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 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 陈财主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5章

火车从江城一路向北,几天没洗澡没刮胡子的霍一忠踏入风林镇火车,一下车,就看到了江心带着两个孩子在站台上等他,旁边还有师长派来的司机小康,几个人在化雪的春风中,有些发抖。

霍明和霍岩先跑上去,一人抱住一个大腿:“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霍一忠身上还有行李,张开手,把两个孩子抱起来,用胡子一边扎一个。

江心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个笑,终于回来了,她等好久了,上前去帮他提了一小袋行李:“回来了。”

“嗯,回来了。”霍一忠把爱人也搂了一下,看她嘴角有个瘪下去的泡,脸色好像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霍岩咳了两声,脸上的肉掉了点,精神头还可以,霍明倒是没怎么变,一个多月不见,好像长高了点。

小康过来,笑着帮霍一忠拿了行李,快步往外走:“霍营长,师长让我直接把您接回营区去,他和姚政委在办公室等您。”

这话一落音,霍一忠的脸色就有些冷厉,江心看了,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怎么?

几人上了车,江心把还冒着热气的牛肉饼和包子拿出来给霍一忠吃:“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也不知道他汇报工作要多长时间,怕赶不上晚饭那一趟。

霍一忠让小康把江心和两个孩子,还有他的行李送回家里,自己下车往营地走去,这几天下来,他也还在想,要如何汇报这一趟“出差”。

江心是他的枕边人,瞬间就察觉到他这次的变化,如果说从前他有些憨,大狗子一样的男人,甚至还有些幼稚,但这回,她感受到一种刀锋出鞘的锐利感,深沉但低落,他很克制,表现得还是和原来一样,可江心仍能感受到,或许是这次任务让他有了新的认识?

下了汽车,霍一忠走得很慢,还没到下午下班的时间,往营地的那条路只有站岗的哨兵,没有其他人,远远地能听到训练的喊声,雄壮,威武,充满生命力和阳刚气息,霍一忠停下来,眼里有一丝茫然。

往一个方向走,就是再慢再磨蹭,也总会到达,他到了鲁师长的办公室,姚政委果真也在里头等他,大概都有些紧张,两人都点了根烟,不讲话,见了胡子拉渣的霍一忠进来,看他身上没有伤,都把烟头摁灭,让警卫员出去守着,把门带上,谁都不能打扰。

“一忠,情况如何?”姚政委比鲁师长要着急。

“见到老首长和夫人了。”霍一忠决定,他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其他的...酌情说。

“还有呢?说呀!”姚政委都没让鲁师长开口,“怎么跟块石头似的,踢一脚动一下呢!”

鲁师长忙让他平复下来:“老姚,你冷静点,一忠刚下火车就来了,家都没回,还不够迅速吗?”

霍一忠也没介意,老首长算起来是姚政委的长辈大伯,他在意家里人,是可以理解的,于是就慢慢把自己在川西的事情说了:“...老首长和夫人,年纪毕竟大了,不像从前,但身体还算硬朗,我看老首长只是动作慢了些,但没有大碍,思维和往常一样灵敏。”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分辨出他发出的信号,和看守卫兵周旋,让他溜进小楼。

“吃住呢?受苦了吗?”鲁师长问。

“除了不能离开那座山,见外人要上头批复,吃住没亏着他和夫人,看守的人对他们还算尊重。没有吃大苦头。”霍一忠把自己看到的回答出来。

鲁师长和姚政委这才放了心,又问他一些细节,可那次见面也很短暂,更多的霍一忠也说不出来。

“你说我们也要去看他,他怎么说?”姚聪是真的想立马就去一趟川西。

霍一忠看着姚政委,眼神里有墨黑的深:“政委,老首长和夫人不让您和师长去。只是让我给你们带了话。”

鲁师长又点了个烟,皱眉,川字纹深深刻在鼻梁上,烟雾缭绕中,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姚政委催他:“说了什么?”

