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待到停下时,两人皆是气息不稳,锦儿无力攀附着纪如卿的肩,身高差距让她有些恼恨,“你吃了什么长这么高。”
闻言,纪如卿忍不住俯身在她颈间低笑,那种发自内心畅快的愉悦极为动听,触到她柔嫩的耳垂,忍不住张口轻咬,“我一个男子,若是长得矮了,岂不是要被你嫌弃,长高了又惹你不快,不若下回亲热时,事先准备凳子。”
凳子……锦儿明白过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要与你亲热,凳子留着给你的那些个美娇娘用去。”一言不合,脾气便上来了,锦儿一把将他推开,却因方才过激的行为腿脚虚浮,即将扑倒在地时被长臂给勾住,稳稳接在怀里。
纪如卿低头望去,见她愤愤噘嘴的模样心痒痒,双手举着纤腰便将她给升了起来,半抱着又压回树上,一手揽着她,一手扶着她的脸又吻了上去。
正是纠缠得难舍难分之际,耳力极佳的他听到一丝风吹草动,险险停住,遗憾地在她耳边亲昵道,“待你及笄,咱们便成亲,还有两月,我可以等。”
不知是因缺氧还是因他的情话过于缠绵,锦儿的脸很烫,氤氲水色的双眼瞪他之后,羞涩地埋头在他胸前,没好气道,“你想娶我可不容易,就凭你我如今的身份,和熠表哥与离忧姐的处境一般无二。”
纪如卿抬手抚上她的头,轻声安慰,“你且安心,接下来之事我会安排好,你不必担忧,待到你及笄后,我们定能成亲的。”
锦儿在他身前蹭蹭,低低应了声‘嗯’后便环抱着他的腰,贪恋这一刻难得温柔缱绻,她的身子整个被他护在怀里,是以并未让人将她认出来。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跑远后,纪如卿才松开她。
锦儿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朝着方才慌乱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有晃动的树枝,并未见到人影,她扬眸笑问,“方才是何人?”
“哦,大概是欠揍的杨凌云罢。”纪如卿漫不经心应着,长指在粉颊上流连,凤目微微一黯,又一次俯身而来时被一只小手给捂住了嘴。
锦儿红着脸瞪他,“有完没完,嘴都肿了,稍后怎去见人。”
纪如卿怔了怔,面露失望偏开脸,“你得体谅我,二十出头的人了,忍到至今着实不易。”
“……”
论没羞没臊的境界,她自愧不如,又觉得他也挺可怜的,面对诸多诱惑还能洁身自好,犹记当初才与他相识时便瞧见岚安公主给他安排的美娇娘,那时的脾气可是坏透了。
“你那公主娘不是整日寻思着给你塞人么,忍不住选一个就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她吃味儿地打趣他。
纪如卿给了她一记颇有深意的眼神,让她自觉噤声。
就在她以为他恼了时,纪如卿又幽幽道,“世间女子再多再好,可那个肯为我深夜奔到山上去采露珠的丫头只有一个,从那之后,我眼里哪儿还容得下别的女子。”
这情话说得深得她心,但她可不能表露出来,以免他得意忘形。
“哼哼,我可记得岚安公主给你安排人时,你还在深山里,离忧姐也没来,你还没能解毒,我哪有机会给你采露水,那时候你为何不顺水推舟收了那两个大美人儿?”
“这算是秋后算账?”纪如卿又将她揽入怀中,眯眼笑问。
锦儿很有骨气的扬起下巴,“是有如何?方才你说是后来才对我动的心,那之前呢?在深山里可正是缺温香软玉的时候,你又正到年纪,我可不信你不曾动过心。”
这股醋劲儿让纪公子很是舒坦,耐心极好地与她闲聊起来。
“那些女子与我师妹相比,如何?”
“庸脂俗粉。”锦儿无意识便答了,在她眼中,许离忧的容姿可是无人能及的,相遇之处的许离忧还是个少女,俏生生站在那里便成了一道最美的景。
纪如卿满意点头,“如此不就是了,师妹比她们美,打小便在我身边,长此以往,再见别的女子,我眼里还会有美人儿么?”
对此,锦儿表示不服。
“那我也没有离忧姐美啊……”
“嗯,因我喜欢丑的。”纪公子一本正经回她。
锦儿捂着心口,自尊心受伤了,这是内伤,一辈子都好不起来了,随即咬牙切齿,“纪如卿……”
“呵呵,真是个傻丫头。”纪公子得趣,心中柔情四溢,紧紧将她抱住,满足笑叹,“美不美又有什么重要的,要看脸蛋儿,还不如看我的,这才是无人能比。”
好一只自大无比的公子。
“公子的脸真大。”锦儿笑倒在他怀里。
两人笑闹一番,之前郁结的不快一消而散,锦儿不曾问那日书房之事,纪如卿也不曾主动解释,但彼此间的信任却是真的。
她始终坚信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保护她。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久违了,更何况这个全心全意为她之人是他,而她亦愿被他就这么护着、宠着,一生一世也好,她可以任性地依赖着他。
有时她也时常鄙视自己这样的小女儿家的心思,似是从来到这里后,渐渐被他给宠成了这番模样,以至于她几乎忘了自己来自何处。
想到此处,锦儿笑意渐凝,主动牵起他的手,在他掌心挠了挠。
纪如卿知她有话说,低头看她,见她一脸正色,便四下望了望,寂静无人,牵着她往山林深处走去。
来到一小溪边,他们找了块大石坐下,背对背靠着听鸟语,闻花香。
而锦儿斟酌一番才有了勇气与他交代过往。
“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如梦般虚幻的故事……”
纪如卿静默听完,久久不语,她讲的故事简单明了,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讲述了一个女子短暂的一生。
出生,死亡,重生。
难怪她如此与众不同,初见时便惊讶于她小小年纪的成熟,宠辱不惊,与他共处时的悉心照顾,那时她才十一岁不到。
原来,这才是真正而完整的她。
“哦,如此说来,你如今可是一大把年纪了,原来老牛吃嫩草暗喻你自己啊。”他故作轻松与她调笑。
锦儿却知他的异样,那只握住她的手力道重了许多,都将她给捏疼了。
她只回头笑看着他,而他亦侧头望来,四目相接,他猛然将她扯过,让她仰躺在他怀里,凤目中有惊喜以及淡淡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