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 危机 - 雨疏海棠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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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新的日子开始了。

从高傲的拣尽寒枝不肯栖,到如今春风化雨柳如眉,周家上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时酒不一样了,焕然一新了,那乐呵呵的样子搁谁谁都看得出来。

以至于周倪青端着碗补汤蹙着眉小口抿着的时候,都被自家婶婶看得没了脾气。

“怎么了吗?”时酒见周倪青一抿三抬头,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疑惑,“我身上有东西?”

“没、没……”周倪青苦着脸看了一旁坐镇的周怀旭一眼,吞下喉咙里的话,继续对抗眼前的补汤。

“趁孩子不闹你,多补补身体。”时酒饮尽微微泛苦,口感清奇的汤水,一边起身一边笑道:“倪青啊……”他瞥了一眼桌子中央那锅混杂着各种食材的“营养汤”,又偷偷望了望厨房,轻咳了两声,故作正经:“好东西,多喝点,啊。”

就扯着周怀旭胳膊撤了。

其实也不赖时酒甩锅,实在是金嫂的食疗太可怖。周怀旭和他刚说准备要孩子,金嫂那边就开心得不得了,非得给时酒弄特别营养餐,天天在厨房里炖一些气味成迷颜色不堪入口想哭的东西。偏偏时酒难得借此机会和金嫂缓和缓和关系,一句异议也不敢说,只好咬牙切齿地忍下来,见金嫂没盯着的时候倒一点,或者叫周怀旭陪他喝。

结果没几周,周倪青赶巧和行煦光吵了架,怀着三个月的孩子拎着行李箱就哼哧哼哧投靠过来。

本来周怀旭是不打算收留周倪青的。周倪青和行煦光两人吵了架,实属夫妻内部矛盾,行煦光人不坏,他们的矛盾还不至于僵化到需要家里人插手的地步,周倪青宠坏了的性格也确实需要纠正,再一个,他好不容易和时酒二人世界正蜜里调油,突然多一个人来,可不是搅合了好事么。

如此打算着,周怀旭将人和箱子都堵在门外,无论如何就是不许进。后来被时酒知道了,周倪青才被时酒自作主张放进来,正撞上饭点,懵头懵脑就被时酒灌了一肚子补汤。从今以后,周怀旭的份就全给了周倪青,也就准他就此安顿下来。

周倪青接连几日被灌得舌头长黄连,有苦说不出,天天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孕吐一下,却不想,他肚子里的孩子还安安静静,时酒就遭了殃。

下午就听见时酒在楼上吐得昏天地暗。周怀旭将人横抱着下楼准备送医院,周倪青凑上去没两步,时酒就捂着口鼻对他作出停止的动作,周倪青还愣愣的不晓得怎么回事,就听见周怀旭古井无波的低哑嗓音:“可能是孕吐,你不要靠近他,信息素太腻人。”

周倪青哑了一瞬,转眼就见不着叔叔婶婶的人影了。

好气哦。他想,他可能是被嫌弃了,或者看见了假婶婶。

无论如何,如期而至的第二个孩子还是稳稳当当地在时酒的肚子里健康成长。或许是比哥哥阿靖活泼一些,时酒怀胎十月可谓苦不堪言,孕吐得厉害的前三个月,阿靖还摸着时酒的肚子,可嫌弃可嫌弃地责骂过里面的小宝宝,周怀旭看着媳妇儿子都可爱,买了台相机,抓拍下了许多动人的瞬间。

譬如每一次做彩超的时酒,小孩子在检测报告上模糊的影响,时酒领着阿靖外出游玩,第一次胎动时两人交握的手掌,后来胎动时阿靖小手按在时酒鼓起来的肚子上的画面,夏日午后清闲的休憩时光,一起选购新的婴儿用品,给时酒和阿靖讲睡眠故事……短暂而漫长的十个月,相机内存满了又清空,空了又装满,相册洗了一本又一本,堆在周怀旭书房的架子上,左边挨着文学名著右边挤着国际法资料,胡乱而温馨。

