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被炮灰的私生子(完)
他们出发去淮市那天是个好天气,半夜的一场大雨洗去了浮躁的热意,此刻清风拂面,带来几分凉爽。
不少相熟的人前来送行,钟梧期待的言老爷子倒是一直没露面,但顾瑾瑜发觉暗中有目光在关注着他们,见钟槐离没露异样,心中顿时有了数。
华有容也来了,这还是顾瑾瑜醒来后第一次看见他。
他的装扮和他们初见时十分相似,看起来也如温水一般柔和温暖,仿佛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生气似的。
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的那些人可不会将他当做无害的良善之人,温和只是他的表皮,撕开伪装,展露出来的就是疯狂的内里。
顾瑾瑜当然也不会错认,他一向知道这人不简单,只是不愿去深究罢了。
不过华有容选择去北方还是让他心中小小惊讶了一下,他直觉华有容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一旦认定了目标,就很难改变。
就像最初,哪怕他已经承认和钟槐离在一起了,华有容还是不愿意死心。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华有容笑了一下,递给他一个礼盒,道:“小零嘴,我想你会喜欢的。”
顾瑾瑜看了他几眼,没接。
华有容叹了口气,如顾瑾瑜所想,他确实不愿意放弃,可虽失了记忆,但他之前同顾瑾瑜接触下来,已经发现了后者对他的戒备和抗拒,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这些情绪确实是存在的。
他也很是无力,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就无从弥补和改变,再加上那日发觉了顾瑾瑜和钟槐离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默契,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晚了一步,心头划过莫名的怅然,他总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
短暂地颓丧了一会儿,他很快又燃起斗志,因为他觉得他和顾瑾瑜的缘份并非在此世彻底结束,自己还有机会!
这念头来得莫名,他却甚是笃定。
可要让他彻底放手,他也是不愿意的,所以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将礼盒打开,露出一个个包装精致的手工糖果,他拿了一个递给顾瑾瑜:“尝一个试试?”
这回顾瑾瑜没再拒绝,他有些好奇华有容打得什么主意。
他撕开包装,将糖果咬住,视线转了一圈,没在附近看见垃圾桶,伸手又将空荡荡的糖果纸还了回去。
华有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微微一笑,将糖果包装纸折好,小心揣进口袋里,看样子不打算扔掉了。
顾瑾瑜倒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因为糖果一入口,他便尝到了不一样的滋味――这东西竟然包含本源!
虽然本源十分稀薄,但这东西的出现有不同的意义。
他几下将糖果嚼碎咽下,带着几分复杂道:“你恢复记忆了?”
他说的“恢复记忆”指的是华有容还复本来,而不单单是想起归属“华有容”这个身份的记忆。
其他人不知内情,被他这话吸引,或多或少分了几分注意力过来。
华有容倒是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这让他确定了心中所想,隐隐有几分高兴,不过该澄清的还是要说明白为好。
“没有,只是记起了几种食物的做法,如果你喜欢,到时候我去了辽远,再做些别的给你寄过来。”
顾瑾瑜打量他几眼,只看到了满脸真诚和期待,还隐约有几分担心被拒绝的忐忑,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他低头看了看那满盒糖果,又回头看了一眼钟槐离,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倒也不拒绝:“好啊。”
华有容听他答应,心头一松,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另一边,钟槐离被顾瑾瑜略有深意的目光一看,心中一紧,又听他应下华有容的话,更是担心,恨不得赶紧带着人离开。
等两人上了车,他方松了口气,由于他表现浮夸,不由引来顾瑾瑜注目。
但顾瑾瑜也不说话,只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倒把钟槐离看得心虚气短。
他心中不免嘀咕,明明自己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怎么就是越来越觉得心虚呢?
他觉得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轻咳一声,问道:“华有容送你的是什么糖?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去学着做,到时候就不必麻烦他大老远寄过来了。”
顾瑾瑜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吟吟道:“这东西你现在恐怕做不出来。”
华有容能做出来,肯定是他失忆前留下的手段,凭钟槐离现在的能耐,却是无法动用本源,若是能用了,恐怕“钟槐离”也就不存在了。
钟槐离不明其意,又不愿弱了华有容一头,“你给我吃一个尝一尝,我多摸索几次,肯定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
顾瑾瑜递给他一个,见他吃了之后露出惊讶之色,问道:“怎么样?”
“这……这和那奇石……”
他还未说完,就被顾瑾瑜打断:“差不多一样。”
钟槐离得他肯定,心中惊疑不定:“可是华有容他怎么做出来的?”
顾瑾瑜摊了摊手,道:“那就要问他了。”
钟槐离神色郁郁,他又不是蠢人,知道这东西肯定对顾瑾瑜有用,而且后者肯定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可顾瑾瑜不说,他也不会去追问,但想到华有容日后可借机接近顾瑾瑜,他就忍不住心中气闷。
他自己气了一会儿,忍不住抱住顾瑾瑜,在他耳边闷闷道:“与其吃这些,还不如吃我。”
顾瑾瑜翻了个白眼,钟槐离再怎么样也是一个人,血也是有限的,而且还是一个口味,他也不能只逮着一个使劲薅羊毛。
不过他也没说出口,只是敷衍道:“你是正餐,这些都是小甜点。”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戳到钟槐离了,他一改原本的低落,脸上带笑,显然很是高兴,还在顾瑾瑜脸上亲了好几口,惹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对于周围那些或羡慕或鄙夷的目光,顾瑾瑜不甚在意,钟槐离却是寻着哪些怀揣恶意的目光一一瞪视过去。
他是真正见过血的人,本身也不是什么谦和之人,被他冷中含煞的目光一看,那些人顿觉心中发寒,不敢再多看。
两人一路平静地到了淮市,刚出车站就被人十分殷勤地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