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犯错

童隐起床上个厕所的时间低血糖犯了，他洗完手刚走出门口，耳朵突然就听不见，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他努力扶着门口想往床上走，结果啪叽一下倒在地上，额头往前磕去，响起咚的一声。

醒来已经是半分钟后的事，他从地板爬起来，额头上身上全是冒出来的冷汗。

他找了面镜子照清楚，看到额头磕到的地方红起一圈，他肤色白，被磕到的地方颜色显得很深，头发根本就是遮不住。

童隐用冷水往磕到的地方扑了几下，摔的时候没觉得疼，现在反应回来后轻轻一按就疼得他挤眉咧嘴的。

有点气馁，也不知道程叔会不会笑话他，上个厕所都能把额头磕成这样。

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童隐敲了敲魏程的门。

童隐比往常迟了十分钟没来，魏程担心他出事，刚要过去看看他怎么了，门就敲响了。

魏程把门打开，两人视线对上。

一个仰起脑袋，一个微微俯下头，彼此的模样近距离落在眼底，魏程眉头一皱，把人拉了进去。

“额头怎么回事？晚上从床上跌下去了？”

童隐连忙摇头，“我睡觉很乖的，不乱动。”

魏程轻碰了一下磕红的那处，童隐便疼得稍微退开。

魏程回房找了瓶跌打药酒出来，“怎么摔的？过来，我先给你抹点药，抹完吃早餐。”

童隐乖乖坐过去给程叔抹药酒，有时疼得他想叫出声却硬生生忍住了。他得坚强一些，不能让程叔觉得他娇气。

抹完了药，魏程又问了童隐一遍，他见忽悠不过去，只好如实回答，“上完厕所出来晕倒了。”

魏程喝粥的动作一停，“低血糖？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以后睡前吃点东西，你太瘦了。”他伸手往童隐的脖子摸了一下，果然还有出过冷汗的痕迹，有点湿。

魏程回屋找了条新的毛巾递过去，“擦一擦。”

童隐边喝粥边擦汗，毛巾一直放在衣柜里，上面有程叔身上的气味。

他用毛巾往脸上抹了一把，毛巾遮住了他的脸，趁程叔看不到他，赶紧用力吸了一口。那气味沁入心肺，眼前好像又开始眩晕起来了。

“脸怎么有些红，不舒服吗？”魏程探过手贴在童隐没受伤的额头，手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更贴近了一些，往下滑去贴在脸颊上。

魏程突然笑了笑，轻轻捏了下童隐滑嫩的脸，用长辈调侃小孩的语气，“小隐的皮肤很嫩呢。”

童隐当场就耳热了，脸颊更加绯红。他看都不敢看对方，一直埋头喝粥，直到一碗粥下肚，脸上那温暖干燥的触觉一直没离去过。

心思漂浮的童隐工作时出了差错，有位客户要开车门锁，报了车子的款型结果他看岔了款，报的价位比这款车的价位少了两百。

单子派出去发现错误后，他连忙回拨了电话，结果自然被客户骂了一顿。

这还是童隐长这么大以来被人骂，声音隔着电话跟刀子似的扎过来，心里非常难受。可他也明白这是由于他自己的失误造成的，客户把错全指向他，说自己同意报的价格单子也下了，价格上出了错责任并不在他，这钱肯定不能加上去。

童隐自知理亏，跟客户道了歉后，连忙给程叔打电话，电话接通时他的声音都还是颤抖的。

“程叔……对不起……”

魏程听出了童隐的不对劲，他把车靠在路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刚下过去的单子，不小心看错，钱少报了两百……对不起……”童鞋眼眶都湿了些，眼睛朦胧地盯着电脑屏幕看，屏幕上显示着那条单子的信息。

魏程问了型号，童隐又给说了一遍，他说：“程叔，这钱从我的工资里扣吧，对不起。”

他一连说了好几次对不起，内疚简直要把他给淹没了。

“不碍事，你先稳住情绪，别哭了，嗯？”

“可是……”

“工作上出错我也犯过，我先去把这单弄完，下班了再去接你，不要想太多，听话。”

童隐很想听话，可这回却内疚得很。挂了电话后他仍旧有些魂不守舍，好在这个错误的单子派完后，下午再接到的几个电话都是开门锁的，门锁价格统一着倒没再出差错。

忙了一天，魏程回到店里，就看到在里面垂头丧气坐着的人。

“小隐。”

童隐抬头，“程叔……”他还惦记着之前的事，对不起还咽在喉咙，对方递给他一盒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一盒巧克力。

他知道巧克力一般人送给喜欢的人吃的，陷入愧疚的大脑一时转不过来，童隐捧着巧克力，磕磕巴巴的，“程、程叔……”

程叔为什么要送给他巧克力啊？！

魏程说：“以后起床先吃一块，现在还没吃上饭，也吃一块，免得血糖低了头晕。”

噢……原来是这件事啊。童隐有些失落，却又有些高兴。

好吧，不是程叔喜欢他，可是程叔在关心他呢，嗯？喜欢？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魏程看童隐又发呆，笑着曲起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注意到早上额头磕到的地方红肿消退许多后，他说：“等回去再多抹两次药酒。”

回过神的童隐呆呆噢了声，看着对方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魏程拿起擦汗的毛巾递给童隐，“帮我把后背的汗擦擦，别一会儿上车后汗味把你熏到了。”

童隐忙摇头，他看着程叔眼前的肩背，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程叔的身体移不开眼，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