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源世界(12)
“喂,你听说了吗?当初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孩他杀回柳家了,让柳家现在的代家主颜面大失。”温良坐在顾瑾瑜身边,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顾瑾瑜侧首看着他道:“你才多大?就管别人叫小孩了?”
温良脸上的笑容一滞,很快反驳道:“反正比你大,让我算算,你今年八……哦,不对,你今年快七岁了!”
顾瑾瑜嘴角一抽,他回到这个世界确实不足七年,一开始是跟着柳牧之,后来跟着楚彦清,在五层天待了一段时间后,他带着一大一小,随对方回了玄水宫。
云辰大概把楚彦霖的事告诉了楚彦清,不过后者倒也没迁怒他,对待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而且他不信那两个家伙没和温良叮嘱过,可后者要装聋作哑,认定他只有几岁,他也没办法。
温良看见他的表情,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可还没高兴多久,他就感觉自己被一双小手捏住了命运的后颈,身体猛地被抬高,呈现一道抛物线,直直落进了身后的池塘。
半晌,温良重新爬上岸,弄干湿漉漉的衣服,想指责对方过于暴力,可看见守在顾瑾瑜身边的罪魁祸首,还是没敢说出口。
他很想硬气地走掉,又想起自己光和顾瑾瑜聊八卦去了,还没和他说师伯的交待,于是又绕过来,不情不愿道:“柳家为了庆祝迎回老家主的嫡子,特意大办宴席,师伯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顾瑾瑜有些惊讶,“这种场合楚彦清还要亲自去?”
玄水宫在六层天的地位还要略高柳家一筹,哪怕是柳家家主过寿,也不一定请得到宫主级别的人物。
“师伯说,柳家是借此次宴席,向外界宣布一个大型秘境的消息,邀请众人一起前去探索。”
“柳牧之弄的?”
一般大势力找到了未知秘境,恨不得藏得严严实实的,哪里还会愿意分享出去?
温良见他这么快就猜到,有些挫败道:“没错,柳牧之返回柳家的那天,当着不少人的面公布了这个消息,柳家见瞒不住,干脆寻个由头举办宴会,将这件事广而告之。若事情是真的,大家都得记柳家一份情,若事情是假的,他们大概就得把事情全推到柳牧之身上。”
温良虽然面对自己人的时候显得有些憨,但他又不是真傻,柳家的险恶用心他看得明明白白。
这世上,聪明人也不少,可人为利所驱,哪怕他们看出了这点,也不可能去偏帮势弱的柳牧之,当然,若是柳牧之能拿出一定的资本,也会有人愿意投资他。
温良觉得,柳牧之既然能从沙之域场活着回来,想来也不会是当初那样的傻白甜,既然决定回去,应当是有一定把握的。
不过,若是某人愿意伸出援手,柳牧之或许就十拿九稳了。
他看向顾瑾瑜,问道:“怎么样?你要不要回去帮他?”
顾瑾瑜无视他的眼神,淡淡道,“什么时候启程?”
“……三天后。”没有得到答案,温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走远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忘记说师尊的消息了。
一年前,他家师尊带着钟云深去解决一桩麻烦,近日就要回转,不过因为柳家的事情,他们应该会直接去那边。
他急匆匆转回去,却发现顾瑾瑜的院子大门紧闭,一直无人应声,他稍一用力,大门竟然打开了,露出空荡荡的院子和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
“师伯,就是这样了。”温良垂头丧气地说完事情经过,又拿出顾瑾瑜的留书。
楚彦清接过东西,竟也不觉得意外,毕竟顾瑾瑜做的出人意料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了,现在只是留书出走而已,也不算太出格。
“他最后应该还是会去柳家的,到时候我们再和他汇合吧。”楚彦清温和道,“你再给你师尊去书一封,说不定他们能在路上遇上。”
“师伯,你……你都不生气吗?”温良小心翼翼看着楚彦清,他自己反正是被顾瑾瑜气得够呛。
既然打算自己单独走,干什么还要问他什么时候启程?而且明明可以当面说,偏偏在他离开后悄悄离开,连个告别的机会都不给!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虽然他觉得顾瑾瑜麻烦,可心里其实还是把他当做了朋友的,就更别提师伯他们了。
楚彦清只是淡淡一笑,“有些人遇见了就是一种幸运,何必去强求其他呢?”
“啊?”温良有些不明白。
但楚彦清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你下去吧。”
“哦哦。”温良转身离开,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若有所觉地转过头,只看到了楚彦清略显落寞的背影。
而与此同时,被人惦记着的顾瑾瑜已经出了玄水宫所在的主城,然后在一条小道上被人拦住了。
“两位公子,我家姑姑有请。”
他说的客气,但神情傲慢,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顾瑾瑜不想多看他第二眼,绕过他要离开。
这时候,男人身后的马车车帘被一只纤白的柔荑掀开,露出一个温婉亲和的女人。
“顾公子,请留步。”关文秀歉意地笑了笑,“嘉裕无礼,冒犯了公子二人,我代他向你们赔礼道歉了。”
“姑姑!他们……”
“住嘴!咳咳!”关文秀捂着嘴咳嗽几声,略显苍白的脸上涌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嘉裕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公子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若我非要计较呢?”顾瑾瑜丝毫不客气道。
关文秀一怔,随即道:“公子可提出要求,妾身一定尽量满足。”
“那就让他给我赔礼道歉吧。”顾瑾瑜指了指关嘉裕,无视了后者不可置信的目光。
关文秀闻言,松了口气,“嘉裕,向顾公子道歉。”
“姑姑!”
“若你还认我这个姑姑,就听话。”关文秀语气严厉了些许,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关嘉裕见状,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