市场的萝卜，在那里让人评头论足，称斤论两，偏偏他还要陪着微笑，因为毕竟是妈妈的同事，至少不能让妈妈在他的朋友面前丢脸。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张阿姨要求李进和她的女儿互换电话号码，对此李妈妈很高兴，这样就表示他们对李进还算满意，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愿。
李妈妈难得大方的没有打包，望着一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式，李进觉得非常的饿，早上起得太晚，没来的及吃早餐，想到中午和妈妈有约，就直接过来了，哪曾想会是这么一个状况。
席间一个个问题差点把李进砸晕，那还有机会吃饭，再说如果无视张阿姨他们，只顾着吃饭的话，李进可以预见自己会被妈妈修理的很惨。
其实中间李进有好几次都冲动的想说，自己已经没有在晨风工作，现在是在一个酒吧里做调酒师，李进其实很想知道，这么说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怎么样，感觉琳琳怎么样？”终于把张阿姨他们送走了，李妈妈迫不及待的问李进对于虞琳的印象。
“不怎么样？”李进实话实说，吃饭的时候，那女孩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自己到现在连她是圆是扁都没有看清楚，哪会有什么感觉。
“现在没印象没关系，多接触接触就有印象了，我给你说，琳琳可是个好女孩，我跟你张阿姨说了好多次，人家才答应来跟你见一面，错过了可就可惜了，你回去好好给人联系，男孩子，要大方一些，过一会先给人家打个电话，听到没有。”看的出来妈妈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
“我都对她没什么感觉？联系个什么劲啊？”对于妈妈近乎霸道的言论，李进感觉不满。
“妈不是说了吗？现在没感觉是因为你们还没怎么接触，彼此还很陌生，慢慢地熟悉了，感觉自然也就有了，那女孩姐姐也认识，人不错，你好好把握，咱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找个能过日子的，知情理的就可以了，你也不要眼光太高。”李莉适时出来帮腔。
李进看出来今天的相亲宴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李莉，那天她嘴里说相信自己，其实并不放心，李妈妈前段时间就动了给他相亲的念头，都让李进以年龄还不大，不想那么早结婚为理由给回绝了，现在又旧事重提，显然没那么简单就能够糊弄过去了。
“我现在不是还小嘛？”李进打算沿用以前的理由蒙混过去。
“小，我二十二岁就生下裴力了。你都二十五了，还小。”听到李进说自己还小，李莉立马反驳回去。
“可是也不用那么着急吧。”李莉说的是事实，李进有些无奈。
“也没说让你们立马结婚啊，你们先处着，合适的话再作打算，大学都毕业好几年了，也没见你交过女朋友，天天都说工作忙，工作忙也不能不管人生大事吧，再依着你，我看妈头发白了也别想抱孙子。”看到李进有些妥协，李莉也放缓了语气。
“就是，就是，妈就你一个儿子，我和你爸天天都盼着抱孙子，过两年我们都退休了，以后什么都不干，就在家给你带孩子，所以别担心孩子会影响你们工作，我和你爸带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哈哈。”李妈妈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饭店的走廊里。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