有点像他们的家庭,有点像他们的个性,那些深奥晦涩的理论知识,和幸福的生活一样,他们同等重要。

依旧是芳菲四月天,周家小魔王降世,取名为昶,寓意平静生活永存。

……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时酒指着临帖上的大字,一个一个念道。

五岁的周靖和四岁的周昶,就端坐在小圆桌边握着笔,一撇一捺地学。

字帖是周怀旭小时候用的,硬质的纸张久经风霜岁月,边角微微泛黄,字体的边缘遗留着陈年的墨迹,听说是周怀旭小时候描摹时墨水透了纸浸上的。数百张字帖都是古诗文,其间楷体端正圆润,横竖笔画都漂亮,却同周怀旭遒劲锋利的行书不同,说是小孩子入门,就是从楷体练起的。

年幼的周昶性子急切一些,耐着心胡画完那些字符,扬着小手就要翻页,时酒手疾眼快压住那叠字帖,惯例提问道:“下一句是什么?”

“下、下一句是……”

周昶捏着笔想了一会儿,没琢磨清楚,眼神就往哥哥那里飘。周靖也正往他那看,见弟弟求助,就悄悄做了个口型。

“野树侵江阔,春蒲长雪消。”

“不对,那是杜甫的。”时酒摇摇头,提醒到:“草原上的草一年又一年得生长衰败,接下来应该怎样?”

“……日暮长江里,相约归渡头?”

“不对,那是乐府诗,江南曲。”时酒继续摇头,看着周昶小脸通红,只好问周靖:“阿靖你说,后面一句是什么?”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阿靖一板一眼地念道。

“是什么意思呢?”

“那些草都烧不完,春天来了的时候又会长出来。”依旧是响亮而童稚的声音。

“嗯,对。”时酒松开手,摸了摸周昶柔软的发顶,安抚到:“阿昶和阿靖都很棒,会背那么多诗了。哥哥大一些,阿昶以后会像哥哥一样棒的。”

“爹爹……”周昶顺势依偎到时酒怀里,小声问道:“‘妾身君抱惯,尺寸细思量。’是什么意思啊?”

“咳咳…咳!你哪里听的?”

“昨天啊。”周昶不明所以,认真道:“昨天晚上我起来嘘嘘哦,听到爹地说的。”

“咳……就、就是,爹地很爱爹爹,对爹爹的事情很了解的意思。”时酒红着耳尖解释道:“就像爹爹爱你们,所以知道你们有多高多重那样,明白了么?”

“嗯!”周昶高高兴兴点点头,又问:“那‘开窗秋月光,灭灯解罗裙’呢?”

“啊…那个……”时酒心虚地倒吸一口凉气,硬着头皮道:“就、就是…夜晚月亮很明亮,不用开灯的意思。”

“我知道!”周靖喜滋滋地插话:“和‘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是一个意思!”

“嗯,……差不多吧。”时酒赶忙翻了那页字帖,扭头朝楼上喊:“周怀旭,你下来照顾下你儿子!”

耳朵尖还是红彤彤的,脸上的热度也不低。时酒想起昨晚周怀旭伏在他身上说得那些淫词艳曲,就再也坐不下去。他哪知道卧室隔音效果那么不好,也不知道周昶是怎么就将那些话记住了,他只能胡乱解释一通,匆忙逃离现场。

周怀旭收到召唤下来得很快,拉开椅子坐在时酒身边,也不避讳地吻了吻时酒的脸颊,见他脸色奇怪,有些疑惑。

“怎么了吗?”周怀旭手里还端着电脑,显然还在忙工作,“他们惹你生气了?”

说这话的时候,两小孩明显抖了抖,看得出惧父已久,深得敬畏之心。时酒在周靖和周昶无辜且可怜的注视下也不好意思说是,只是更加烫了脸颊,凑到周怀旭耳边埋怨道:“还不是你,昨天那些话阿昶都听到了……”

“爹爹!”周靖见两位家长说悄悄话,大义凛然道:“我们没有欺负爹爹,爹爹打小报告是不对的。”

时酒被逗乐了,笑弯了眼:“谁告诉你打小报告不对的?”

“爹地说的。”周靖深以为然,“爹地说过了,喜欢打小报告是很小气的行为,让我们不要总向你打小报告。”

时酒就笑得东歪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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