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五章 浈水城
“爷,您在这浈水城经营了十几年,难道就二话不说把权力交给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了?”
烛火闪了一下,窗上的美人剪影弯腰去剪灯芯,昏暗的烛光瞬间亮了些许,随机一个略显阴冷的声音响起。
“哼,他太子时算什么?浈水城爷就是天,随随便便一道密令就像让也罢城主之位拱手让出?想得美!”
“是是是,浈水城爷您才是老大……”美人,娇笑起来,妖娆的身段依偎进男人怀里,声音侬软,“爷,天色已晚,让奴服侍您歇……”
哐当――
门忽然被砸开,灌进的冷风吹起香软的帷帐,挂起来的灯笼晃了晃,烛光闪烁几下,美人尖叫一声惹来男人恼怒的低喝。
“叫什么叫?把爷兄弟都给吓到了!”
随后男人气冲冲的穿上鞋拨开帷幕叱道:“何人擅闯本城主寝殿?侍卫呢?把人给爷……”之后的话被卡在男人喉中怎么也吐不出。
门口,突然闯入的人提着剑缓缓走来,微垂着头,昏暗的烛火下整张脸显得晦暗不明,一种可怖的气息随着他的靠近慢慢升起,仿佛有一根弦越绷越紧。
“你……哪方宵小竟敢……竟敢!”男人后退着,吓的话都说不清楚。
“爷,发生了什么事?”女子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男人惊吓的话让她连下床都不敢。
男人此时哪里还管的着别人,他听见来人极轻的哼了一声,然后那把剑就抬起来直直对着他。
“浈水城城主王益],泄露尊令,此罪一;不尊遵令,此罪二;言语轻慢,此罪三。该杀!”
话音刚落,男人就感觉大事不妙,扯着喉咙就要喊,然而他刚张开嘴就感觉脖子一凉,伸手抹了一把就看见满手鲜红。
“血……血!”
他睁大眼,脖子上突然又鲜血喷出,血幕里男人只见到来人面无表情的的避开飞溅出来的血,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彻骨遂。
“啊――杀人了!!!”女子的尖叫穿透了整个城主府的夜色。
兵荒马乱赶来的侍卫包围了城主寝房,尖嘴猴腮的管家躲在侍卫后面叫嚣。
“聒噪。”千繁望了眼缩在床脚衣衫凌乱的尖叫着的女子,毫不在意门前一排穿着软甲的侍卫,手一甩一排血点从剑上甩下,砸在侍卫面前。
“大大大胆!何方贼子竟敢闯闯闯入城主府行行行凶!”
千繁眉头一皱,剑尖指着侍卫后头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中年男人,问道:“你就是城主府的管家?”
管家往后缩了一下,继而又伸出头道:“是本管家!你是何人?!”
“装腔作势。”千繁嘲讽的评了句,往前走一步,围着他的侍从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颤颤巍巍的向前举起剑,这让千繁嗤笑了一声,噌的收剑归鞘。
“拿下这个谋害城主性命的凶手!”关键面上一喜,挺直了腰板吩咐侍卫拿人,然而侍从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动手。
“你们要造反吗?”管家怒了,正准备斥责几句,就看见那凶手掏出一块金质令牌往前一亮。
“太子时密令,遣门下门客花千繁前往浈水城接替城主之位,与郦城对战期间全权负责浈水城事务,违令者――斩!”
随着“斩”字落下,千繁身上猛地爆发出一股煞气,直面这股煞气的管家等人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十来个侍卫最终站着的不过两三个,千繁不悦的拧起了眉。
齐越梁三国说是分别制霸北中南三地,然而却不是均匀的分布北中南三面,而是隔着一个大大的内陆海分布三面。
越国居中和,北面和齐国相交于天绝关线,南面的浈水城则是和粱国的郦城接壤。
浈水城守城大将名申硅,是从浈水城走出去的武夫,在一次战火中和亲姐姐走散,然后就参了军,一步步升到阵前斗将的地位后请调回了浈水城,不怕死敢冲敢拼,脑子又不错懂得调兵遣将,前守城大将战死之后就接替了他的位子。
“我姐姐善良贤惠,怎么就喜欢上王益]那个狗东西,又阴差阳错的让我欠了他一条命,因此这些年我也不好对他下手,只能拼死护住浈水城,用守城大将的身份压着他点别太过分,实在惭愧。”
堂下,晒得黝黑的汉子抱着拳一脸愧色,左臂上还渗着血,那是四天前打仗时被地方弓箭手射中的,整截手臂都差点废了。
千繁坐在城主椅上,手搭在扶手上,身边摆着老越王赐下的那把宝剑,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让人揣测不出半点东西。
申硅感觉自己背后冷汗一片片的开始往外冒,心中不住的犯嘀咕――不是说是太子时门下的鬼才军师,怎么面对他简直比战场上面对粱国那个银甲大将军还可怕,军师是文职啊别闹!
哒哒哒,哒哒哒――
千繁手指敲着扶手,发出一阵似有意似无意的声音,他望着下发弓着身愈显谦恭的高大汉子,扬了扬头,“申将军坐吧,和我说说军情。”
申硅道了声是,趁着转身入座偷偷抹了把汗。
听着申硅报讲述军情,千繁敲击扶手的节奏越来越慢,在某一刻忽然停下。
“申将军,江听蝉如今身在何处?”
“探子来报,自从梁王发出诏令后,银甲将军就不见踪影了,也许是秘密返回梁京了吧。”
“也许?”
申硅身子一抖,语速快了几分,“江听蝉向来狡猾,耳听眼见都不能当真!”
“啧。”千繁拿起剑,往门外走去,“叫人去郦城门下叫阵,打一场就知道江听蝉在不在了。”
安静候在一旁乖得跟鹌鹑似的尖嘴猴腮的管家见现任城主走了,连忙跟上去,点头哈腰的说:“城主您累了吗?要不要属下吩咐人抬轿子过来?”
千繁睨了他一眼,“昨日让你统计流民统计好了吗?”
“还没……没有。”
“施粥铺子都开了?”
“没……没有。”
“城北那些不肯纳税的商家的赋税收上来没有?”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