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 烈烈幽云 - 罗刹灵主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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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

灵均坐在房中想着刚才的一幕,只觉得似乎怪无趣的,却忽然挑眉露笑:“哟,站在外边儿看了半天啦,还不进来?”

天心开门掀着纱帘笑声先到,头上的玄鸟巫冠颤的也透露出几分得意来。

灵均冷笑一声,将嘴中的果壳“呸”的一声吐了出去:“你这是得意了。”

天心已经脱了台上那高贵惹火的模样,妩媚的眼角挑出几分计算:“你一直藏着掖着,以为我没看到那个党项王子?更旷的是,你不仅和他有几分奸情,还惹上了最不该惹的女人呐。”

灵均指尖的玉杯停了半响,淡淡的啜了口茶:“是,利州道有名的女将军,年轻丧父,多年来是家中的半个女主人,对内扶养内弟,对外挣了武官的名字。”

天心抢过灵均手中的玉杯,看她装模作样的笑笑:“西番吐蕃多年来乱成一团,利州道的叶家、北边的齐家、南屏的封家,这几个可谓是国之柱石。齐家纵然气势滔天,可是皇帝仍不会让它一家独大。”美人勾勾细眉,一双媚眼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唇边的呵气声也越来越近:“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叶灵锋可是个厉害人物,你啊,自个儿看着办吧。”

灵均看着那一身赤紫色走的远了,心下一身叹息:“别着急,怕我还没被她治死,却是要受你连累了。”

千秋岁的灯火三日不灭,似乎为了迎接这位正在风头的绝色美人。

天心端坐在高台之上,丝毫不惧怕台下的觊觎眼睛。那一双双的眼睛是贪婪肉欲、粗糙猥亵的手。细白的腿左右慵懒的摆着,勾勒着无声的诱惑,细纱后的红唇呼出轻轻的笑意。

“阴谋而不狡诈,不算权诈英雄。美貌而不放诞,好似木雕泥偶。姜家的女人又美丽又放诞,可谓是五毒俱全了。”

姜楚一听着女罗那冷言冷语,胸口仍旧起伏的咳嗽几声:“这孩子闹得太不成样子了,若非这几年巫女稀缺,也不至于让她来败坏名声。”

女罗掀起头纱苦笑一声:“可是即便如此,姜家的族人也认同她了。现在世道变了,他们的心怕是收不住了,我看大抵这些人仍旧不甘寂寞。”

姜楚一心中的不安仍然未散去:“只怕是此事闹得太大,陛下扶持庶族贵族,最厌恶老牌贵族权臣兴风作浪,天心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狂,岂不是触了圣上逆鳞。”

女罗侧头看他,竟勾起一个难得玩味的笑意:“好阿隐,你多年忙于为皇帝卖命,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天心奸着呢,你以为她背后无人敢出来乱横?”

姜楚一o着眉毛还未来得及说半句,便看到齐维桢一脸凝重。他倒是奇了,平日中这人是极其稳重的,便是天塌了也不见得如此重脸。

齐维桢沉声拜手:“前辈,晚辈有话要说。”

姜楚一气势汹汹的直接便冲进了女儿房中,看到女儿指尖拿着花针慢悠悠的比划着,他自己倒是不好意思急了,只是半天清者嗓子。

灵均只待父亲围着转来转去也不问,仍旧两眼只问绣花针儿。

姜楚一带着疾风味儿便一气坐下,脸上神色跃跃欲试:“你现在倒是练出老道了,你爹急成这个样子,你倒是吊着我不理我呢。”

灵均看着手中那绣样儿仍旧带笑不笑的:“我等着您主动开口呢。说罢,谁又给我提亲了?齐维桢呐。”

姜楚一指着她一愣:“你怎么知道的。”灵均弯弯眉眼:“天下大事儿都慌不了您的神气,怕是只有我的亲事、天心的名声、女罗的官司了。”

姜楚一张张嘴顿了半响,复又叹了口气:“早在南边封家的时候,他曾经和我提过几句。”灵均指尖一痛,那针头便刺破了手指出了血珠儿:“怪不得呐,您回来后对他态度好了不少。”

姜楚一摇摇头,细细说了半天又劝了劝:“从前我觉得齐家水太深,和圣上的关系暧昧不明,藏头露尾的不好接近。你看到他后宅那些夫人了,个个和活死人一般,原没有令狐家的爽利性子适合你。可是许夫人不止一次说过了,我权衡多次,齐维桢呐,对你也许是真心的。”

