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陷入两难的选择
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白天一大家子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融洽，但现在，夜幕降临，静得出奇。亲戚们走了之后，那份久违的温馨渐渐散去，一种莫名的空虚感袭上心头。我拿起手机，想给王毅发个消息，毕竟这些天里他一直是我们团队的主心骨，甚至让我有种回到了部队的感觉。但想到王毅现在的生活，老婆孩子热炕头，其乐融融，或许此时正抱着孩子，陪妻子说笑，我不想打扰他。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转念一想，张健那边应该没什么家庭羁绊吧？他和我一样，经历了这场浩劫，关系也非常铁。想到这里，我决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近况，顺便叙叙旧。
电话刚接通，张健那熟悉的声音就从另一头传来：“涛升，怎么想着打给我了？今天过得怎么样？”
“嘿，还行吧，”我笑了笑，“亲戚朋友都过来关心我，一大家子坐一起聊了半天。说是庆祝我死里逃生，倒更像是一场唠嗑大会。不过现在他们走了，屋子突然安静下来，有点空虚。”
张健哈哈一笑：“我明白，我明白！热闹过后总是会有这么一段时间。其实，你回家之后，这段时间适应得怎么样？毕竟经历了那种生死瞬间，回到原本的生活，心里会不会有点不一样？”
“怎么说呢？还真是有点。”我叹了口气，“现在回想起那些事情，心里五味杂陈。虽然说生活恢复了平静，但脑子里老是会闪回那些战斗场景。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但又那么真切，挥之不去。”
张健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道：“我也是这样。每当我想起那些丧尸追着我们跑，或者我们和它们面对面的场景，心里就会忍不住发怵。尤其是李琳，她的样子经常浮现在我脑海里。她虽然很年轻，但战斗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怕……她是个勇敢的女孩。”
“是啊，李琳……”我也感慨道，“她确实勇敢得让人心疼。那时候的场景，想想都觉得心酸。但我们也没办法，情况逼得我们必须要挺住。”
“对啊，必须要挺住。”张健语气沉重，但随即话锋一转，轻快地说道，“不过咱们也算走出来了，不是吗？我们这些人，能够活着回到封锁线，真的是幸运中的幸运。”
我点了点头，虽然他看不见：“嗯，没错，活着回来，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你现在怎么样？回去之后生活还适应吗？”
“我这边还好吧。”张健笑了笑，“毕竟我一个人生活，没什么家庭负担，也不用像王毅那样忙着照顾老婆孩子。现在每天过得还挺轻松，就是偶尔有点无聊。不过最近我和韩磊联系得比较多，我们商量了一些事情。”
“哦？你们商量了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其实，”张健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着措辞，“我们决定加入救援队，重新回到那个地方。”
我一下愣住了：“什么？你们要回去？为什么？现在不是已经安全了吗？”
张健笑了笑，声音却带着一丝坚定：“涛升，你也经历过那些日子。我们虽然逃出来了，但那片区域还有很多丧尸横行。作为一个退伍军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家园被毁，很多无辜的人还在受难。韩磊和我一样，也觉得我们不能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回去真的太危险了。”我皱了皱眉头，“你们已经在前线拼命了，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张健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我知道，这话听起来有点傻。但涛升，你知道吗？在战场上，我们这些老兵都有一个信念——保家卫国。这场灾难就是我们的战场。丧尸横行，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家园沦陷，不能让人类的未来毁在这些怪物手里。”
我无言以对，他的决心让我震撼。我知道张健是一个有使命感的人，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坚定。
张健继续说道：“你也见识过那些丧尸，它们在进化，越来越聪明。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它们已经开始有了配合，甚至还有了指挥。再这样下去，等它们全面进化完成，人类就真的没有退路了。我们必须行动，不能让它们继续扩散。救援队需要像我们这样的退伍军人，有经验，有战斗力的老兵。”
“你说的没错。”我低声说道，“但是……你们有想过万一失败的后果吗？”
张健笑了笑：“我们做军人的，从来不去想失败。成功与否，取决于我们有没有尽力，能不能坚持到最后。我跟韩磊已经商量好了，一旦救援队招募开始，我们就立即报名。韩磊有过特种兵经验，我也当过侦察兵，我们俩一起上，胜算应该会大一些。”
“那我呢？”我突然冒出一句。
“你？”张健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涛升，别冲动。你还没从那段经历中完全恢复过来，先在家里多陪陪父母吧。而且，你的it技术那么好，救援队也需要后勤和技术支持，你可以帮助他们升级系统，处理信息，这也是很重要的。”
我沉默了几秒，心里其实很矛盾。张健的决心让我敬佩，而我的内心也隐隐有股冲动，想跟他们一起回去。但张健说得对，我的it技术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或许，不一定要亲自上战场，幕后支持也是一种贡献。
“好吧，你说得对。”我叹了口气，“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和韩磊决定了就去做吧，反正你们俩的战斗力，绝对是顶尖的。我相信你们。”
张健笑了：“放心吧，涛升。我们不会有事的，丧尸虽然可怕，但我们不会轻易认输。等我们这次回去把那些怪物清理干净，咱们再一起喝酒庆祝。”
“好，那就等着你们凯旋归来了。”我也笑了起来，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张健的乐观感染了我。
聊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应该很快吧。救援队那边已经开始筹备了，等到招募正式开始，我们就立刻报名。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好，等你们出发前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去送送你们。”我笑着说。
