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方维明的竹马
“方维明？”钱老班脸色一变，好似有点不太情愿自己手里最好的苗子被他这个黑苗苗给糟蹋了，不过半晌之后还是同意了，“方维明的确是一个负责能干的好孩子，有他做你同桌应该也可以帮到你不少，那就这样吧……”
恰好在这个时候第一节晚自习下的铃声也响了起来，钱老班顺势就推开了教室的门，把里头的同学都喊出来，“先把作业放一放，我们出来排个队把座位给重新排了啊，排好了再继续做作业。”
教室里传出来椅子移动还有讨论的嘈杂声响。
“按做操队形排两列，别吵吵，别的班以为我们在开茶会呢……班长呢？”钱老班视线一扫找到他，拍了拍方维明的肩膀，“班长给他们看一下高矮，然后调一下，我看他们自己也不会看。”
“好的。”方维明从两列的最高的排头开始看，期间发现全班除了他只有蒋烨擎一个人还在队列外头，不过他也没多放在心上，赶紧去把高矮调了。
好在方班长的威信在那里，班上的人都极其配合，没有多久就把队伍从高到矮排整齐了。
估摸着自己该站在哪个位置，正要过去的时候，方维明被一只手拦住了，转头一看原来是班主任，他疑惑的用眼神询问他，钱老班具体也没对他解释什么，大概是忙着要在课间把位子都排好，只是让他先在旁边站着。
被推到一旁的方维明：……
发生了什么？
蒋烨擎看着难得不是一张扑克脸而是明显一头雾水的方班长竟然觉得还挺可爱的哈哈哈……可爱你的头！蒋老大头大的抓了抓后脑勺，觉得自己哪个地方肯定不太对，自从上了高二接触到了这位遥远的学神之后就开始的……
两个人没有交集的时候多好，学神看不起学渣，学渣瞧不上学神，谁也看不上谁，井水不犯河水，那时他整个人也是正常的，多好。
旁边的人在他心里的存在感实在是高到一种可怕的高度，自从上了高二就开始饱经折磨的血蓝又开始晃悠，方维明不动声色的往另一边挪挪，面上僵僵的等待着班主任来拯救他。
蒋烨擎看着扰乱他智商的情敌脸色“冷冰冰”的仿佛“嫌弃”他一样往旁边避让了一点，心里不知名的失落一晃而过，过后又是一阵光火，躲什么躲！难道他身上还会传染什么把他染成学渣的病毒吗！
蒋烨擎：我就要恶心你！
打着这个念头他硬是在旁边的方维明挪了一点之后，补了上去，再挪，再补……
两个半大的少年了，还跟孩子一样你追我赶的，这个时候两个人引以为傲的智商情商倒是都双双下线了。
方维明：他、他他为什么要不断靠近我……糟糕，脸好像要红了……
还好在这个血蓝见底的关键时刻，救世主老班从门里走了出来。
方维明舒了口气：终于……
钱老班看看站在门那边的两个少年，感觉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也许是因为颜值的问题，各有各俊朗挺秀之处，的确让看的人眼前一亮，神清气爽，像是每根头发丝都接触到了空气中的青春的味道，让毕业老久的钱老班都有点怀念从前的日子，打算拉着隔壁班共事的老友去母校走走了。
收了收一时之间满脑子的思绪，钱老班对着门外的一个得意门生，一个害群之马一视同仁的道，“方维明和蒋烨擎，你们俩跟我来，”他指了指唯一的特意给空好的位置，“坐那边，就是第六排靠北边窗户……看到了吗？”
蒋烨擎：“看到了。”
方维明：“？？？”不、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教室里的同学有人忙着熟悉新同桌和前后左右打好关系，可惜这次排座位把自己和好朋友分开了之类的……也有一些注意着这边。
“我就说吧，蒋老大肯定是要把班长给抢走了！”
“不是吧，我的方会长……”
“这么好的男神怎么受得了蒋老大，说不定会被他搞得抑郁了，钱钱钱钱打个商量换个位子，把我换到男神旁边去……”
……
“老大啊老大！我们不是同桌了呜呜呜……”
蒋烨擎一走过来就听到赵傅咏的假哭，太假了，当他瞎没看见他在偷笑吗？
看老大理都没有理他，一屁股就在他前面位置坐下了，赵傅咏也收了夸张的表演，嘴里嘟囔，“该配合我演出的你演视而不见……”
“嘟囔什么呢。”
“我是说，前后桌其实也不错啊，哈，哈，”赵傅咏瞧瞧老大旁边代替他同桌位置的方维明，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需要怼的“老大的情敌”上面，嘴里一句话就脱口而出，“怎么是你！老大……”
想怼的话还没出口呢，就被蒋烨擎给瞪回去了，成功接收到了老大敢骂一句就揍你的意思，他委屈的想什么时候连情敌都不能怼了，真是老大的心思你别猜，怎么猜也猜不透……
不过身为一个忠实的小弟，赵傅咏十分的有职业道德，转脸就对方维明露出友好的微笑，“方班长你好你好，小的仰慕你好久了，以后多多指教，那啥，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你吧？”
“欢迎。”
班长不愧是班长，连点头也这么有气势……赵傅咏这么一想，开心的琢磨着以后的作业有了着落，而且看样子老大的也不再需要他去烦恼该怎么帮他抄出水平抄出维度来了，转眼一看，对上了蒋老大的黑脸，脖子就是一缩，嘟囔，“我靠，怼也不行，奉承也不行，老大的心海底的针……”
蒋烨擎此时没注意到小弟的腹诽，因为他心里的确一根莫名其妙的针扎着呢，嘴上咀嚼着欢迎这个词，怎么嚼怎么不对。
蒋烨擎：对别人如春风拂面，对我就秋风扫落叶，很好，看来是准备要和我当一辈子死敌了，哼！
“还有一点时间，大家赶紧一点把书啊什么的都搬到自己现在的位置上面，快一点啊，知道你们作业很多，争取不要占用到你们宝贵的做作业的时间了……大家动起来！”钱老班在讲台那边喊。
他们各自回去拿了书过来，教室里乱糟糟的。
最后还是没能在第二节晚自习打铃之前都全部回到座位上，耽误了一点时间，看他们终于全部安静下来了，钱老班收拾好了东西，对刚刚把一堆书和文具拿上讲台准备坐下的方维明说，“管好他们，谁要转来转去讲话了就把名字记下来啊。”看他点头之后，放心走了。
这个时候班上还是挺安静的，方维明扫了几眼下面，把作业摊开写了起来。边写着还在放空脑袋，往自己的新同桌那边看看，因为离得算远，他的血蓝已经回满，这时想的倒不是接下来这个人就成为他同桌了该怎么办这件事情，而是满脑子都被当时班主任把蒋烨擎找出去的时候，他偷偷往外边望，看见这人的高大的身影。
方维明：莫非他那时出去就是说了这个？他……选了我当他的同桌？
*
想到这个念头就好了，剩下的整整两节晚自习都在想这个。
连收拾好书包，拿钥匙开了家里门，木木的洗完澡，木木的刷完牙，木木的洗完脸，躺到了床上，后脑勺沾到了枕头也还在想。
平常这个时候必做的把白天学的在大脑里回想一遍这件事情都给忘了。
也许是白天想的多了，梦里头也让他回忆起了小的时候的事情，和现在差不多的经历。
方维明闭着眼把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字，那个人的声音都描绘了一遍……他就知道，他还是那个他，一点都没有变的，总是总是，从小的时候就很温柔，不过谁都不知道，不，只有他知道就好了，就可以把这个人的温柔一直一直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