灵均眼角的睫毛颤颤:“爹,我和他的事情您别管了,他说什么您就支吾着算了,齐家的事情哪能这么简单呢,您甭管了。”

姜楚一看着女儿半点儿不愿意说的神情,倒是愣了愣:“这可真是长大了,现在我成那个碍事儿的了。”

原来齐维桢真的动真格儿了,灵均想想他忽然而来的怒气,不由得心头一颤,心中又是檀郎似笑非笑的漆黑眼睛。

就是不信,齐维桢想要娶谁是有说道的,宫里还有个十九公主呢,十九公主不济,盯着他的公主也多的是。谢馥春是他的表妹,是齐夫人从小接进来府里养着的,多明显的事情啊。

齐维桢遇强则强,是个有城府的君子,可是即便如此,他可能拿着自己尊贵的身份,与所有人为敌,娶她这个已经是声名狼藉的女人么。

指尖的血珠儿是酸涩的味道,她心下想着叶灵锋人后傲慢冷漠的脸,沉沉的睡去了。

天贶节过后,灵均走到哪里都迎上了一片指指点点的目光。

她去刑部报备,聂桢倒是一脸叹息的表情。

灵均也不外道,手上的纸张仍旧动着,直接坐下抬了抬眼皮:“聂大人还请指教,这宫中又传我什么了。”

聂桢手间“哐”的一声不小心摔了徽州砚台,倒是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他收拾掉手中渐渐染黑的碎末,水中那黑色却怎么都洗不掉,反倒是将一盆清水污个厉害:“姜灵均,御史台是个黑色的监牢。我知道你聪明,你也该知道,御史为什么大多没有门派。若是被亲眷犯罪牵连己身,那可就不仅仅是砚台碎了一片黑,而是一片红了。”

灵均手指微停低低出声:“多谢大人告诫了。”

聂桢放大的脸慢慢靠近,饶有趣味看她一脸低沉的样子:“还有一个选择你可以想想。不如…嫁给聂懿如何?”

灵均抬起头顿时愣住。

符尧光找了半响,才发现那穿着宽重官服的女子懒洋洋的躺在横栏上吊着烟枪,手中黑色的泥土仍未洗掉。

近处的牡丹开的极其艳丽,二乔赫赤吐着火红的蕊心,墨魁绛紫搀着胭脂红,尚有白玉的鸭卵青混合着茶白色。

他宽大的阴影罩住小憩的少女,看着那白玉般的娇颜越发的懒散睡去:“小姜大人,麻烦您赏脸睁个眼睛如何?”

灵均打了个呵欠背过身子:“大人有何吩咐?事情我已经吩咐下面的御史去做了。”

符尧光冰冷的气息在夏日投注出一片阴影,声音也是冷淡散落的冰珠:“御史台怎么会有活牡丹呢。”

灵均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眯着笑眼:“大人放心,颜风神的孤魂出不来。再者,她便是报仇也要找我。”她起身走到那牡娇弱的丹面前,厚厚的垫了许多土:“好不容易在一片毒土上活下来。若是哪天我死了,怕这东西的命也不长久。”符尧光修长的手指遮着唇角轻笑一声:“那你要失望了。”

灵均再回头时,那常带冰冷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她倾身拿起玉诏看了半响,心中是冰火两重天。这一天来的比预想中早的多,可是支道承的攻击也会随之而来。

御史台长年阴冷的角落几乎照不到任何一点光源,在日头中钻出一点细密的光,撒在了娇弱的牡丹上。

颜风神…

自她死后,宫中变得更加冰冷了。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洒脱温柔的女人存在。官场的大江大浪聚散消逝如白云苍狗,整个宫苑朝堂再也看不到她的任何踪迹了。

灵均双眼麻木的摆弄着指尖的黑色泥土,将上面的毒气渐渐的剥离开了皮肤。

十五的大朝会是上人头窜动,皆因为皇帝的一道谕旨。

仁帝颇有些不耐的看着群臣窃窃私语的样子,随手摆弄着一旁的金钟:“各位,小姜大人之功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几年来她的手腕才识可堪大用。近来年轻官吏中,聂懿已经身居高位,聂桢从政念头少,现在也是刑部侍郎了。符尧光坐上台长那年几乎和她差不多大,怎么朕想提拔她做御史台副长你们就如此顽固呢?”

支道承一个眼色,谏院的谏官便倾身上前:“陛下,男女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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