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温凉吊着只胳膊回了家,把杨树吓的不轻,班也不上了,神色严肃的把温凉安顿到沙发上,问他是怎么回事。
温凉什么也不说,低着头靠在沙发上,神色疲惫,问杨树要一支烟。
杨树气的在房间里急躁的转了两圈,站到阳台上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窗外试图平静心情。
气氛压抑沉默如死。
阳阳怯怯的从卧室探出小脑袋,大眼睛闪着水光看着沙发上沉默抽烟的温凉,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爸爸,没有笑容,看起来也不是难过,表情甚至有些冷淡,叫人有点害怕。
仿佛心有灵犀,温凉抬眼看见他的阳阳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瓷砖上,扒着墙角偷偷的看他。皱了下眉,熄了烟,眉目间的冰冷仿佛一瞬间融化了,温凉绽开一个无奈的微笑,朝阳阳招了下手。
阳阳过来被温凉抱到大腿上,她小脸儿贴着爸爸的衬衣,衣服的面上感觉有点冷,过了会儿才传来皮肤的暖意。阳阳抬头,发现爸爸又不再笑了,目光沉沉的不知道在看哪里,爸爸的一只手臂环着她,有点紧。
阳阳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她觉得爸爸有点难过,但是她觉得不应该问,于是伸出细细的小手臂搂住了爸爸的脖子。
温凉单手把阳阳抱到卧室里,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穿衣服和鞋子。
“阳阳昨天学了新儿歌吗?”温凉蹲在床前就着那只吊起来的手臂费劲的把糖果袜往女儿的小脚丫上套,抬头温和的笑着。
阳阳赶紧说:“学了!爸爸想听吗?阳阳会唱。”
温凉抬头看着她:“想听,爸爸想听阳阳唱儿歌。”
阳阳觉得爸爸又变回平时的爸爸了,安下心来,甜甜的对温凉笑了下,然后开始大声的唱儿歌。她唱完了,温凉也把小棉靴给她穿上了。
“阳阳唱的真好听。”温凉把阳阳从床上抱下来,摸摸她的头顶,“去拿梳子,爸爸给你梳头。”
“爸爸我不想梳辫子。”
“为什么?”温凉蹲下身看着阳阳。
阳阳有点害羞的低着头,说:“张木彤说散着头发像公主。”
温凉心里浮上一点不快,张木彤是个哪个小崽子?同时他也觉得有趣,才几岁的娃娃,就知道夸女孩子漂亮了。前几天温凉早上回来的晚了些,杨树手笨不会给孩子梳头,阳阳就散着头发去上学了。
阳阳去拿梳子自己梳头,温凉站起来,才发现杨树站在卧室门口。
杨树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问:“你手没事吧。”这不废话吗?!杨树想抽死自己。
温凉淡淡的笑了:“没事,只是脱臼,两天就能好,已经不疼了。”
不疼才怪!杨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大步走过去,在温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轻声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是你记住,我永远都在这里。”
杨树说完就扭头快步出去了,温凉看见他的耳朵烧的通红,心里升起了一丝歉疚。
我已经毁了个彻底,哪里值得你喜欢?
温凉跟杨树一起送阳阳去上学,在学校门前,阳阳恋恋不舍的握着温凉的小拇指,杨树在旁边催:“阳阳,爸爸工作累了,让他回家睡觉吧。”
温凉安抚孩子:“爸爸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杨树接口:“放着我来。”
温凉偏过躲避杨树的目光,气氛又诡异的沉默下来。就在这时,幼儿园里嗷的一声,从教室里跑出来个长得黑黑的小男孩儿,手上举着一包零食喊:“温暖暖!我给你带薯片了!”
阳阳还拉着温凉的手指,扭头看着小男孩,说了一句差点让温凉吐血的话。
“张木彤别喊了,我爸爸看见你了!”
小男孩果然停住了脚步,嚎了一嗓子“我在教室等你!”跑了。
温凉凌乱的看着自己女儿,阳阳松开他的手指,说了句爸爸再见就往教室跑。
“阳阳别跑。”温凉喊了句,见阳阳脚步慢下来才松了口气,小拇指空落落的,刚才还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包薯片就哄走了,换温凉眼巴巴的看着女儿的背影了。
温凉正出神,脑袋顶上突然覆上一只大手。
杨树揉了揉温凉软乎乎的头发,满足的进学校去了,留下温凉一个人呆立在门口。
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靳野下午才起床,司机来接他,他状似无意的问:“昨天内男的,怎么样了?”
司机没想到他老板还能问出这么有人情味儿的话,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老板,惊讶的发现老板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司机小伙儿脑海中狂奔过一万只草泥马!老板你不要这样我好不适应的,就跟史派克变身马大姐一样天雷滚滚啊有木有!
“啊,那什么,我一碰他他就醒了,然后我就给他放医院门口了。”司机说。
靳野没做声,只是皱了皱眉。
司机小伙儿见状马上补充:“您别担心我看他也不严重……”
靳野一记眼刀杀到后视镜上,吓得司机嘎巴把嘴闭上了。
担心?我担心个屁,我这是好奇,敢乱说话舌头给你割下来……靳野心里默默吐槽着。
过了一会儿,靳野问:“他叫什么?”
“谁?”司机想了下,恍然大悟,“啊,昨晚那个,他叫温凉,您说这名儿起的,他第一回说我还以为是‘伪娘’,哈哈哈……哈,咳。”
司机小伙儿不用看后视镜就知道老板在用目光凌迟他,他心中默默地流下两条宽面条泪,不干啦我要辞职太吓银啦……
靳野也在为自己找的这白痴司机头疼,要不是这小子安全带都不系轻轻松松把他重金养的那些车手落了八条大街,他才不会聘这个二货!
靳野一点都不想知道温凉的事,一个陌生人好死不死干他屁事!他只是突然想住郊区这个小别墅了,尽管这里离他办公的地方一个来小时的车程,整间房子都没他本宅的一个卧室大。
没办法,他偶尔也得来看看那只笨狗啊,不然那笨狗忘了自己主人是谁都该跟他呲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