“哈哈，行，那到时候就别哭鼻子送别了啊。”张健打趣道。
“滚蛋，我才不会哭呢。”我笑骂道，“等你们回来，我请你们喝大酒。”
张健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后，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张健和韩磊的决定让我感动，他们是那种真正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而我，也必须认真考虑自己能做些什么，不能只是局外人。或许，我也该尽快找到自己的方向，为这场灾难尽一份力。
夜色如水，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房间的角落里。我躺在床上，脑袋一阵发沉。张健的话不停在我脑海中回放，他坚定的语气和那种无所畏惧的神情，让我心里掀起了波澜。
从封锁线回来之后，日子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内心却从未真正安宁过。白天和亲戚们叙旧时，我还能装作轻松自如，像是没事人一样。但到了夜深人静，尤其是现在，躺在床上，我的脑子里总会不自觉地回想起那些危险的场景，那些生死一瞬的时刻。心中那种空虚感也愈发强烈，仿佛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后的平静，却找不到新的方向。
刚刚和张健聊完，心里更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和韩磊已经做出了决定，准备重新回到战场，加入救援队，去和丧尸搏斗，去拯救更多还未脱险的人。可是我呢？我现在躺在这张舒适的床上，吃着家里母亲做的饭，享受着重新获得的安全感，似乎一切都该感到满足，但内心的某个角落却不停地在质问我：你真的甘愿这样待在这里吗？
我闭上眼睛，试图压制住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可是，张健的话又浮现出来：“丧尸在进化，越来越聪明。再不行动，可能人类就会失去最后的机会。”他的决心那么坚定，而我的心里却满是挣扎。我是个it技术人员，按理说，技术支持也能为救援队做出贡献，张健也说我可以帮助他们升级系统、处理信息。这的确是一条安全的路，可以让我在幕后尽自己的力量，远离危险的前线。
可是，真的就这样吗？幕后支持虽然重要，但心里那股想要亲自上战场的冲动，越来越强烈。我无法否认，经历了那场生死劫难之后，我的内心其实发生了变化。之前的生活——每天面对电脑，解决技术问题，过着安稳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已经不再适合我。那些曾经令我满足的日常，似乎在经过丧尸的血腥洗礼后，失去了它们的吸引力。
我想起了战斗中的自己，那种生死一瞬的紧张感，手中的武器，身边的伙伴，尤其是当丧尸逼近时，心中那种澎湃的力量。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是我在it工作中从未感受到的刺激。虽然危险，但那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在为更重要的事情而奋斗。
可是，我真的准备好重返战场了吗？我又能否承受再次面对那些丧尸的恐惧？脑海中开始出现另一种声音：理智告诉我，回到前线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那里的风险太大，生死无法预测，我也不是专业的战斗人员，除了几次与丧尸交锋的经验外，缺乏系统的训练。救援队确实需要像张健和韩磊这样的退伍军人，他们有过实战经验，知道如何应对危机。而我呢？只是一个技术人员，能为他们提供的帮助，更多的是在后台而不是前线。
但另一方面，我又不甘心就这样选择一条看似安全的道路。回到安全的城市，继续着曾经的生活，似乎不再那么吸引我了。经历了那场浩劫，见识了生命的脆弱和残酷，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世界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躲在屏幕后面。人类现在面临的危机，远远超过任何技术难题，如果我有机会站在前线，亲手参与到拯救人类的行动中，我怎么能甘心只做一个旁观者？
“你不需要去冒险。”理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用自己的专业技术为战斗提供支援，这样既安全，又有价值。而且，你还可以留在家里，陪伴父母，他们也需要你。你已经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难道还不够吗？”
是啊，我已经逃过了一劫，父母对我重新回到他们身边充满了感激和喜悦。如果我再一次选择冒险，他们该有多担心？尤其是母亲，今天她为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眼里满是爱与牵挂。她怎么可能忍受我再一次踏上充满死亡气息的战场？她肯定希望我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过上正常的生活。
但就在这时，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又冒了出来：“你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人类现在正处在危机之中，你见识过丧尸的恐怖，也明白它们正在进化。如果每个人都选择躲避，谁来面对这些怪物？谁来保卫家园？张健和韩磊都选择了回去，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不能退缩的战斗。而你，难道要做那个逃避责任的人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理智和情感在心中激烈地交锋，一方面是对家人的责任，对安全生活的渴望；另一方面则是对冒险的向往，对战斗的冲动。我知道，自己正在进行一场无法轻易解决的内心斗争。
我想起了周晴，那个曾经让我感到心动的女孩。她拒绝了我的表白，说她现在不想考虑感情的问题。她或许也是因为经历了这场灾难，心里产生了不小的波动。我无法责怪她，毕竟，我自己也一样，在经历了这些生死时刻之后，生活的重心和价值观都开始发生改变。
再想想张健，他已经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张健一直是个行动派，他从不会被内心的犹豫拖住脚步。而我呢？我是不是太过优柔寡断了？
“你可以继续等，等救援队的行动变得更成熟，再决定是否加入。”内心的理智声音再次劝我。但这一次，它的力量似乎减弱了许多。
“等？”我反问自己，“等到丧尸进化得更聪明，更难对付的时候吗？等到人类再一次陷入更大的危机时，后悔当初没有行动吗？我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