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一百 - 相思阎罗 - 青狐娘子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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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一百

景续给石曼生看诊的时候,柳木白一直安静地站在边上,景续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一般,也不过问他的身份。所以,为石曼生看病的面子,他是给的蓝末的。

“你这病人,倒是奇特。”把了把石曼生的脉,又看了看她手上的盘根蛊,景续基本上了然了。虽然他不知道盘根蛊是什么,但也能分辨出就是这两处结症。

“这点事情,切了不就行了?找我作甚?”按了按那两处凸起,景续做出了和蓝末一样的结论。

柳木白脸色微变,蓝末听罢,认真回道,“若是这般简单,自然不用麻烦景大夫。只是,这为姑娘的左手,想留。”

“留?留的话……”景续触了触盘根蛊边上凸起的筋脉状皮肤,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毛,“要切开看了才知道。”

“那就仰仗景大夫了。”蓝末毫不犹豫,普天之下,若说能保住石曼生这只手的,除了景续他想不出第二个人。

看着自己这个曾经的师弟认真求助的模样,景续忽然问道,“你和这个姑娘是什么关系?竟然为了她能来寻我?”蓝末虽是大夫,但绝不是那种心地善良、凡事都会帮忙的人,为着一个女子这般折腾,可不像他的性子。

听景续这般问,柳木白不觉也抬头看向了蓝末――好像是有些……奇怪?自己先前拜托蓝末都是花了大价钱才能请动,但石曼生这次可是分文未给。

“她是百里宫的人。”蓝末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最后一个传人。”

“哦?”景续抬了下眉,接受了这个说法,“她胳膊上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盘根蛊……”蓝末简略说了一遍。

景续稍稍想了下,“明日再动刀吧,我还得准备准备。”

“多谢景大夫了。”蓝末和柳木白同时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柳木白暗暗记下――看来鬼医谷和百里宫的关系看来很不简单。之前还有过消息,石曼生的师父也是在鬼医谷待了段时日。至于深处的理由……他还是不去深究的好,石头应该不会希望他知道。

第二日,柳木白和蓝末带着石曼生早早就赶到了景续的药铺。

“还挺早。抬进来吧,就放那榻上。”景续指了指里间的矮榻,榻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素色麻布。

等安置好石曼生,景续看了看蓝末,又看了看柳木白以及他身后的一干侍卫,直接做了个都出去的手势,“我要动刀了,都离开。”

“景大夫……”柳木白有些不愿离开。

景续皱了眉头,有些生气,“快些出去。人多了我容易分心。”

柳木白他们只能离开屋子,静静地就站在门外头的屋檐下等候。

“都站远点!”隔着窗子,景续又唤道。

柳木白看了眼蓝末,见他点头,便吩咐阿丙阿丁将自己推远了些,这一次,他们站在了院子的另一端。

看着距离差不多,景续这才靠近了躺在榻上的石曼生,伸手先拿了两根银针,边往她额上几处穴位扎去,边和她说着话,模样很悠闲。

“小姑娘,我知道你听得到。有个事儿要和你说――一会儿切开手,不能打麻药。打了麻药经脉会松散,一松散就看不清了。你忍着点?”这两根银针便是用来保持她能清醒的。

接着,景续又拿了把薄刀在烛火上烤了会儿,“忍着点啊。”

说完这句,他拿起刀就着石曼生原来的疤痕便划了下去,血一下涌了出来。

石曼生能清楚地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可奈何动弹不得,叫也叫不出,额头上很快就冒了汗珠,哗啦啦地往下滴。

景续用酒冲着她的伤口,一点点用刀往里切去。

他的动作很轻很快,每一下都切得恰到好处。

“啧啧啧。这东西死死扒着,要分开可不容易。”烈酒再次浇上石曼生的伤口,剧痛袭来,额上汗水汇成了小流。

不知过了多久,石曼生已经死去活来地疼了几十次,景续的动作终于稍稍停了下来。

“蓝末,进来。”景续固着手中薄刀,大声唤了蓝末。

很快,蓝末就推门走了进来,“景大夫。”

待看到石曼生的胳膊,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女子手肘处被几根银针封着,手臂的皮肤被从伤口处撑起翻开,那两处盘根蛊大部分已经被剥离出来,红艳艳的颜色很是可怖,像两团缓缓鼓动的血肉。每一团血肉下头都长出好些个触角,正牢牢扒着石曼生手上的血管、筋脉。解得如此干净,不愧“神刀”之名。

“去把那个火盆点了。”景续用下巴指了指早就摆在一旁的陶盆,里头放着干草和柴火。蓝末立时照办,点燃后,把盆放到了他的脚旁。

等火烧得旺了,景续深吸一口气,手下动作迅速如飞,眨眼间两团红色肉块被弹到了火盆里头,滋滋几声怪响。蓝末眼疾手快地用一旁的长木棍死死卡住这两团盘根蛊,防止他们从火中逃开。被火灼烧的盘根蛊,那些触须疯狂地扭动着,就和活物一样。

很快,空气里弥漫了一股油腻的味道。而两团东西也终于没了动静,在火中成了焦炭模样。

就在盘根蛊被割断的同时,石曼生的手臂立时血流如注,这是伤到了血管。景续忙又扎了几针,血流渐渐小了,他这才取掉了石曼生额头的两根银针,开始用针线缝合伤口。

而石曼生,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彻底昏了过去。

“景大夫……结果如何?”蓝末忍不住问道。

缝完最后一针,景续扭了扭脖子,有些累,“切得挺干净。不过,血止住了,伤了手筋。”

“多谢景大夫。”蓝末心下了然――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让他来怕是做不到。至于手筋伤了,能不能好,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都弄完了。”景续站起身到一旁的铜盆里洗手,“诊金的单子在那个桌子上。人带走,钱留下。我就不送了。”说完,他伸了个懒腰往后院走。这一身血迹,得好好洗洗。

石曼生已无大碍,给完诊金,柳木白便带着她一同回了驿站。

蓝末留下了一张镇痛凝神、一张补血益气、还有一张降温清火的药方,并叮嘱今夜她可能发热,要好生照看,而后便离开了。当然,作为大夫,他也丝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柳木白给的丰厚诊金。

……

去蛊后,石曼生足足又昏睡了一天一夜。

一睁眼,她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柳木白。

此时的他,正轻轻牵着自己绑着绷带的左手,靠在床框上闭眼休息,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痕迹。石曼生看着他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心底泛起淡淡的空洞感。她救了他,最后还是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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