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天空中飘着雪花,今年这寒冬比之往年更加寒冷,宁王府内来来往往地小厮丫头们都裹紧了身上的棉衣,脸蛋冻得通红,这天儿似是哈出口气都能结成冰渣掉落。
顾九的屋里因烧着地龙,让刚从外面进来的人热得想冒汗。
“九哥,你说,我爹何时才能归来?”安子睿看着顾九,苦恼道。
顾九挑眉,“安伯母又找你喂招了?”
“……嗯。”安子睿生无可恋的趴倒在桌子上,他娘亲大人心中烦躁之时总是会拉一个人喂招,之前还好,有他爹挡着。
不过现在他娘亲大人就是因为他爹迟迟不归才烦躁,跟娘亲大人过招的事情自然落到了他身上。
“爷问过墨屈了,他说雪太大封山了,且等呢,你让安伯母安心等着,镇国侯又不是去打仗,只是等雪停了再回。”顾九身着单衣,丝毫不受外面寒冷的影响。
“嗯,知道了。”安子睿沮丧地点点头。
戳了戳完全被自己吐的丝缠住的蓝蝶幼虫,顾九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等了这么久,它终于完全结茧了。
“九哥,这破虫子你都看了一个月了,它怎么还是这样?”安子睿还在桌子上趴着,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看着顾九手中的蓝蝶幼虫茧,嘿嘿笑着。
“你想做什么?”顾九将蓝蝶幼虫收起来,盯着安子睿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笑容一顿,安子睿收回目光,直起身,神色严肃道:“九哥,你这便是以小――”说着便看到顾九想他看过来的眼神,连忙改可口:“以那啥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不过是想问问你这虫子为何还不化蝶?”
“小睿儿,你跟着爷屁股后头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心里想着什么,爷会不清楚?甭想骗过爷。”顾九哼了一声,捏起一旁的点心放入口中。
收起脸上的严肃,安子睿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九哥,其实我就是想看看,它被放在外面会不会冻死,你看它这茧多厚?”
“爷看你闲的都快自己作死了,你去,外面待着看看,看你能待多久,回来会不会得风寒?”顾九指了指屋外,斜睨了安子睿一眼。
安子睿连连摇头道:“不,不用了,九哥,我不闲,我一点都不闲。”
“哦?但是爷看你很嫌。”顾九放下手中的点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又继续道:“爷去睡会儿,你吃完了赶紧走,爷看见你就烦。”
“看见我就烦?”安子睿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见顾九自顾自的走进里屋也不搭理他,安子睿垂头丧气的嘟囔道:“看见我烦,那九哥看见祁珩就不烦?真没想到九哥是这种重色轻友之人,唉!”
“爷重色轻友?”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他头顶出现。
“鬼啊!!”安子睿吓得猛地跳了起来,一下磕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上。
顾九捂着下巴,怒视安子睿,艰难道:“安子睿,你就这么恨我?!”
此时安子睿才反应过来,这并非是什么鬼,而是刚进里屋的顾九又出来了。
顾九一出来,听见安子睿的嘟囔声,为了听的更仔细些,便走到了安子睿的身边。
看顾九光洁白皙的下巴被自己撞得有些发红,安子睿咳了一声:“九哥,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顾九摆摆手,眼珠转了转,问道:“你在外面可曾听到过什么消息?哪位皇子被重用了?”
“嘿嘿,九哥,你不是嫌我烦么?”安子睿刚得意片刻,便看见顾九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双发亮的眸子,闪着他看不懂得光,安子睿哆嗦了一下,笑也笑不下去了。
“说是五皇子得到重用了,三皇子与七皇子两人串通一气,做事十分针对五皇子。九哥,怎么突然你问起这个?”
撇了撇嘴:“想问便问,平日里他们就嫉妒顾i,这下顾i得到重用他们不气疯就怪了。”
“九哥,你是不是站……”
“慎言,小爷什么都没站。”顾九哼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别过头去,往里屋走去。
满腹疑惑的安子睿待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
大雪似是掩盖了一切丑恶,这段时间京都似是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点波澜都没有,似是安静的有些过分。
顾九的及冠礼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由于冠礼的主持者应是即将接受冠者,也就是顾九的父亲。而宁王已然被处斩,顾九只能靠晟帝为他做这一切。
在举行冠礼前,受冠者的父亲要先进行占卜,以确定行礼的时间和参加儿子冠礼的来宾。而后就将举行冠礼的日期一一告知所邀请的来宾。
这些都是晟帝为顾九做的。
根据《仪礼・士冠礼》的规定,冠礼的仪式主要是加冠。加冠共有三加,即始加、再加、三加。每一加要分别戴上不同的帽子。过程是先由授冠者将冠或者弁庄重地戴在受冠者的头上,并接受众人的祝贺,然后再摘掉,进入下一加冠。
顾九被这繁琐的过程折腾的没了脾气,由于没有父母,大多数时候都是晟帝代替他们,这倒是让许多人艳羡,毕竟,皇上亲自为人加冠可不多见。
不出意外的,顾九的字也是晟帝所赐,字为,永宁。
这两个字倒是简单明了,一眼便能看出晟帝对顾九的未来的期望。
最后,顾九身着礼服、礼帽。带着礼品,去拜见冠礼中,要拜见的兄弟姐妹,这一过程则是由顾婧吉,顾i所代替,至此,冠礼仪式终于结束了。
这及冠礼在皇庙折腾了整整大半日才结束,回到宁王府后的顾九累的躺在床榻上不愿动。
“顾九。”祁珩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红袍少,不对,行了及冠礼的顾九便不可再称之为少年。
顾九抬了抬眼皮,却抬不起来,只累的闭着眼睛道:“今日可累坏小爷了,你方才也在皇庙吧?”
“嗯。”祁珩应了一声,黑眸盯着顾九,突然开口道:“以后,我称你的字可好?”
“永宁?”顾九咂了咂嘴,显然有些不大满意这两个字。
“随你,不过你叫了,小爷不一定能答应你,毕竟小爷被人叫了二十年的顾九。”
既然顾九都如此说了,祁珩还如何能叫顾九的字。
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冬季总是最难熬的,特别是对晟帝这般年纪越来越大,身体又虚弱的人来说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