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詹卧雪落落大方地对着来往的宾客痛饮,仿佛只要这样,便可以消尽哀愁,消尽苦闷。
“卧雪啊!小与呢?”谢母私下拉着詹卧雪询问。
“妈,别担心,容与碰到朋友了,多聊了几句罢了。”詹卧雪这样安抚。
“这小子,什么都敢做出来!等他回来了看我不揍他一顿!”谢母有些气愤。
詹卧雪轻轻拉着谢母的手臂,“妈,容与要是进来了,大家肯定是要多灌他几杯的,酒多也伤身,我在这儿,他们也不敢怎么灌我的。这岂不是很好吗?”话毕,詹卧雪还俏皮地对谢母眨了眨眼睛。
小初也跑过来,仰着小脸要奶奶抱,谢母看着可爱的小初,重新换上一副笑脸,把小初抱起来,“小与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啊!”
詹卧雪垂了眉眼,“不,能嫁给他才是我的福气。”
谢母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小和说她可能还要再一阵子才能过来,一会儿你可得帮我看着她呀!”
“好。”
酒过三巡,宾客来往。
很多人都是抱着灌醉新郎官的心思来敬酒的。
“新郎官呢?可别是被吓跑了啊!”
“是啊,新郎官呢?”
还有很多人私下窃窃私语,“怎么会放任女流在这,自己却跑的没影?”
詹卧雪举杯对饮,“容与有些事要处理,一会儿就会来的,我代他喝这一杯,我的酒量也挺不错的,大家可别在容与来之前就被我灌醉了呀!”
“来,新娘子,我敬你一杯。”
“卧雪,小与的朋友可真是不能辨[轻重。”谢母眉头紧锁,“我去找找看。这小子也是不懂轻重。”
詹卧雪深知自己已经不能再替谢容与瞒个几时了,“妈,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呦!新郎官来了!”
“自己结婚还被事情牵绊,该罚!”
詹卧雪目光复杂地看着来人。
谢容与和方嘉卉一前一后的来了。
“我替容与敬大家一杯,是我有些事劳烦容与了,他才迟了些。”方嘉卉拿起酒杯,斟满酒后对着宾客敬酒,“我的错,今天容与所有的酒,我替他喝!”
有人对着谢容与挤眉弄眼,“新郎官,你这朋友可是抢去了你所有的威风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结婚呢!”
谢容与对其淡淡一笑。
詹卧雪见着方嘉卉在应酬,拉过谢容与,小声对他说,“你母亲刚才出去找你了,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吧。”
谢容与轻声应了。
正巧这时小初跑过来要找奶奶,“爸爸,奶奶呢?”
小女孩的声音不轻不重,周围的人都可以听见。
谢容与突然觉得有无数光芒刺过来,刺的他抚着小初的手抖了抖,他没敢回头,“我这就把奶奶叫回来好吗?”
一下子恭喜的声音就大了起来,大家都涌过来看着小初。
“谢容与,你的女儿?”
“刚才就看见这个小女孩了,一直以为是别人带来的小孩,没想到是你们的。”
“好可爱啊!新郎官真有福气啊!”
“没想到你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才结婚呢!没事没事,大家都理解。”
谢容与一脸苦涩的接受了所有的赞美,结婚前他就有想过如今的局面,也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准备。
可那道愤怒难过的目光一直粘在他的身上。
他没想到他会遇到他,他没想到他会来。
方嘉卉走过来,越过人群,斟满酒的杯子旋着打转,似乎像是谢容与的心,摇摆不定。
大厅似乎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看着事态的发展。
方嘉卉对着谢容与举起酒杯,像是举起一场支离破碎的梦。
“容与,这杯酒我敬你。敬你夫妻和睦,喜结连理。”
谢容与没有拿酒,方嘉卉也没有给他斟酒,他自顾自地喝下那杯酒,就像是一个不惧死之人痛快淋漓地饮下一杯毒酒。
方嘉卉又斟了一杯酒,再一次举起酒杯,看着谢容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这杯酒,我敬我们知己十二年,高山流水,莫逆之交。”
他在谢容与一脸复杂的表情下再一次喝下一杯酒。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方嘉卉拿出两个精致的盒子,从外观来看就可知价值不菲。
“想了想这年头结婚都是送戒指怪没有新意的。”方嘉卉看着谢容与笑了笑,嘴角的苦涩藏也藏不住,他轻轻打开其中一个盒子,像是打开了尘封的往事,“所以,我自作主张地买了两块手表当做贺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方嘉卉将东西往前递了一递,“祝你和新娘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谢容与想要拒绝,可是方嘉卉拿着贺礼的手执拗地不肯抽回,一定要他接受,仿佛只要他不接受,这个祈求的动作一辈子都会坚持。
方嘉卉定定地看着谢容与,明明他比谢容与要高的多,可却让人觉得他比谢容与要矮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