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正非正,邪非邪
如此这般,帕晓彦正式进入大理寺。虽说过程有所不同,但也算是达成了父亲帕旭的心愿,难道不是吗?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其他缘由,墨弈天整日派遣帕晓彦与陈琥舒一同执行任务。
实事求是地说,陈一的死与帕晓彦确有一定关联,无论是他分散了陈一的注意力,还是在一旁坐视不管,此事都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
故而,帕晓彦在面对陈琥舒时,总会心生愧疚。
听闻墨弈天这般安排,帕晓彦甚至曾想过一走了之,反正这世间信息传递尚不快,料想自己找个地方藏匿起来,对方也难以寻觅。
“若你想逃走也未尝不可,不过有一点你需知晓。”墨弈天推了推眼镜,“武皇在十年前便颁布了一道法令,严禁民间人士私自修炼。若被查出修为高深者,武皇将亲自出手将其击杀。”
无可奈何,帕晓彦只得跟随陈琥舒执行任务。虽说陈琥舒也对他颇为嫌弃,但既然是大理寺少卿的命令,也别无他法,只能带着这个新人。
每次外出抓捕贼人时,陈琥舒总是出手狠辣,不给对方任何辩解的机会便即刻斩杀。帕晓彦有时会提醒她下手太重,可她只是冷冷地回一句:
“若像你这般坐视不理,因此遭殃的人会更多。”
这一句话便让他无言以对,所以下次陈琥舒再一刀斩杀贼人时,帕晓彦也不再出言规劝。
有一次抓获贼人后,发现对方只是个小偷小摸之徒,罪不至死。帕晓彦与陈琥舒约法三章,每次遇到此类贼人,交由他来处置。陈琥舒冷哼一声,将对方扔给帕晓彦。
帕晓彦无奈一笑,将对方捆缚妥当置于马背之上。天色渐暗,确该寻一处休憩之所了。
自踏入筑基之境后,帕晓彦本无需睡眠,然为掩其修为,他仍作息如常。
陈琥舒倚于一树旁,手中紧握长刀。据墨弈天所言,陈一离世前,她尚为天真无邪之女子,而今之她,显然与天真二字毫无关联。
“师父……琥舒定当变强……”
梦呓自她口中缓缓传出,面上似有泪痕。
帕晓彦叹息一声,静默凝视火堆。穿越前他便惯于熬夜,现今心事重重,自是难以入眠。
他遥望远方,不知舒儿现今状况如何了……
正当他思绪纷乱之际,空中飞来一只信鸽,悄然落于他肩头。帕晓彦赶忙取下信鸽腿上信件,阅读其中内容。
陈琥舒睡眼惺忪,忽感自己的刀稍有异动,她即刻睁眼,拔刀横于身前。帕晓彦旋即举起双手,说道:
“有紧急追捕令。”
……
一日之前,一著名捉镖人残杀众多刑部成员,而后携一女子逃逸。然守城士兵并未见有一男一女出城,也就是说,二人仍滞留于都城之中。
陈琥舒闻此消息,即刻翻身上马,驱马朝都城疾驰而去。待二人抵达都城,见一家宅邸已然起火,在这夜幕中甚是耀眼。
来到火光处,墨弈天已率众多人马立于宅邸之前。陈琥舒目光锐利,瞧见不远处立着一人影,其手中长刀染满鲜血,还提着一名男子。
男子气息奄奄,口中不住念叨:
“救……救我……”
陈琥舒心急如焚,提刀便欲冲上前去,却被帕晓彦一把拽住。她猛地甩开帕晓彦的手,怒喝道:
“你贪生怕死,莫要拉住我!我无惧死亡!”
帕晓彦即刻给了她一巴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知晓你为了所谓的正义,不顾自身安危,但你也需考虑人质的生死。”
陈琥舒怒目而视,而此次帕晓彦亦未回避,只是平静地望着她。许久之后,她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
墨弈天走上前,高声喊道:
“老张头!我知你有难言之隐,不妨说来听听!”
“难言之隐?我可没有,有难言之隐的是我身旁这位少女!”
老张头身旁还站着一位少女,其眼神中似有仇恨之火闪烁。
老张头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墨大人,此事您并非不知!前两天城南卖花的一家尽数被害,仅留这一根独苗。当初问您此案如何处置,您却言,他们只是单纯被仇家所杀,此事便如此了结?”
墨弈天面色阴沉,帕晓彦留意到他的指间有白色气流涌动,显然是动了真怒,欲动用修为杀人。
“墨大人,无妨。我明白犯案的这小子身份显赫,您颇为棘手。”老张头提起手中的男子,“当今国相的小儿子,这便是他能肆意妄为的缘由吗?!”
看来又是一起权贵与百姓的纷争,真是哪个时代都少不了啊。帕晓彦暗自叹了口气,他回头想问问陈琥舒的看法,却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了。帕晓彦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拨开人群,发现陈琥舒已经从一旁悄悄绕了过去。
她从老张头的视线盲区冲出,一把勒住了那个姑娘,并用刀横在她的脖颈前,喊道:
“张叔!你若再不放开人质,这位姑娘的安全,我可不保证!”
老张头没想到还有人胆子这么大,他握刀的手更用力了一丝,男人的皮肤顿时有血渗出,吓得他大喊:
“救我!救我啊!”
而陈琥舒也不甘示弱,同样将刀逼近了少女。老张头微微眯眼,说道:
“不愧是老陈带出来的徒弟,够狠!”
说着,他一脚将男人踢向一边。墨弈天的手下连忙带人将他护送下去,他则是看着老张头说道:
“收手吧,老张头。你替这位姑娘报仇的意愿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和刑部一起审理这桩案件的。”
陈琥舒也松开少女,盯着老张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