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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八日(古)

任沧澜得了温钰一语,便在温府住下了。

他们在一处用了午饭后,温钰又回了屋内雕玉灯,晏清江跟着他回去,任沧澜便跟着晏清江也走了,温沁如左右自己一个人,也就抱着糊风筝用的零零碎碎去了温钰屋内,人一多起来,倒也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顾忌了。

四人围着张桌子团团坐着,温钰低头雕他的羊脂白玉,另外三人便糊各自的风筝。

任沧澜这辈子修道修了一百多年,又在世间浪荡了六十余载,还真没什么是不会的。

他糊着自己的不算,还能偏头指点晏清江一二,只不过晏清江那心思却全然不在风筝身上。

温钰打磨完了灯座,又拿了凿子开始叮叮当当敲灯头。

晏清江一双眼便凝在他身上,眸中似有柔光,他手下慢慢腾腾地弯折着竹条,连任沧澜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楚。

任沧澜撇嘴微有不豫,跟着他偏头去瞧温钰。

午后的暖阳从半开的窗间散了些进屋里,从温钰身侧探过来,撒了一大片金黄在他肩颈上,连带那羊脂白玉都像是被抹上了层金粉似的。

温钰聚精会神在手上动作,被光晃了眼也只下意识偏头躲避,一屋人都没反应过来,唯有晏清江突然搁了手上枝条,轻手轻脚地起身,先去关了窗,又将屋内的屏风抬了起来,一点点地往窗前搬,忙前忙后地将光遮住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转头去瞧温钰。

见他总算是没再被光晃到眼,晏清江抿唇弯了弯眉眼,掂手踮脚地又坐了回来,他眼眸再投到温钰身上,便又一动不动地凝住了。

温钰手上不停,却抬了抬眼,与他四目相对间,挑唇笑了笑,晏清江便眉眼跟着一动,弯唇也笑了。

一时间,居然有“恩爱两不疑,岁月静好”这九个字,当头给了任沧澜一下。

任沧澜目光随他俩走了一圈,此时嘴角一抽,只觉他们那俩对眸子皆蕴含无穷深意,蹙眉思忖了片刻,他再一转头,却是跟着温沁如咬起了耳朵。

“你哥跟晏青,这么久多长时间了?”

温沁如让他陡然靠来的嘴唇吓了一跳,她腾地红了脸,下意识闪开些许距离,有些懵地偏头看他:“啊?”

“啊什么呀,傻妹子。”任沧澜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抬手扣住温沁如头顶,用了些力道,迫使她扭头正对温钰与晏清江,低声又在她耳旁道,“他俩啊,这样相处多久啦?”

温沁如让他按着脑袋按得越发怔忡,眨了眨眼实话回到:“一直如此啊。”

任沧澜闻言,嘴角抽动幅度更大,他压着嗓子循循善诱:“傻姑娘,你就没看出什么不妥吗?”

“......”云英未嫁,且未曾经历过□□的温沁如茫然道,“近日越发亲近了?”

任沧澜:“......”

这绝对不是越发亲近好吗,姑娘?!

任沧澜简直无语,他等温钰复又低下头去,抬着凳子往晏清江那边挪了挪,又冲晏清江低声道:“温钰脸上有金子吗?你一直看他作甚?”

晏清江被他问得一怔,眸光不离温钰,回答更是实诚,他撇开了重点只问道:“为甚要看金子?”

任沧澜:“......”

任沧澜只觉这一屋人都是傻的,痛心疾首地不住摇头,他正要再提点他两句,嘴唇微启,便见晏清江忽又站了起来,拎着桌上的水壶,探身又去给温钰手边的茶杯中添了水,摸样真是又体贴又贤惠。

温沁如神色如常地继续低头扎她的风筝,弯折的竹枝将蝴蝶的雏形已经架了出来,晏清江拎着茶壶出门去加热水,任沧澜一双眼止不住左左右右地转来转去,一肚子的疑问憋得他肺疼。

*****

待到晚上,屋内点了灯,温钰雕了一日的玉石,将灯头的梨花形状也粗粗凿出了个型,他手腕酸胀地抹了药油,两手相互推拿。

晏清江想帮他,让他拦了,他只笑着在旁指点晏清江那竹架该怎么拼成蝙蝠的模样。

温沁如将她的风筝上好了色,搁在一旁晾晒,她在屋里没待多久,又跑去外面查看琴身上的漆可干了。

任沧澜目光探究,手上捧着热茶也不饮,他见温钰揉搓完了药油,拿巾帕楷干净了手,又坐下替晏清江扎风筝,晏清江拦他不及,挨着他坐下,给他递些零碎东西,眼眸直直盯着他,嘴角抿出一颗若隐若现的梨涡,一双眸中的情谊在不自知的情形下,当真是要溢出来了。

任沧澜五官纠结出了一幅牙疼摸样,他抽了口凉气,只觉他日前当真是瞎了眼,怎就没能注意到呢?

他那师父在自断修行前,就是找了位佳人,每日在屋中旁若无人且不自知地做出这等摸样,不过两三月,俩人便定了终身,抛下自己还俗双双下山了。

如今他这对友人,不会也要如此吧?任沧澜暗自忖度了忖度,放下茶杯先行告退,回了自己屋中,掀了被子睡了一宿,只想着待第二日再多观望观望吧。

*****

翌日,温钰大早便又去了司天台点卯,不待半个时辰便折返回来,屋内众人也已起了。

温沁如准备了不少吃食,温钰与晏清江分拎着几个食盒,一众人马由任沧澜领着去泛舟游湖。

任沧澜引着众人出了城,又叫了马车在城外候着,看那架势似是要远足。

温沁如自打来了京城也未出过远门,连带着晏清江也是兴致盎然。温钰由着他们高兴,便也欣然同意。

任沧澜多给了车夫些银钱,将他马车买下了,又招呼温钰与自己一同驾车,跑了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转而走小路偏离了官道,一路往大山深处去。

时至春末夏初,山间景色秀美非常,树木林立繁茂,鸟鸣清脆热闹,沿途花红柳绿着实让晏清江大饱眼福。

他掀了帘子,新奇地不住询问温沁如,温沁如一个一个给他报花名树名,有不认识的了,再出声去问温钰。

“还记得我教你的诗吗?就说春末夏初出游的。”温钰在前驾着车,还不忘考教晏清江功课,马车在山路上不好走,“哐哐当当”地将他的声音都颠散了三分。

晏清江闻声抿唇想了想,认认真真地答他说:“是白居易的《春末夏初闲游江郭二首》?”

“对。”温钰闲闲抽了马臀一鞭,止住它走偏的意图,笑着道,“你背来我听听?”

任沧澜昨日已生了他俩恐有了私情的想法,今日便觉得连这颇为正经的一问一答都似是在当众调情一般。他撇了撇嘴,两手抄进宽大的袖口中,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车后的晏清江清咳了一声,当真开始背起了诗,他嗓音清亮纯净,像是捧清泉砸在山涧之中,合着这明媚春光,竟是再合适不过:“闲出乘轻屐,徐行蹋软沙。观鱼傍湓浦,看竹入杨家......”

他背了两句,温沁如忆起这诗温钰也曾教过他,便也低声跟着他背了起来,马车在山路上颠簸,马头下的铃铛不住摇晃,“叮叮当当”的响声伴着一高一低、一亮一柔的嗓音,竟是连春光都要压了过去,连闭目的任沧澜不由睁开了眼。

“......林迸穿篱笋,藤飘落水花。雨埋钓舟小,风r酒旗斜......嫩剥青菱角,浓煎白茗芽。淹留不知夕,城树欲栖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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