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郑令一直等着,像是期待着什么,他还是不肯相信,说不肯不如说不敢,他真的不知道如果那人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时,他该怎么做,他该说什么,不肯相信,也许只不过他一厢情愿罢了。
第一个来看郑令的人,就是郑家的管家,那个郑令从小叫鲁伯的老人。
看到郑令这个样子,鲁伯简直心疼的不知说什么,毕竟郑令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又聪明,又懂事,从小就招人喜欢。他一向对这孩子期望很大,他一直就把他当做郑家的接班人来看待的,却没想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了不知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听说弄不好还要蹲监狱.
想到这,他就心酸,心气那么高的令儿,怎么会受得了这种委屈。
想到这,他不自觉的掉下泪来,开口便道“令儿,老爷会想办法放你出来的,你别太着急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点”.
郑令也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若是说什么,无论好与不好,开心还是忧愁,都只会徒让鲁伯替他担心,索性不说。
鲁伯见他这个样子,像是失了魂,更觉感伤,他只是心疼这孩子,局子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转眼间一个好孩子就变成了这样,他叹了口气,又对郑令说“老爷和夫人都很好,你别担心他们”.
说完便回头走去,依然是忍不住的叹息,富贵如流水,风水轮流转啊。
郑令一直没得到什么消息,不过他并不着急,眼下来说,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不知是郑定洲找到了什么帮的上忙的人,还是那个暗处的大人物打算放过他了,无论怎样,都值得庆幸,至少现在他还没事,郑家争取的时间越长,他翻盘的机会也就越大。
不过令他最想不到的是,陈晓然居然来看他了,如果不是听到那个名字,他几乎已经忘了那个人,毕竟他向来有点高高在上,就算整天在他面前晃,他也不一定会记得。
不过说实话,当他看到一个气质非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亲自来到公安局这种地方,他不能不感动,更何况自己都快要把这个人给忘了,她竟然还能想着自己。
陈晓然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犹豫了一宿她还是决定来看看他,她几乎从没自己做过决定,向来听父母,听老师的,她也不在乎,毕竟她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
昨天她却自己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赌一把,为自己,真正的自己做决定。
陈爸爸不怎么支持她,因为他也清楚,郑家虽然如今势大,但得罪的人恐怕更厉害,他不想冒险,像郑家这样的家事的公子也还是不少的,他没必要非要冒这个险。
可是看着女儿兴奋的神情,他却犹豫了,女儿一直很优秀,很乖巧,他也很放心,很骄傲。如果就这样打击她,他于心不忍,女儿也会和他置气,最终他还是要妥协。
听她自己的心吧,就算失败了,也要让她自己尝尝撞南墙的滋味,这样她才会真正的懂得什么人是该爱,什么人是徒有其表,才会真正的长大。
郑令不知道说什么,尤其是现在――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他实在不想让人看见,哪怕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沉默……
倒是陈晓然先说话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温柔,隐隐可以听出她的兴奋。
“郑……令”她想了一会儿,不知该怎么称呼,“你放心,我会让我爸爸帮你的,你一定会平安出来的,你放心吧……”
她说完才发觉自己说的不在点子上,似乎都是些废话,不过她也顾不得了,她确实有点紧张,若不是她现在已经来到了这里,她自己怕是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大胆。
不过郑令却仍是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让她自己也冷却下来。
她现在也感觉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她真的没法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那坚定的信心是从哪来的,这个人跟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甚至都不一定记得她。自己当真是画蛇添足了,也许郑令的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严重,也许事情就快解决了也说不定。
她突然间慌了。
她起身,朝郑令鞠了一躬,终究没有说出那些昨天晚上想到的话,“郑先生,打扰你了,抱歉”她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之后意犹未尽的看向郑令,郑令依旧目光冷冷。
陈晓然的眸子也渐渐黯淡下去。
她输了,也许她就不该来,她沮丧的想到。
郑令何尝不知道这个陈小姐是何种心思,那种眼神,一看就会想到,但他不忍心直接拒绝,一点情面都不留,也不想给她缥缈的希望。
或许这样才不会让那个热情如火的女孩子太难堪,也才会让那团火渐渐冰凉。
但令他还想不到的是,赵嘉义竟然也来看他了,那个平时一副心机重重,冷言冷语的男人。
依旧是一副冰冰的语调“栽了吧,我就知道”
他斜视着郑令,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郑令完全不理会他那副卖弄的神情。
“我早就提醒过你吧,你看,我猜对了”赵嘉义依然冷冷的说。
郑令却感到有些愤怒,心口也像是绞痛起来,他知道赵嘉义说的是萧山。
“我其实一开始就感到你对那人的感情不一般,见过几次之后我就知道那人你斗不过,迟早栽到他手里,你看我没说错吧”赵嘉义仍是一副心机深沉的样子。
“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郑令突然感到一腔怒火向上窜,他不安的看着眼前的玻璃,克制着内心想把它打碎的冲动。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玩”赵嘉义狡黠的笑笑,“真搞不懂,你到底图什么,那人有什么好,他那种人一抓一大把……”
赵嘉义依旧津津有味的说着,却没看到那人狠戾的眼色。
“住口!”
那人说完,面前的玻璃簌簌的掉下来,盖过了那人喋喋不休的声音。
赵嘉义看着那人震怒的表情,好像刚认识他一样。
郑令一直等着,他有一种预感,他感觉萧山一定会来,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总是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某种信念,他不相信,那个人真的能这样无情。
但他其实也害怕,他怕那人亲口证实那件事,像一个早就注定的结局,他一直苦苦支撑,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
过了半个多月了,郑令对外面发生了什么基本一无所知,唯一改变的就是那些警察不再从审讯他上再下功夫,每天只是盯着他,盯得他有些恼怒。
他突然想起从前他强迫萧山每天跟他跟着他的那段时间,那个人几乎也是每时每刻都被人盯着,甚至连穿衣服时也是,他当真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感觉。
这些日子竟是那样难挨,失去自由的日子,竟是如此,郑令想:我现在当真是报应了,想想他又想笑,想到了那人当时的心情,或许比他更甚吧,他们当真也有些相似的经历了,那也不错。
上天当真还算是眷顾他,没让他一直这样熬下去。
当那个穿警服的条子皱着眉头看向他,烦躁的对他说“有人来看你”时,他就知道,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