“老首长对政委您说: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霍一忠一板一眼地转述着这些话,又转头对鲁师长说,“老首长让师长您当一个良将,和自己的兵待在一起,不必理会其他。”

姚聪反应很大,他站起来,身后的凳子都要被推着往后倒,发出“喀拉”一声,面对着墙壁,背影萧瑟,也没有说话,青山遮不住,遮不住,谁能这样豁达?他姚聪只是个人,会痛会苦,会伤心会失望,不是万古流水!

鲁师长的烟抽得很凶,眼神不知看着哪里。

和自己的兵在一起,就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倒戈他人阵营,这是提醒,也是威胁。将军始终不是完全信任他,或者说,将军从来对他保有戒心,不止他,另外几个带兵的不也一样吗?罢了,好的坏的,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已经要五十了,还能倒到哪里去?将军疑心也是太重了,莫名让人心寒。

姚政委似乎在忍着泪:“就只有这一句,没有其他的话了?”

霍一忠摇头,似乎有些木讷,双眼垂下,观鼻观心。

“承宗呢?”姚政委问,“承宗和他们在一起吗?”

霍一忠这才抬起眼睛,看着姚政委一脸急切的样子:“政委,承宗需要帮助,他生病了,那地方不适合养病,长久拖下去不是办法,要让他去大城市的医院治病。”

姚聪让他细说,霍一忠就把承宗生病的样子说了:“老首长和夫人现在的情况,无能为力。”还有,他顺便也把自己去偷药的事情也讲了,而葛大亮那一部分却隐瞒了下来,他现在分不清是人是鬼,是敌是友,从前他也不爱分辨争功,可这回,他也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付出了什么。

既然大家和小家混在一起,他也要为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争取一些无形的东西,比如人情,比如日后的关照,他霍一忠也有了私心。

姚聪手捂着脑袋,过了一会儿,才从喉咙头挤出一句话:“我来想办法。”

鲁师长也终于把烟熄了:“我让阿贤给建信发电报,他刚入伍的时候,好像在川西待过一阵,或许有认识的人。”还是要用上自己的儿子,可建信从不回复他的电报,也只有阿贤嫂子和他联系,他才会把事情给办了。

事情说到这里,基本上就结束了,三人各自坐着,都不吭声。

鲁有根未必不知道老首长把霍一忠放在他身边的用意,刚开始他排斥,后来见霍一忠确实是个干练的军人,就觉得这人好用,用起来顺手,用一用也无妨。

姚聪或许知道,但他不在乎,他有自己的傲气,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一些魑魅魍魉把戏。

“老首长和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们保留实力,不能随意暴露自己。”霍一忠还有几分真诚的忠心,坚持把老首长的话带齐全,“一定不能去找他,尤其是姚政委您。”

无他,就是让他们等,从黑暗时刻,等至天明。

老首长在等,也要求他们等,自己人里头有龃龉,可说到底,他们还是同路人。

“一忠,你辛苦了,先回去洗个澡,见见爱人孩子,明天再回来报道。”鲁师长让他回家去,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身上都是味儿,衣服都结垢了。

姚聪吐了一口气,仿佛也终于从那阵悲愤中出来:“一忠,先回去吧。”

等霍一忠出了门,鲁有根和姚聪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个苦笑。

“一忠是将军和夫人亲自教出来的。”鲁有根很明白,“老姚,他始终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他总怀疑霍一忠隐瞒了什么事没告诉他,比如老首长是否有下一步安排。

姚聪自然也明白,心里一阵涩意,为什么家人之间也没有完全的信任?因为他只是个女婿?若不是老首长的侄女还留下忆苦思甜兄弟,恐怕他也会成为老首长一个无关轻重的棋子。

“老鲁,没有办法,只能等。”姚聪劝鲁有根,和过去几年的许多次单独谈话一样,“耐心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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