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 - 病娇公子出墙来 - 倾我不倾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反常

渐渐冷静下来,痛感也变得清晰,手疼,肩后也疼,委屈堵在心口憋成一股气,呼吸也不顺畅了。

积攒了两辈子的泪水已压抑不住,她极力忍着,不愿让自己软弱的一面现于人前。

上一世,她到死都是孤独的,最渴望关怀的时候无人在意她。此刻纪如卿或许也是如她当初一般想抓住一丝温暖,只是用错了方式,这一刻她忽然顿悟了什么,准备离去而抬起的脚又落回原处,她侧眸望着身旁的少年。

他也在看她,平日里幽深的凤目带着几许凄然,如被人遗弃的委屈,目光中还有她看不懂的挣扎。

他今日的反常到底是因何而起。

“今日发生了何事让你恼怒至此?”到底是忍不住问出口了,安小瑾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难听。

这才意识到竟差点儿在纪如卿面前哭了。

纪如卿闻言,眉目微动,却又倔强地撇开眼脸,带着恼意道,“你既要去与你亲生父母相认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何必在意我的喜怒哀乐。”

别扭的语气让安小瑾听出了他的委屈,带着赌气的意味,还有被遗弃的凄凉。

安小瑾心下一软,眼前这少年身心所受的罪已够多了,而他待她却是有恩的,想到自相识以来的相处,她再无法硬下心肠来恶言相对。

归根结底她也有错,未曾顾虑到他的感受,正如卫离所言,纪如卿待她是不同的,也许她可将这份不同理解成心里的依赖。

一个人孤独久了,自是想要有人陪伴。

安小瑾沉默着又折回身去,背对着在他面前蹲下,极为平静道,“你动手时利落些,我最怕疼的。”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她也不期待他会理会她,就在她要站起身时,肩膀忽被一股不重的力道按住,她听到了他淡淡应声,“嗯,不疼的。”

随着语落的还有扎在她后肩的碎瓷片,无防备的痛意让她浑身一僵,咬紧了牙哼了一声。

“多谢。”她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还是回首向他道谢。

她懂他的意,与她说话不过是要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减轻痛意。

纪如卿面色苍白,抿唇不语,从她颈后抬手扯她的衣领。

安小瑾一阵无语,用完好的右手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别动手动脚的,与你说过不下几百遍,能动口千万别动手,更何况男女有别。”

“你本就是我的人。”公子语气虽不好,却依旧难掩霸气。

安小瑾翻了翻白眼,决定不与‘问题少年’探讨谁归谁所有这么难懂的事儿,径自松了腰带,衣裳半褪露出伤口让他上药包扎,为缓解尴尬,她哼哼道,“若是留了疤,你得拿银子来赔偿,你最好祈祷别留疤,我如今好歹也是值千金了的。”

将军家的千金小姐自然是不止值千金的。

纪如卿替她上药的手顿了顿,手一抖便将药粉多撒不少在她肩上,赶忙敛神继续包扎。

一番折腾下来,安小瑾觉着手脚发软,她急需补充体力,忙活了一上午滴水未尽,肚子早唱空城计了。

“我不知自己何处惹了你,但如今我这幅模样你也该消气了,这一页就算翻过了,咱们谁也不记恨谁你看如何?”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纪如卿抢了先。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不如何,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安小瑾无言以对,这算是挟恩报复么?显然他就是此意。

“欠你的银子,我日后会还清的。”她很没诚意地来了这么一句,而后拉了拉衣襟站起身往外走。

少年如玉的脸上刚撑开的黑云又笼罩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要去何处?”

呃……安小瑾盯着被他抓住的手腕一时大脑反应不过来,她不过是去觅食而已,他干嘛那么大反应。

“公子、少爷~我只是想去找吃的,您就算要折腾我也得让我活着才有意义不是。”她深感无力地摇头。

纪如卿未松开手,默了片刻才不辨情绪道,“你去床上趴着歇一歇,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他忽然这么善解人意,安小瑾心下有了惭愧之感,忆起他不发脾气时待她的好,顿觉自己好像做错了。

“关于身世,我也是不久前才知晓,并非有意瞒你,你若是因此恼我……我能解释的。”她侧目与他对视,一派坦然。

纪如卿蹙眉道,“不必了,我不想听。”

好吧,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安小瑾笑了笑,轻轻挣脱被他抓住的手腕,折身往公子那看着就舒适的大床而去,还理所当然地使唤他。

“我先歇一歇,劳烦公子让胖叔给我做些吃的。”边说边打着哈欠趴在了大床上,顺手拉了软枕垫在下巴处。

身后轮椅滚动的响动渐渐远去,门合上后她才睁开了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床帐,这家伙明显有心事。

纪如卿有事瞒着她。

此时屋外传来一道空灵的少女轻笑声,是她熟悉的,凝神一想便想起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少女神医许离忧的声音,原来她还未离去。

安小瑾赶忙直起身,放轻了脚步往门边靠近,想听听纪如卿到底瞒了她什么。

耳朵贴在门缝处,勉强能听清屋外两人刻意压低了的谈话声。

“师兄,我听大块头说你伤了瑾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多年过去还未改掉这不懂怜香惜玉的臭毛病,当年你可不就是这么待我的么。”许离忧用听不出是打趣还是指责的语气说着。

片刻后才听到纪如卿冷静自持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歉意。

“当初是我做错了,今日也是如此。”

许是许离忧也对他无言了,又是一阵沉默后两人才进入正题。

“师兄,其实你心里清楚的,你父亲的死并非是谁的罪过,不是我父亲的错,不是苏家的错,更不关瑾儿的事,我父与你父师出同门却落得个自相残杀的结局,说到底都是因你母亲的教唆。”

“师妹,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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