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煽风(十二)
第二日邱灵赋醒来,不必想也知阿魄不在身边。
干涩的眼睛在黑暗中转了转,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半天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全身酸软就像是散架了一般,不知是因为纵-欲还是练剑时练得畅快。浑身每一处地方都在提醒邱灵赋,昨夜自己如何鬼迷心窍,与阿魄又是如何地忘情纵-欢。
两人那时终于从那曲折的洞道里出来,便发现天色已亮。昨夜烧的水早已凉透,两人便在阿魄的床-上等那水再次烧暖。
不过是躺着歇息这点功夫,阿魄的亲吻便还要不厌其烦地落在邱灵赋身上脸上。邱灵赋浑身的劲像是被抽净了,眼睛光顾着张大看着阿魄在自己眼睛旁轻轻吻过,心里一点想要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不知在何种诱惑下,两人便又纠缠了一次,像是非要把最后一点力气耗光才甘心。
阿魄抱着邱灵赋下来清洗时,脚下一趔趄两人又双双摔倒在地,便又顺势在这面着天地山河的空地上继续苟且起来。邱灵赋是承受不住了,几次要逃,却也只能被阿魄又拖回身下继续。
到最后连说声拒绝也没了力气,只能神志不清地任着阿魄摆布。
摇着头,想把这些淫-靡回忆抛之脑后,可这室内尚余着些早晨时缠-绵的□□,待在这里只会让那些细节在脑中更清晰。
下边叮叮咚咚的锅铲声,不必想也知道是阿魄在做菜。
即使现在不想见他,邱灵赋也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肚子。算起来已经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这期间又是弄得浑身乏力,邱灵赋早就饿得头昏眼花。
掀开竹帘,外边霞光耀眼,竟然已近黄昏。
阿魄听到响动,抬头看了一眼邱灵赋,这一眼竟然能被他看出什么花来,又低下头看着那菜,嘴角还挂着笑:“饿了?”
两人也非第一次鱼水之欢,可这次却最让邱灵赋无地自容。此时阿魄悄悄把眼神避开又暗暗笑着的模样,邱灵赋看在眼中不知如何面对。
邱灵赋便未做回答,只从那洞窟飞身而下。
长发如瀑,披在身后散乱飞舞,像是经此放-纵一夜,活着也不愿多讲究。
阿魄把菜盛好了端出来,只见那邱灵赋静静坐在饭桌前,发丝色淡,像是披了一氅晚霞,整个人被那光映得朦胧,像是要消融在金红的阳光中。
这人安静时也能有几分出尘的味道,像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便是为了等他而存在。
邱灵赋看着这满桌子的菜,阿魄倒是舍得,还杀了鸡炒了腊肉,两人吃的份,竟比上次一大桌子人来了还丰盛。
“你・・・・・・”话刚开口,竟然是嘶哑的,邱灵赋为自己一时不慎羞恼,立刻看向那阿魄,阿魄倒是没有笑,一双黑得明亮的眼睛只是看着自己。
不笑是对的,省得邱灵赋又要说这人是在嘲笑他。
清了清嗓子,却还是把话说清楚了:“你可真会享受,趁那老太婆不在,便把存粮都要吃得干净。”
阿魄把筷子塞到邱灵赋手中,“你不是爱吃肉么?”
那筷子要塞进手里,免不了接触。可这次要碰到那阿魄的手,邱灵赋瞬间便把手收回了。
啪哒,筷子应声落地。
阿魄看在眼中,也未说什么调侃的借此惹怒邱灵赋,只是又去取了一双筷子给他。这次是直接放在了他的碗上,心领神会地避免了两人的接触。
邱灵赋面上是当做什么也未察觉,拿起筷子,便朝那炒得直冒香味的鸡肉夹去。尝了一块,果真满口酥香。
阿魄看邱灵赋喜欢,便又给他多夹了些,可邱灵赋却把碗移开了:“你那筷子沾了你的口水,脏的,还来放我碗里。”
阿魄那筷子送到一半便停住,不知该收回还是再伸过去,只道:“前几日我也夹给了你,你还不全都吃下了?怎么?吃得开心忘了?”
看邱灵赋神情一滞,一副神情恍惚才意识到前几日之事的模样,阿魄也好心不去逼急他,只笑着便把那块肉放在了嘴里。
又从旁边取了一坛酒来,揭开封口倒了两碗,一碗递给邱灵赋。
“喝了酒便是推心置腹,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畅浑身不自在,不如喝一碗。”
邱灵赋看那碗酒清澈醇香,是好酒。
可邱灵赋却是把酒推开:“我心里没有不顺畅。”
“那便更要喝一碗,庆贺良辰美景心无忧。”阿魄拿起自己的一碗,“饭酒老儿哪有不爱酒的道理?”
“我不想与你推心置腹。”邱灵赋筷子又夹起了肉往嘴里塞,那酒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可开口拒绝了也不好再放下架子,只好漫不经心,“你别再劝我了,难不成这酒里有什么文章?”
“我要做文章可不会在这酒里做。”邱灵赋不领情,阿魄自己便先饮了一口。
玉醴下肚,舒服得叹息,笑道:“这酒可是好酒,怎么能用毒用药糟蹋?你不喝可得后悔,但你放心,你要是后悔了我不笑话你。”
说着又好好地痛饮了几碗,面上陶醉着忘乎所以的模样,看得邱灵赋花了好大的劲才没拔剑刺他。
明知这阿魄是在引-诱自己,可眼睛瞅着那酒色泽晶莹如琼浆,那味闻着也是香而不冲,想来也是难遇的好酒。
这鸡肉虽然不腻口,可再配着酒那尝着才叫个舒泰。
邱灵赋肚子里的馋虫受不了,手已经端起了那酒,口中却还说道:“用碗喝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酒。”
说着便放到嘴边饮了一口,这酒从口入喉,口感缠绵醇软,饮下肚中,心脾馥郁芬香。
浓而不烈,倒是有一种柔情悱恻的滋味。
忍不住就着那满桌的好菜又喝了几碗,直到那坛酒只剩那最后两碗,便一人一半干了。
邱灵赋这才问道:“这是什么酒,与女儿红倒是有些像。”
邱灵赋年纪轻轻,也贪过不少好酒,开口也算是半个行家。
从邱灵赋喝了第一口,阿魄便像是做贼心虚般敛了眸。只是那嘴角与眼角早就出卖了他,心中的喜悦邱灵赋想看不到都难。
“当年我们来此隐居,师姐是几人中唯一的女孩,徐老伯心细,便为她在这山顶之上埋了酒,虽不是在出生之日,那也便算作死里逃生重生之日。徐老伯说那酒便让沈骁如嫁人后挖出来品。”
瞅着那酒坛上确实沾着些泥土,邱灵赋端着那酒顿时咽不下口:“这是沈骁如的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