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假如明非染失败了（四）

剑圣阁下在稻香村里滞留了几日，仍未能见到那名银发青年的身影，最终不得不满怀遗（yu）憾（men）的带着一只小尾巴离开了此地。

明非染醒来后，不知是何缘故，小荷依旧成了剑圣的徒弟，并随他一道离开了稻香村。这一次，她的父母知道她还活着，甚至还能跟着江湖中极有名望的前辈高人学艺，都高兴坏了。虽然心中不舍，但为了她的将来，他们还是狠下心来送走了小荷。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冷若冰霜化名林可人的女子，银发青年忍不住叹了口气，跟着剑圣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与他一般不通俗事吧。

据他所知，当年她初入浩气盟时的那段日子亦是算不上痛快的。

罢了，左右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旁人何须多言。

不过剑圣走归走，却也给他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不屑于冒认居功的拓跋思南倘若拒绝了村民们的道谢，直言救人者非他而是一擅长剑道的银发青年……

小荷站在一旁补充道：“是一个非常漂亮银发蓝眼睛的大哥哥！当时我被山贼扔下了瀑布，是大哥哥救了我！”

小姑娘面带红晕满目憧憬之色的模样叫瞧见的某人心塞了片刻，极为愤愤不平，凭什么轮到他就死活见不着人了？！

这些年来稻香村里的人们可从未见过银发蓝眸之人，此刻剑圣提起，他们皆是满目茫然之色，就连深知内情的刘大海亦面露狐疑。

莫非有人潜入了稻香村？

不过明非染现在也没空去关注刘大海的疑惑了，他叫整日歇斯底里的01给烦得不行（01委屈：窝是在替宿主背锅，那只墨鱼明明是在找宿主……），也知道莫雨这回是真的犯倔了，非得见他不可。就连九霄都被折腾的向他发出抗议，拒绝再被莫雨摆弄。

最终，明非染还是妥协了。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特意选择在夜里现身。

攥着对方的衣袖，莫雨咬着牙露出了凶狠的表情，魂淡！这么多天都不肯出来，真以为他不知道他和01那蠢蛋一样是住在那把破剑里头的吗？！

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明非染会对他不利，更无半丝警惕与戒备。

一见他的表情，明非染就知道他有多生气了，但那不时偷偷撇来的目光却又表明他并不是不能哄的，前提是给他个解释。

看着这样的莫雨，明非染神色恍惚了一瞬，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他所熟知的莫雨。这也是……他迟迟未曾与他真正相见的原因。

他怕自己会将他们弄混，可现实总在不断地告诉他，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正等着解释的莫雨迟迟未听见声音，不由得扭过脸抬头望去，顿时怔住了。

仿佛是在透过他看其他人一般的感觉，莫雨虽不懂却奇异的并未感到生气。就好像，他看见得人一直都是自己一样。

这种感觉就如他对明非染不知从何而生的熟稔般出现的莫名其妙，可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反感之意。反而内心深处总有种冲动，让他不断的靠近这个人，想要伸手抹去他眉间的忧郁。每当他看见自己无意识举起的稚嫩小手时，心中不时会冒出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似乎，他本不该是如此孱弱无力的模样。

“你胆子素来不小。”蓝眸温和的凝视着幼小的莫雨，银发青年缓缓说道，“我名……非染，暂且寄宿在九霄中，之前不出现是因为积攒的力量消耗殆尽了。01是我的伙伴，它性子活泼，你平日可与它交流。”

“……阿染？”莫雨仰头望着他十分自然的唤道，眼底的情绪若有似无的透着一抹熟稔。

银发青年沉默了片刻，淡淡的应了一声。

村里的人们发现莫雨变了，他不再与毛毛小白他们一道玩耍，而是整日不见人影，有时候还会带着毛毛一道失踪。若非他们傍晚前都会准时归来，村人们怕是早就出动寻人去了。

其实，莫雨只是在明非染的指导下开始修炼《空冥诀》而已。半透明的虚影站在树下仍由点点光斑穿过他的身体，他安静的注视着习武中的男童，认真而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