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二十六章 - 皇帝难追 - 深海城主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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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二十六章

时光仿佛回到了畅园之中,他闲庭信步,正在湖边赏鱼。老太监高顺絮絮地在他身后诉说着近日发生的诸多大事,他听着,心思早不知飞了十万八千里。

湖水清浅,一个影子停在了他的旁边。慕兰跪在地上,哀切地说:“陛下,您是仁君,能不能放过我们,我和阿渊青梅竹马,陛下之前也曾见过,为何陛下要拆散我们呢!”

他一呆,身旁已有了别的声音。也不知是如何出现的,又或者知道容逍呆了多久,他没法出口拒绝,只能任由慕兰跪在自己身旁,攥着自己的龙袍。

“陛下!您不能听信他,就是他害死藏锋的!”

藏锋!赵锦清一呆,慕兰已经缓缓松开了手,眼中闪烁着一抹泪光:“陛下,我恨你,恨这个皇宫,更恨你懦弱的弟弟,你们都是疯子,都是权利的奴才,为了一己之私,却玩弄别人的人心!”

扑通一声,那个脆弱身影从湖边跳了下去。赵锦清也慌了,然而,他的动作却已经被容逍拉住。

“死就死了吧!”容逍说。

“慕兰……”

……

赵锦清一觉醒来,只觉浑身酸痛,就连头也是昏昏沉沉的。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美貌男子盯着自己,眸子像在冰块里沁过一般,一点温度也没有。

“白公子,喝药。”那人从桌旁端起药盅,毫不迟疑地说。

赵锦清心中默然:这不是容逍的管家么?他曾和这人有过几面之缘,也知晓此人是容逍的心腹。只不过,每次偶然一瞥,他都能感受到这个人身上的危险,忍不住寒毛直竖。

他不想惹麻烦,赶紧起身欲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是色彩斑驳,赵锦清也不由羞愧,陵尘的目光在那红痕上停了一下,突然笑了:“怕什么?这方圆里的男宠,哪个不是这样?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赵锦清一时语塞,匆匆套了一件外衣。陵尘将药递了过去,目光里带着审视之色。他的目光令人很不舒服,赵锦清喝了一口,嘴里泛起的苦味席卷了整条舌根,他不由皱了皱眉,却听陵尘轻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头,那人已经背过身去,“白公子,你可曾做过什么亏心事吗?”

赵锦清不解,他内心敏感,轻易能感受到别人的敌意。但他此刻并不欲探寻这一切的原因,只是想了想,淡淡道:“是啊,做过很多。”

“天道轮回,善恶终有报。”陵尘轻笑:“身体的病可以治,但心用什么医呢?”

赵锦清抿了抿唇,是啊,身体的病可以治好,那心呢……

赵锦清神色一黯,只听管家道:“我奉劝你,离王爷远一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吗……”

“这方圆之中,是有不少男宠。哪个不是王爷用心宠过的?但是像你这般样貌的,却也是少见。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来讨王爷的欢心,但……”陵尘说:“你要知道,男宠永远代替不了女人。方圆是方圆,但方圆以外,王爷还有正妻,还有小少爷,可别被妄想冲昏了头脑!”

――

啪!

药盅翻了过来,落地,碎在了地上。

赵锦清怔了一下,才下了床,一片一片地捡着地上的碎片,道:“对不起,我刚刚没拿稳,失态了。原来,王府中还有夫人和少爷……”

“是啊!很稀奇吗?”

陵尘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轻柔的微笑:“白公子,这事玉宁没有同你说吗?以后你要见了夫人或者小少爷,要不躲远些,要不就做好自己的本分。毕竟,他们才是王府的主人啊!”

他露出刺眼的微笑,背光的地方,那张脸孔是那么阴翳……和冷酷。

赵锦清沉默了一下,恍惚笑道:“我明白了。”

陵尘也不管他,不再多言,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走去。

“哦,对了,不知道你是否听过。”推门的一刹那,陵尘说:“夫人闺名叫幽若。”

……

赵锦清沉默,只听得院子里的声音渐响渐远,“小威,把里面收拾一下。”紧接着,一张阳光的小脸从门缝中露了出来。

吱呀――

一室静谧中,容逍悄然推开了门。房间里又没点灯,又不是没有烛火钱,这般黑灯瞎火的,又是再做什么!

赵锦清侧头望了来人一眼,坐起身来,容逍看着他的脸色,心中微有些不满。

在昏睡中叫别人的名字,还是慕兰,他难免将这些与楚娘当日说的话联系起来,心中竟有一丝醋意。不过,骄傲如他,怎么可能承认?只是冷着脸坐了下来,“听说,今日的药你又不喝了!”

赵锦清沉默了一下,答道:“一不小心把药盅打碎了。”

容逍哼了一声:“亏我还特意派陵尘过来。你还记得吗?很久以前,你便暗地里躲着他,每次来我府上,也总是绕小道。”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这么久没回京城,有没有觉得变化很大?”

赵锦清低声道:“是啊,变化很大。”

“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这京城从来都是如此,这里真无聊啊!”容逍起身,踱着步子走到窗前,轻轻一推,一抹月辉照了进来。

就如同在地板上抹了一层白霜,容逍靠着窗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我去过那么多地方,说起来,光论月色,没有哪里能和南疆相比的。在边关的时候,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早就做了死的准备,没京城那么复杂,反而干净。”

赵锦清怔怔看着他的侧脸,口中感到了一丝苦涩。

是啊,京城是多么肮脏的地方,那么繁华,却又那么虚伪。比起来,倒是那里的拼勇斗狠更加纯粹。

他低下头去,是不是只有那么干净的地方,才会有干净的感情?才会有少年面对少女时青涩而简单的心动。

正如当初不谙世事的他,在遇到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产生的某种埋在心底不敢言说的感情。

这样的东西,往往会成为窖里放的陈酒,你把它埋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轻轻打开一点,便可以闻到它散发出的香味。

“你又在琢磨什么?”容逍看他不语,不由问道。

赵锦清笑了笑,月光下,他的脸上疤痕犹为明显。容逍脸上舒展的笑容渐渐僵硬起来,只听赵锦清道:“没什么,只不过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哼!”容逍侧过脸去,“赵锦清,你可给我听好了,若是你早早死了,我可不保证,青镇那个姑娘还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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