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Chapter 116 都是故友
郑波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丁可可，原来丁可可真的是宁恩瑶。在终于知道实情的那个瞬间，他不知道是应该欣喜交加、失望至极，还是如释重负。
他曾经期望着，她就是宁恩瑶，又在面对她对于夏天哲的深情的时候，希望她不是，期望他还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找到当年的宁恩瑶――那个曾经单薄，倔强又温柔的宁恩瑶。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丁可可问道。
郑波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是往日那个冷清又疑惑的少年，昨天和父亲彻夜长谈的他，终于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明白今天他得做什么。
“有心查，总能查到。”郑波安静地回答，“不过你不用担心，乔家人不知道你们在这里，你们安保的疏漏之处，我们也会补上。”
丁可可一愣，在心中忖度了一番，慢慢问：“为什么。”无论出自什么原因，她还是要听郑波讲出来，她才能相信。
“我们并不希望乔家伤害你们。”郑波回答，“他们的确做了不少出格的事。”
“出格”，还真是轻描淡写。
丁可可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仍是神色如常：“我应该感谢你的高抬贵手和保护吗？”
“不，是我们郑家应该来请求你的原谅。”郑波回答。
丁可可一愣：“什么意思？”
“其实我小时候见过你。”郑波突然说到了别处，“你不记得了，那天你刚到c市没多久，你哥哥带你来我们家，我那天在花园里看到你们俩等了很久，站在门廊下面，我家小灰去找你的时候，你很想摸摸小灰，但是不敢……”郑波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睛里写满往事。
是的，在宁恩瑶对他郑波有印象之前，他就记得宁恩瑶。那时候，刚刚失去父母的宁家兄妹来到C市，投奔父亲之前的老战友郑成利――也就是郑波的父亲。
郑家那个时候已经家大业大，郑成利和宁家兄妹的父亲宁建国不同，郑成利有军中的背景，后来不愿意走军中的路，出来经商，脑子聪明，手腕灵活，也是一路顺风顺水。
宁建国带着宁远博见过郑成利几次，两家也算得上情谊深厚，所以当时宁远博会把年幼的宁恩瑶带到C市寻求庇护。就在那天，郑波第一次见到了宁恩瑶。
宁恩瑶冷静又克制的表情，不露出一丁点儿小女儿的神态。就像是门廊下一只安静的猫，冷静的眸子，打量着周遭，不动声色。
就像是小灰。
小灰是郑波的猫，一只英短，灰色的猫，不粘人，总是冷静地蹲在窗前，郑波很喜欢。
小灰主动去门廊盘旋了两圈，像是对宁家兄妹很感兴趣。他分明看见宁恩瑶用目光追着小灰看了一圈，却始终不敢上来逗猫，只是安安分分站在廊下，留恋地用目光看着小灰。
最后小灰自己主动凑上去，用自己的脑袋凑了凑宁恩瑶的裤脚，宁恩瑶飞快地绽放了一个笑容，转瞬即逝，却好像昙花一现那样，珍贵又美丽的灿烂。
小灰安安静静蹲在宁恩瑶的脚边，就那样站在门廊的夏风里。那是郑波脑海中至今挥之不去的有关宁恩瑶的记忆。
“哦，原来那天你也在。”丁可可记得，她记性不错，那时候他们初到c市，去郑家，也是哥哥为了她能读到更好的学校，宁远博那么骄傲的人，为了自己不肯低头，却轻易地为了她妥协，她怎么不记得？
“我爸之后经常嘱咐我，你遇到任何事，让我都能帮就帮你一些。”郑波轻声说，“可惜我没能做到。”他握紧了拳头，而后又放松，“事实上，是我们整个郑家都没能做到。”
“哦？”丁可可挑起一个疑惑的眉脚，内心却很沉重，所以，郑家这是要来掀开自己的底牌了吗？真希望郑家不要扮演了她不期望的那个角色。
“我们知道你哥哥出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郑波真诚地说，“我父亲让我今天上门来道个歉，当年是他没有照顾好故人的孩子。”
这个道歉来得突如其来，丁可可并不买单，真有诚意照顾他们，何必一个道歉都要留到今天？她在心底轻蔑地笑了笑：“人都没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况且，我觉得今天你来，也不是为了一个简单的道歉。”
“是，你心底肯定觉得为什么一个道歉我们要拖到今天，毫无诚意，因为，你父亲不仅仅是我父亲的战友，也是乔载和的。”郑波轻轻说。
丁可可愣了，这点她倒是一无所知。
“因为当年你父亲、我父亲还有乔叔叔，他们的关系都很好，我们家还和乔叔叔家有些亲戚关系。虽然在不同的城市，但是我父亲一直知道，乔叔叔还你父亲在业务上有往来。所以你们家出事的时候，我父亲一丁点儿没想过，你父亲的去世还和乔叔叔有关系。”
郑成利是直到宁远博出事之后，才发现了乔载和的勾当。一查之下，从原来的宁建国到后来的宁远博，乔载和父子都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郑成利一气之下，不再和乔载和往来，却碍于亲戚关系，没有将乔载和的所有事情彻查捅出去。
“那时候你已经不在国内了。甚至于你身份的确认，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郑波解释道，“这个道歉确实来晚了，真的。”
“我替父亲和哥哥接受这个道歉。”丁可可心平气和地说，“说实话，我觉得你父亲不欠我们什么，真正造成一切悲剧的不是他，真要说道歉，也不应该是你父亲或者你。”
“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保护你们，不会让你们再遭受伤害。”郑波诚恳地说道。
“为什么我感觉你的话里肯定藏着一个‘但是’？”丁可可迟疑地问道。
郑波笑了笑：“但是，我们能不能诚挚地请求你们，不要再对乔家这么赶尽杀绝下去？丁可可，我怕你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但是”里的内容高能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