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露苹果
白墨掐着时间让幻姬离开,果然没过多久就见万俟凛回来了。
他已经收拾干净了茶具,就跟屋子里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一样。万俟凛进门的时候,他正理着袖口,锁神链在他手腕上闪过一道光。
最近万俟凛和魔尊打得很频繁,所以白墨和万俟凛待在一起的时间倒是很少。每次等白墨听说他们打完了,万俟凛已经不知道去哪里疗伤,而等到他回来,身上便再也找不到一个伤口。
比如此刻,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十数日。白墨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都要记不清自家小崽子的样子了――不过目前他没打算插手来结束这个情况,反而还要再推一把。
万俟凛一步步走进屋里,黑漆漆的目光闲闲地落在白墨身上。对方背对着自己,手里似乎举着一张信纸。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他看到白墨的眼中流露出了点点笑意。
他的脚步声很轻,白墨好像没听到。直到他近至身后身影遮住了信纸上的光亮,白墨才抬眸回过头,对他道了一声:“回来了?”
万俟凛的视线落在白墨的脸上,不由得想起一路回来听到的风言风语。似乎六界中不少人都知道了他和奚墨白的关系,只不过本是他希望的事情如今却意料之外地成了麻烦。他原本只想让六界众生都知道,白墨是属于他的。可随着消息越传越开,却有越来越多的人也同样盯上了身为奚墨白的白墨。
他不由得懊恼,感到失算,只不过事态的发展显然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可以像对待魔尊一样用最残酷的手段对付找上来的人,却无法阻止他们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想到魔尊,万俟凛的表情倏然冷冽下来。
魔尊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向来只想着打打打的武痴竟然破天荒地开始对人献起殷勤来。如果是他人,万俟凛自然不在意,可他巴巴贴上来的对象却是他此生唯一放在心上的人!
无论是魔尊隔三差五找上门来的行为,还是他提起白墨时眼中的狂热,都足够让万俟凛愤怒到丧失理智!而偏偏魔尊又是魔界少有的奇葩,万俟凛对他动手反倒正顺了他的心,即使每次打完后都要花上很长时间去疗伤,等到恢复之后依然照行不误。打又打不死,赶也赶不走,简直不能更糟心!
更让他窝火的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魔尊对白墨的那份心思,偏偏白墨自己从未表示拒绝。他不拒绝魔尊的示好,也不拒绝魔尊的接近,像是事不关己一样任其自行发展。可自己却控制不住地病态地警惕着所有靠近他的人。
这个人是他的,只能是他万俟凛的!
白墨不知道万俟凛在想什么,即使猜出来了也没打算过问。万俟凛每次回来依然不怎么搭理他,他又不是个话多的人。于是此时见对方只是冷着脸盯着自己不发一言,白墨便收回了视线。
将手中的信纸搁到一旁,他打开了桌上的长木盒。
黝黑漆亮的长盒,雕刻满了精致的花纹。万俟凛眼神一暗。
他看着白墨将盒子打开。一件纯白的长袍躺在里面,带着月光一般的柔和的微亮。魔族从来不穿浅色的衣物,穿上了也不伦不类,而这样无暇到圣洁的月光白色更是少有人能够驾驭。此时万俟凛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件长袍是给谁的。
“谁送来的?”他忍不住沉声问道。
白墨伸手抚摸着衣料,也不回头,道:“魔尊。”
万俟凛的目光落到桌面上的信纸。上面只寥寥数字:三日后大宴,恭候高驾。然而用灵力书写的字迹透露出来的气息却再熟悉不过。
万俟凛负在身后的手掌忍不住握紧。
“似乎是魔尊诞生万年,他们要替他举办宴会。”白墨接下去道,清清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恶。
“邀请你也去?”万俟凛看着白墨平静的侧脸,低沉的气息往四周弥漫。
白墨却似毫无所觉,他微微颔首,“嗯。”
“虽道不同,也颇受他关照。他既诚心相邀,我怎有不去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