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5
这顿饭吃得异常尴尬。
萋萋全程面无表情,凤歌全程眉头紧锁,梦君全程欲言又止。
只有心大的莺哥儿,一个人埋头苦吃,对此浑然不觉。
而这还不是最尴尬的……一顿饭吃完,萋萋竟然平静地擦了擦嘴,跟凤歌说她要和梦君商量一下莺哥的事情,让他先回避一下。
顿时,凤歌心头一股邪火上冲!若不是莺哥儿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他都要以为是梦君亲生的了!他冷哼一声,“你俩倒是熟稔。”
萋萋瞟了他一眼,“谁还没个闺中密友呢。”
而梦君正低头用茶水漱着口呢,闻言,一口茶呛在了嗓子里,咳了半天。他承认,自己跟萋萋的关系确实跟闺蜜差不多,但怎么话一出口就变味儿了?梦君脑补了一下自己捏着帕子,娘里娘气的跟萋萋讨论绣花的场景,不由得浑身都抖了一下。
莺哥和他娘亲一样淡定,递了条帕子给梦君,又转头很无辜的说:“爹,你还是先走吧。我跟娘说完正事儿,就回家。”
他的语气严肃的很,但“回家”这两个字,却让凤歌心里乐开了花儿。也是!甭管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是外人!于是,凤歌露出了一个十分欠抽的表情,对儿子招了招手:“小子,爹先走啦!”
莺哥扶额:“再见爹……”
也不知萋萋和梦君商量了些什么,总之当她牵着莺哥儿的小手回去后,兴奋的莺哥一脑袋就扎到了亲爹的怀里,仰头高兴地吼道:
“爹!娘亲答应和我们一起回去啦!”
凤歌勾起嘴角,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用力揉了揉儿子的头。
“好小子!在这儿等我消息,我过两天就回来接你们。”
凤歌说完这话,就风风火火地飞了回去。他做事也很麻利,没几天就把母子俩接到了凤宫。
若不是要跟那些老臣周旋,他简直恨不得当天就办成了这事儿……
只是他没想到,萋萋竟然那么快就接受了新的身份、新的宫殿。他原以为以萋萋的性子,必定对侧妃的位子不屑一顾,连踏进宫殿的大门都觉得是种侮辱。
但面对他安排好的一切,萋萋竟然面无波澜的点了点头,牵着儿子的手就施施然走了进去。而立在两旁的宫娥,原本预备着瞧上一场后宫大戏,却没料到当事人既不撒娇也不闹别扭,冷得就跟块儿冰似得,好没意思……
凤歌按说是该高兴的,但他其实有些疑惑。便立在汉白玉的台阶上,远远地看着萋萋迈入寝殿。她的脊背挺直,背影清瘦,牵住莺哥的一只手指骨修长,泛着如玉的冷色。
他看着萋萋微微偏头,对莺哥儿露出一丝浅笑,清雅的面容被仲夏的光晕模糊了轮廓,显得分外柔美。只是感觉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又觉不出来。
凤歌失笑,觉得自己多虑了。他觉得萋萋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此番肯委曲求全的跟着他,必定是念着当年的种种情谊。
他想着这样真好,他曾以为丢失了百年的东西,又回到了身旁。此后的日夜,他必要对萋萋母子千百倍的好,才能弥补上缺失的时光。
他站在阳光下,眉头渐渐舒展。
但日子滑走了月余,凤歌的眉头竟再度皱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萋萋对正妃很客气、对近臣随侍很客气、对端水倒茶的宫娥很客气,而对凤歌,也很客气……
这种客气早就超出了‘礼貌’的界线,从里到外都透着冷意,纯粹是对陌生人的敷衍委蛇。
凤歌有次想在寝殿留宿,夜至三更都赖着不走。而萋萋也不说什么,就在烛火下淡淡的看书,瞥都不瞥他一眼。
莺哥儿早就有了自己的宫殿,现下只有他们两个独处。
凤歌凑到萋萋的面前,离她的鼻尖只有一寸,而后酝酿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凤眼微挑、神情散漫,白日里的威严被尽数卸下,此刻的表情,唯有‘勾人’二字可以形容。
站在角落里的宫娥都羞红了脸,把头深深埋下,不敢再看。
但萋萋片刻后,才后知后觉的抬起了头,露出一个茫然的神情。她垂下眼帘,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些许,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凤歌很不满她的动作,一把把她扯到怀里,却觉得胸前硌硌的。他不耐的皱眉,把萋萋手里的书册抽了出来。
“你看的是劳什子书?有我好看吗?”
萋萋柔顺的待在他怀里,不说话,也没有反手抱住他。
而凤歌自然不肯放过她,他紧紧地箍住萋萋的身子,低头衔住她柔软的唇瓣,恣意摩擦。
两人曾经有过更亲密的时刻,也曾赤诚相对,彼此都触到微凉的肌肤。但凤歌多年不见萋萋,心头的那把火烧得更盛,从发梢到指尖都泛着生疼。
他想把萋萋揉碎在怀里,成为他的骨他的血,永不分离。
但萋萋没有任何反应,她乖巧柔顺,不曾反抗,更不曾给过丝毫回应。凤歌对她辗转厮磨了许久,她的脸色也不见半分潮红,眼神一片清明。
凤歌终于觉得不对劲儿,努力控制着移开了唇,却见到萋萋的眼中刚好闪过一丝厌恶,神情冷淡的如冬夜的冰。
这不是他熟悉的萋萋。
凤歌知道的那个萋萋,会害羞、会耍小女子的脾气,偶尔对他投来晶亮的眼神,一颦一笑都是甜蜜的爱意。
凤歌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萋萋,你还是怨我了,是吗?”
他又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用低沉地音调说着:“我会对你们好的,相信我,萋萋。”
事已至此,他对过往的事情,还是未表露出丝毫的歉意。许是男子抹不下那张脸皮,又许是对旧事不太在意,更看重未来的触手可及。
但这无疑让萋萋的神色又冷了几分,她轻轻推开凤歌,说:“你若让我履行做侧妃的职责,我并无异议。但别对我要求太多,毕竟人心,是无法控制的。”
凤歌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凤眼里满是冷凝。
他看着萋萋慢条斯理地解下外袍,露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而后微微低头,又浑不在意的要去扯内衫的带子。
凤歌一把攥住她的手,低声呵斥:“够了!”
而萋萋抬头,露出多天来的唯一一个笑容,轻佻又妖冶。她说:“这不是你想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