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三日鲜花论
晚饭的餐桌上周善没有出现。张姨偷偷地留下的饭菜,周言端入房内,但周善仍昏昏沉沉入睡,她只好盖上放在书桌。
这顿饭菜一直放到次日的早晨,早已又冷又硬。周言将隔夜的饭菜端回厨房,张姨无奈地接过,问:“她好点了没有?”
周言摇头,答道:“我回学校先替她请假。只能再等等看吧!”
张姨忽然扑上前抱住周言。“哎哟,我们周言好乖好乖!说吧,今天想吃什么菜?张姨给你烧。”
周言笑了,轻回抱着张姨圆滚滚地身子。笑道:“哼!现在才知道我乖啊!我想想啊……那个鲍鱼龙虾什么的也不错哦!”
“呸!”张姨推开学生,嗔了一声。“你哟!”
“我想吃炸排骨,还有可乐鸡翅。谢谢张姨!”话毕,人已跳着走出了厨房,拎着书包上学去了。
夏余摆好饭桌,连一向爱迟到的施小池都到了,还是不见周善。夏余问:“周善还是不愿出门?”
张姨边盛着菜汤边答:“这丫头真是实心眼,我也拿她没办法。饭菜都留着,过一会给她端过去。再瞧吧!”
夏余没有回话,倒是施小池不悦地骂道:“我国啥多呀,就光棍多。上街总有几个在附近,哼!居然会害怕没男人!真让人费解。改天我带这丫头出去浪几回,保证她连那姓翟,还是姓沈的都忘了是谁!”
张姨直接将木筷子作武器向施小池发射,施小池扬手赶紧拦下,大叫:“张姨!要是划花了我这张俊俏无双的脸怎么办?”
“那是再好不过的,顶着一张丑八怪的脸看你拿什么去哄骗女孩。”张姨骂道。
男人嘛贪鲜花心也该有个度,眼前的养鱼小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对女人向来都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他还自创了一套鲜花论,说什么女人的保鲜期只有三天,于是他便实行了三日换一名女朋友。
张姨对他如此恶劣的行为,向来都是实行重点打击,时常鞭策,不教他再祸害无辜的女孩。
施小池噘嘴反驳:“都说不是骗,是你情我愿。”他施大爷就杵在那,都会有人自动送上门的,好不好。
哪需要哄,还骗呢!
海洋大宅的住客实在是太少看他的魅力了。
“只谈三日,不是骗。那是什么?”
“哎哟,那是因为她们太爱我啦,不管是三日,还是三小时,她们都愿意呀!我为人又善良,怎么忍心拒绝美人嘛!”
“我要是她们的父母亲肯定拿大刀劈死你。”呸,还善良呢!明明就是不折不扣的豺狼,还一只来者不拒的饿狼。
张姨一向对他的交友颇有微词,施小池早就练就充耳不闻的本领,只顾低头扒饭。
恋爱这回事,他向来喜爱自由,从不曾勉强别人,也不勉强自己。朋友都戏称他:万花丛中过,不留一点红。
夏余满脸好奇,举手问道:“什么叫做只谈三日?”
指着埋头吃饭的小子,张姨冷讥:“有人说女人的保鲜期只有三天,所以只跟女人谈三天的恋爱。等哪天他栽在某个女人手里,嫌三十万天都不够的时候,我们就等着瞧他的衰样。”到时不要说是落井下石,她还会下刀,下枪,下冷饭,再免费赠送一桶泔水。
吓得施小池直接喷饭,嚷声叫道:“别诅咒我啊张姨。”
听闻有些咒语十分灵验,放着一大片绿油油的森林不顾,却自愿吊死在一棵树上,那是别人,绝对不是他。
“三天的时间大家相互都不了解,这样也算是恋爱么?不啻就是过家家嘛!”夏余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又对施小池,一脸认真地叹道:“原来你喜欢玩过家家呀!”
施小池再次喷饭。
这又呆又傻的小呆瓜绝对是他的克星。
他丢下筷子,指着夏余骂道:“你这尾死鱼,你说――”手指颤抖,气得他连骂人的话词都说得不顺溜。虚长二十三载他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暗损。
夏余忙躲在张姨身侧,不解地问张姨:“他为什么生气?难道是我说错了不是过家家,而是捉迷藏?”
夏余又认真又纯真的话语,逗得张姨哈哈大笑,气得施小池差点吐出了一口老血。
既不能上前打她一顿发泄,又不能丢她石头。他又对夏余演了几分钟默剧,发现并不能消气,只能大口大口吃饭,将满腔地怨气吞下。
三个人的午饭时间就是这样轻松又愉快的气氛下结束了。
傍晚施十五下班回家时,停好自行车后第一时间就去看周善,发现她蒙在被子里,桌上的菜没动,只喝了几口粥。
他该拿这娃儿怎么办呢!
昨晚因她一夜没有睡好。以为随着时间流逝,她会慢慢想开,起码知道饥饿感,起来吃点食物。
他默默地站在窗前,将窗户推开,让秋风蹿进房间,希望能唤醒某人的迷梦。久久的,他只听到被子里的人时而传出低沉的抽泣声。
瞬间,他怒火满腔,无处发泄。只得又推动他的坐驾凤凰牌自行车,绕了周里村里里外外三圈,出了一身热汗方消了气。他回家冲了澡,又从窗边一瞧,与他离开前一样,仍是要死不活。
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坐在床沿轻声地唤着:“周善!周善!”
被子的里抽泣声突然停止了,房间陷入一片安静。
他等了一会,也没有人回应。他又说:“我们都知道你伤心难过,但再伤心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呀!再耗下去,身体哪能受得了。我让张姨把粥热了,再喝点粥吧!”
被子下的人并没有出声。
他拍了拍被子,无声地叹息。他耐着性子劝了又劝,只是失恋的男或女什么话也听不进耳朵,任你说破喉咙也没用。
施十五看着桌上又渐渐冷掉的瘦肉丝粥,无奈地摇头,推门走到院里,与周言对视。对方回他一道苦涩的笑。
看来刚才她已去劝过一回,可惜都是无功而返。
周言坐上秋千,双腿在空中乱踢。施十五坐一旁的石椅,昂首看着那一片迷离的紫花儿,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周言说:“别再叹气了,将好运都叹走了。”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
“不是我们做什么,而是她要自己走出来。我又不能给她一个翟若柏,只好等她自己从美梦中醒来,知道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不喜欢就再做另一个就行了。”周言想幸好明天是周末,她也不必费心替姐姐想借口请假,希望这两日她能缓过来。昨晚她躺在上铺,听得她哭了一夜,她也半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