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出饭馆,等坐到车上后,陶然还是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树其琛拉着他的手，要不是因为是欲湿的生日,他早就翻脸了。
他正想着说点什么，让陶然不至于那么生气，就听见陶然闷闷道：“我很生气。”
树其琛一乐,脸上的表情绷住,安慰道：“没事儿,等会儿她要是再说什么话,老公帮你怼她。”
他说到“老公”的时候，前面司机明显地从后视镜那里看了下两眼，然后目光就又缩回去了。
陶然嘴角勾了下，然后又迅速地垮下来,说道：“笑不出来。”
陶然是真不开心,对方就差指着他俩说：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分手了。让他很不爽,再加上没能怼回去,憋着的一肚子气就更没地方撒了,只想毁天灭地。
陶然自顾自地郁闷，树其琛就把头蹭过来,抵着他的肩膀摇晃,陶然讶然，见他脸色发红，问道：“怎么了？”
树其琛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有点儿晕,可能是酒喝多了。”
陶然就敞开怀抱，任由树其琛靠着，心里有些担忧，最后干脆道：“要不等下就别去了？”其实总的来说，除了那个织苒，他还是挺喜欢这个聚会的，欲湿人也很有意思。
树其琛就点点头，说：“好啊，我给湿湿打个电话，就说我不舒服，不去了。”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陶然忙按住他的手机，皱着眉毛，面上有些犹豫。虽然织苒让他很不舒服，可欲湿也算是他朋友，再说，今天假都已经请了，难道要扫兴而归？
人在世上，怎么可能事事如意？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讨厌的人，忍忍也就过去了，大不了……再怼回来。陶然自我安慰了一会儿，转过头就发现树其琛盯着自己，他摸摸了脸颊，问道：“怎么了？”
“想好了吗？要不要去？”树其琛挑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陶然脸色转变，很快一巴掌拍上树其琛的肩膀，嘴里不满道：“又在下套给我。”
怀里的小小像是感应到陶然的情绪变化，也跟着喵呜了一声。
确定门窗都关好了以后，就把小小给放出来，再摆上足够的食物和水，两人这才重新出门，陶然心里微微有些担心，要是小小在房间里挠坏什么，那才叫麻烦。
树其琛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开玩笑道：“没事，要是真挠坏了，就把小小抵在那儿。”
陶然乐了下：“那小小爸爸就该找我算账了。”
小小就是把公寓借给陶然住的那个朋友，两人也都是写小说认识的，陶然以前跟树其琛提起过，树其琛也是记得的，说到这个，他像是想起什么，说道：“你那朋友什么时候回国？”
以前听陶然讲起的时候，他心里还十分感激，当时对方把公寓借给陶然。可到现在，他就有些苦恼了，对方的公寓一天借给陶然住，估计陶然一天就不会从那里搬出来，他俩的同居之路也是遥遥无期。
也或者，他先把订婚的事给安排下来，可他爸妈还在外旅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好在，他其他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那二老旅游回来。
陶然和对方也不是经常联系，从个人感觉上来讲，他总觉得对方似乎像是出国“疗伤”，反正就是不太愿意跟陶然聊起国内的事情，更多的就是聊聊写文，聊聊小小。
他仔细回忆了下跟对方平时的聊天，最后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估计今年是不可能回来的了。”
树其琛笑道：“总不可能一直不回来吧？难不成他还打算把房子送你？那猫儿子也不要了？”
V市的房子比不上北上广深，可也不便宜，还是在市中心的位置，而且在这片上，房源还很紧俏，说是风水好。当然，更关键的是，这是学区房，抢手程度不言而喻，房价更是节节攀升。
关系再好，树其琛估摸着，陶然那朋友也不可能把这套房子送给陶然。
陶然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盯着树其琛看了好几眼，对方避也不避，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陶然，倒是把陶然给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也大概明白了树其琛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跟他同居吗……
只是，他那朋友虽说是出国，需要他帮忙看房子，可人家也完全可以租出去，还能多收一份儿租金。说到底，还是出于朋友关系，把房子借给他住的。
结果到现在，他也没到那么着急……结婚的时候，就急着搬出去跟树其琛同居，也不太好。朋友又不在国内，临时找租客也不方便，这不是……给人家找麻烦吗？
可树其琛……也太“迫切”了点儿吧，陶然忍不住有些脸红，可其实……他也是能理解的，因为对方有这样的需求，他也不是圣人，同样也有。
所以，陶然在思考了几下后，说道：“过几天我再问问吧。”
这种心照不宣地讨论同居的事，让陶然顶多就耳朵红了一点。树其琛心情很好，他不仅心里舒坦，嘴上也要说一下：“我真高兴。”
陶然给了他一拐子：“高兴放心里就行了，还非得说出来。”
树其琛就盯着他不说话，那眼神就跟裹了糖丝儿，黏黏糊糊的，看得陶然都有些不好意思。树其琛突然抬手对陶然勾了勾手指，像是想跟他说什么话。
陶然把耳朵凑过去，嘴上还在说道：“怎么了？”
“我有话跟你说，”树其琛的嘴巴离陶然耳朵很近，近得喷出来的气息都有点湿乎乎的，陶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掉了，只觉得半边身体都酥了，刚想把耳朵撤离得远一点，就被树其琛一下扣住肩膀，对方的嘴唇几乎挨上他的耳朵，只听树其琛的声音沙哑低沉、语气认真道：“我爱你。”
像是烟花在心脏的位置绽放，砰砰砰的心跳声在耳边擂鼓，眼前的霓虹灯也变成了浩瀚星空里的繁星，再看一看周围，满世界都长出花朵儿来，陶然吸一口气，都觉得空气也是甜的。
表白这种话，不说出来的时候觉得都懂，可真说出来了，那种幸福感简直难以形容。就算过了好一会儿，陶然都还觉得，自己走路是飘的，脚下踩的是软绵绵的云朵，整个人跟喝了酒一样，呆呆傻傻的，嘴角的弧度就放不下去。
树其琛拉着他走，在过了几个红绿灯后，他眼里带着笑意道：“就这么开心？”
陶然重重地点头，说道：“开心。”
他本人从头到脚都在传达这一讯息，树其琛当然是知道的，就连他大街上牵着他的手，陶然都没有甩开他就能看得出来。然后，这开心大概是能感染人的，至少，他也觉得很开心。
到后面，陶然都有点不想去了，他对树其琛说：“要是能一直这么手牵手走下去就好了。”
树其琛扑哧笑出来，他抬手揉揉陶然的头发，故意道：“如果真这样，小小可就得饿坏了。”
陶然羞涩。
两人一路磨磨蹭蹭地到了KTV，期间欲湿还打电话过来问，听两人说马上到，就直接把地址发到两人手机上，包厢号也说了。陶然在快到的时候，眉毛就不自觉地皱起来，他想到了刚刚聚会上的织苒，也不知道到时候，对方还会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这么一想，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下来。树其琛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拉着他的手就大步往包厢那里去。他拍拍陶然的背，说道：“没事，一切都有我在。”
陶然莫名就心安了，可还是忍不住朝树其琛看，对方帅气好看的脸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不，还是有一点点变化，长胖了一点点。陶然收回目光，还是不断地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对方的陪伴，甚至，对方在他身边，就……很有安全感。
陶然脸色有了变化，神色中有些别扭，其实他还是挺希望自己能成为对方的依靠，而不是单方面的他去依赖树其琛。太过依赖于某个人，让他总有一种危机感。
揉了揉脸，陶然觉得还是不要再想，免得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