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萧鹤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萧祥站在外面，把车钥匙递给上前的帮佣，一边向屋里走，一边问，“爸是听谁说的？”
“今早爸看的报纸中夹有几张你和段瑞的照片，就知道了。”萧祥也是一副急躁的表情，“你想想到底是得罪谁了，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萧鹤一听到照片，心里就大概有了些猜测，可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我先去看看爸。”
进到玄关，萧鹤就听到客厅里传来萧父的声音，“让那个混小子给我滚回来，成什么样子，在国外不学好，整天学这么个……这么个东西。”
萧母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你先别激动，身体还没好，听孩子回来怎么说。”把帮佣递过来的急救药接过来，让萧父吃了。
萧父一把推开萧母拿着药的手，叨叨她的头，“都是你给惯的，慈母多败儿。”
“哎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着，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啊？”萧母不乐意了，把水杯让茶几上一放，也不理萧父了，坐到沙发的另一边。
萧父看着萧母胡搅蛮缠的样子，气更加不顺了，脸憋的通红。
“爸，妈。”萧鹤走进客厅，喊了一声。
“你还知道回来，你这个家伙，看我不打死你。”萧父看见萧鹤回来，又想起看到的照片，顺手拿过放在一边的早就准备好的藤条，就往萧鹤身上招呼过去。
跟在后面的萧祥看见这架势，赶紧上去拿萧父手机的藤条，“爸，爸，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萧母看到萧父要打萧鹤，也顾不上和他置气了，跑过来挡在萧鹤前面，拽住萧父拿着藤条的手，“你干什么，说不通就打人啊，你讲不讲理，啊？”
萧父看见放在自己前面的两个人，“好啊你们，是不是你们早就知道了？”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见他们不说话，“好啊，都瞒着我，都有本事了。”
唰的一声，藤条抽在肉上的声音响起来，萧祥一时没反应过来，捂住胳膊，有些委屈，“爸，你打我干嘛？”
“我打的就是你，身为长子，不以身作则，一把年纪了还整天出去胡混，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说着还作势要接着抽他。
“爸，别打哥了，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萧鹤拦住萧父。
萧父看犟不过他们三人，就拿起放在手边的照片一下子拍到萧鹤身上，“还有你，你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丢人不丢人啊你，还学会玩……玩男人了。”萧父恐怕是觉的最后几个字不好听，说不出口，就在嗓子里面咕哝了几声。
萧鹤把照片收好，平静地看着萧父，“我没有玩男人，照片上的人就是我的爱人，您没有看错。”
萧父本来听到萧鹤说他没有玩的时候，心里一松，结果他后面说的话把他给打的措手不及，脸色一下子由红转青，一口气憋在嗓子里面上不来，站在原地就往后倒去，萧鹤看见这，急了，也不和他争执，和萧母一起赶紧扶着萧父坐到沙发上，萧母喂萧父吃了急救药，看着萧父把药吃进去，用手捋捋萧父的胸膛，“别急，别激动啊。”
萧父躺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看着萧鹤，“给我跪下。”相比于大呼大喊的高声教训，这样没什么起伏的话更令人心生战栗。
萧鹤听完没有犹豫，往后走了几步，就跪在客厅里，萧母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看自己儿子，也不知道该劝哪一个？
萧父看他跪下了，就慢慢起身，让萧母把他扶到楼上的卧室里面休息，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让萧鹤起来。
萧鹤帮着萧母一起把萧父扶到卧室，走之前担忧的看了萧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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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瑞用筷子慢慢叨着餐盘里面的米粒，眼光时不时看向放在旁边没什么反应的手机。
孙康看着段瑞的这副样子，咽下一口饭，“段哥，怎么了？”
“啊，没什么。”段瑞听到孙康说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你……”孙康看了看段瑞的餐盘，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段瑞说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餐盘，“啊，吃饭吃饭。”说完就夹了几口菜，但是没多久就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孙康看着段瑞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
段瑞坐在会议室里，看着他们科室聘请过来的专家在上面侃侃而谈，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不自觉的摩挲着放在里面的手机。自从今天早上和萧鹤分开后，萧鹤再也没有打过来一次电话，他也曾经尝试着打过去，但是电话那头显示的是无法接通，他心里担心萧鹤出了什么问题。
“段医生，段医生？”段瑞听到主任喊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唐教授说他看过你发表的论文，感到比较新奇，请你谈谈你的看法。”
“好，我……”段瑞看了站在多媒体旁边的唐教授一眼，对他抱歉一笑，然后开始讲自己关于这个问题的看法，把心中的担心放在一边。
段瑞正在收拾放在桌子上的书，其他医生一个个相携出去，孙康走过来，“段哥，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
“没什么。”段瑞使劲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恐怕是中午没吃好。”
“那好。你要是有什么事，你给我说。”孙康还是有点不放心，看着段瑞那有些明显心不在焉的脸。
“恩。”
段瑞推开家里的门，看了看门口还和出门时摆放位置一样的拖鞋，心里一紧，萧鹤没有回来。像是不甘心一般，打开灯把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都没有看到那个身影，段瑞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突然想起了什么，段瑞赶快起身，从电视下面的小抽屉里面拿出一张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嘟……”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段瑞的心揪了起来，暗自祈告快接电话。
“喂？”电话终于被人接通。
“喂，你好，我是段瑞，请问你知道萧鹤在哪里吗？”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般。
“喂，请问你在吗？”段瑞听到那边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在，萧鹤现在在家里，出了点情况，说不清楚，找个地方出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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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瑞手机握着温暖的杯身，听完萧祥的描述，有些不知所措，想好了措辞，终于开口，“那么，令尊的想法……”
“段先生以为呢？”萧祥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说话的语气有些冲，说实话，他现在还是对段瑞喜欢不起来，尽管他已经对他弟弟还有段瑞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他还是觉的要是没有段瑞，萧鹤绝对不会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们他喜欢男人，家里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虽然他自己清楚这是有点欲加之罪了。
段瑞明显也听出了萧祥的语气不好，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两人仍然没有说出什么来，在目送萧祥驾车离开后，段瑞就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呼了一口气出来，气管里被外面寒冷又潮湿的空气充满，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睫毛上，伸手一抹，是水，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小小的雪花从空中飘落，落向这个城市的不同地方。
下雪了，段瑞抬手接了一会儿，时间过的这么快，冬天就来了。路上的行人也都看到了雪花，都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在这座城市里，下雪的概率很小，没想到回来的第一年就被他遇到，也算是运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