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申屠

小司随着闾丘何为走过一条荒凉古道，来到了一所隐匿在落叶林深处的祭坛，这就是闾丘何为所说的弦组织火之国分祭坛。

这是一个金字塔形的祭坛，四角有燃烧着的暗黑色火柱，四面呈阶梯状逐渐向上，十一阶以后，将一个占了将近一亩地的祭坛变成了一块坛顶仅容三人平排站立的小平面。

祭坛高两米余，从平地往上眺望，看不真切，只觉坛顶出隐有深橙色的光线透射出来，缓缓流转，颇为美观。

闾丘何为口中所称道的九阶符师申屠大人，此刻正在祭坛之上施法，在坛顶那块小小的平面上绕着圈圈，吟唱出一种古老的曲调，听起来若即若离，飘忽不定。

闾丘何为垂手站立在祭坛之下，静静地等待着，并示意小司在原地站好，不要做声。

良久，地面一阵晃动，坛顶如火山迸发般喷射出许多冒着嘶嘶热气的红色粘稠液体，液体之中，缓缓冒出一个人来。祭坛四角闭目端坐着护法的四人，立即睁眼跃起，抢上祭坛，将那名在炽热液体中冒出来的人接下，用水系冰冻法术将之快速冷却至正常体温，然后用一层暗红色的皮毛卷起来，交给那些同样在等待的人群，让他们抬走。

闾丘何为小声对小司说道：“这就是我们组织赫赫有名的‘净血仪式’了，今天不知是谁这么走运，居然劳烦申屠大人亲自主持。”

做完仪式的申屠大人，疲惫地低垂双臂，在两名护法的搀扶下，缓缓走下祭坛。

他显然认识闾丘何为，是以撇开两名搀扶自己的护法，快步走过来，像老友叙旧一般拉着闾丘何为的手说道：“老闾丘呀，这两年在富丽堂皇的皇城混得不错嘛！”

待对方走近，小司这才定睛打量，大大出乎小司意料的是，他居然是个矮子，好矮好矮的个子，又瘦又小，有点儿像猴子。

他脸上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恶狠狠地散发着玄青色的金属光泽，看起来很坚硬的样子，倒是将他身形的不足稍稍掩盖，增添了一丝庄严。

“嗨，哪有！”闾丘何为回答的语气看似随意，但神色却是无比的恭敬，显然不敢有丝毫怠慢，“这不，最近皇城戒严，无奈我只好举家前来投奔你了。”

申屠大人两眼放光道：“来得好啊，来得正好！前些日子，我那不成器的使徒，私自去了一趟凤凰遗迹找凤血，自己挂了不说，带过去的十几个门众也全被那里的【重生鸟】给【瞬杀】了！这几年老兄混得可悲惨了，现在都快成孤家寡人啦！还是皇城好啊，那个漂亮繁华，门众在其他国家混不下去的，来到火之国，多是投奔你那分点去的！你小子，嘿嘿，这趟说不得，可得先划过我二十号人！”

闾丘何为愁眉苦脸道：“我亲爱的申屠大人，您就别为难我了，二十号人，我的编制岂不是直接散架了？”

“呵呵，那就再商量，再商量哈！”申屠大人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小司，又问道，“这位是？”

“哦，你看我这记性，见到咱申屠大人，高兴得都快忘了！”闾丘何为佯自用力拍了拍脑袋，说道，“这是我新收的使徒，名叫司空牧野。”

“啧啧，这小子……唔……”申屠伸手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文，然后细细打量了小司一眼，刚想夸赞，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我看也不咋地嘛，这么多年你不收使徒，怎么这会儿就看上他了呢？”

小司低下头，苦涩一笑，心道：来了来了，果然又是一顿贬，申屠大人，您别悠着，继续打击吧，小的承受得起……

“那是，那是。”闾丘何为憨厚地陪着笑，心里暗自高兴申屠大人没眼光。

就在小司心灰意懒的时候，只听申屠语气忽然又是一转，狡黠中带了一丝刚硬，让人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老闾丘啊，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举家来投我，是我的荣幸，我收。但是你现在带来的这人，我可要留在自己身边咯。”他随意地指了指小司。

不待小司惊讶，闾丘何为着急道：“这……若不是因为他，我也不来投您了……”他刚说完，忽觉说漏嘴，连忙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

小司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次震惊，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为了我来投申屠？

申屠抽回握住闾丘何为的手，清清嗓子，恢复了一派高傲的神色，虽是矮小的身段，但骨子里却散逸出一股慑人的气息。他说道：“说吧，你这次过来，究竟有什么打算？”

闾丘何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坦言道：“其实我是想请您出手，帮我这不成器的使徒进行一次净血仪式……”

“哦？”申屠饶有兴致的看着闾丘何为，等待着他开出的价码。

“至于……”闾丘何为咬咬牙，仿佛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定，“至于报酬嘛……劳烦您移驾来我落脚处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