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独自

当小司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躺在床上，一如以往的样子。

不过有点儿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小司的身旁，他的父亲司空炼星也在。

与司空炼星一道儿的，还有小司的母亲北野幽阁，以及“疯子”、巫马小璇、纳兰蕊芯、纳兰念慈、王婆婆、闾丘何为、淳于典夷、刘付铭文、冷富神隐等一众人等，人到得非常齐，都是小司的故友旧识。

他们全部使用的是一种敬畏般的目光，看着小司，似乎还有着一种崇拜的情愫夹杂其中。

小司的脑袋瓜子逐渐清醒起来了，是的，他想起来了自己在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就是自己，与陵尹颍川发生激战的整个过程。

那一战，打得异常艰难，但是，最终自己还是通过自己对于元素融合，超越陵尹颍川对于元素糅合的控制力，艰难地战胜了他，不过与此同时，小司自己也是受到了陵尹颍川强大攻击的重创，并且还遭到了因为强行将元素融合而出现的强烈反噬，差点儿爆体而亡。

小司在昏迷中，一度以为自己重伤到不可能救活了，浑浑噩噩地，仿佛在濒临死亡的状态下，过了非常漫长的时间，仿佛一个人，被囚禁在无穷无尽的虚空之中，没有起始，也没有终点，因为这个人已经被剥夺了对于时间流逝的感知，孤寂而无依。

司空炼星见到小司苏醒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无比开心，他见小司挣扎着想要做起来，于是便主动将小司好生从床上扶起，说道：“因为你上次在水之国与分星杀手组的一战，分星杀手组自此彻底毁灭，我们也是先行奠定了水之国的安定，在水之国，拉扯起了固定的一个联合王国。”

“我们采用你固有扶持起来的大大小小的军阀，让他们互相之间联合、牵制，达到了完美的平衡组合，组成了他们水之国共同的全新的自治政权，开始进入了和平时代，键稳地组织着战后恢复的工作，并且与此同时，也是确保了我们大后方的安定，不至于在日后攻略火之国全境的时候，对水之国这个‘大后方’，还留有什么后顾之忧。”

小司静静地听着司空炼星的叙述，因为小司知道，他的父亲，一定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安排。其实小司的本意，是将分星杀手组铲除之后，借机建立中央政权，来直接要统治水之国的，但是这样子，又必须与曾经自己亲手扶持起来的各种水之国的地方本土势力、军阀，进行新一轮的战争，那战争恐怕是旷日持久的。

因此司空炼星放任他们自行联合、独立，或许做得也没错，因为司空炼星的目光，一直都更多地是停留在火之国这个他的故国，而不是放眼整片大陆，这也是小司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父亲，在战略眼光上的短板和固执，小司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而是耐心地听着自己的父亲接着说下去。

司空炼星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昏迷了数月之久，大陆局势已经剧变，风之国原有的政权分崩离析，风帝和风之公主都投降了士孙环环，士孙环环率众击败强大的新起的风因联盟，初定风之国全境。士孙环环的确是一个经营和战略方面的天才，目前，士孙环环正在认真治理风之国，休养生息，为未来可以预见的将要与洛阳世家，展开争夺整片大陆的战争，正在做着积极的准备。”

“另外一则，幸运的是，洛阳世家在地之国的进展，稍稍有些缓慢，并且在火、水、风三国的大杂烩佣兵团，也是逐渐解体了，不再受到地之国大杂烩佣兵团总部的指挥，没有进一步影响政治形态。目前以洛阳神机为首的洛阳世家，还没有能够大定地之国广袤的疆域，还在征战中，因此这还为我们留有了一定的时间，我想我们司空家，是时候出山攻略火之国全境了，大半年以来，我已经为我们这座孤岛小城，积蓄网罗到了足够多的人才和战力，可以一战了！”

小司点头说道：“很好！”的确，自己的父亲能够精心经营培植自己的势力，巩固基础，为未来的大战而做准备，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司空炼星还没有说完，他没有被小司打断，仍是继续说着，只是在这里，话锋忽然有所转变了，这让小司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只听司空炼星说道：“不过，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我们这一次从这个边陲小城出兵，我和众多幕僚商议过了，我们是打算，依附于一个火之国比较得人望、比较有发展潜力的皇子，来起势，儿子你认为可以吗？”

小司眉头一皱，并不是很赞同地说道：“父亲，我个人愚见，我认为我们应该自己保持独立去攻略整个火之国，而不应该去追逐虚的所谓名正言顺，我觉得，只要给予了民众真正的幸福和安定，我们一定会渐渐得到民众的支持的。独立起势，只是起兵前期，会遇到比较大的阻力而已，但是后期会越来越顺，而如今，若选择臣服某位皇子来起家，父亲您，还有我们全体，都将成为了那皇子的下属了。”

“且不论那皇子究竟可靠不可靠，对我们是不是能够从一而终，首先一点，我们就已经失去了某种自由，从完全独立的状态，忽然转变成了寄人篱下。若是之后成势，又因为分歧或者志向的问题，而选择反叛了那位我们如今选择追随的皇子，那么我们到时候，又将会背负一个不忠的骂名，所以我认为，这是不可取的。”

司空炼星摇摇头，说道：“儿子你不懂兵戈之事，现在火之国虽然已经开始内战，但是民心仍然是向着当前的火之国政权的，现在的火之国政权，虽然因为老一任火皇的陨落，而导致了分崩离析，但是根还在，我们若是选择以自己的名义而起势，将会不容于天下！我们选择的那皇子，他也算是非常好的一个人，我们只能是选择相信，相信他，我们最终能够在他的带领下，一统火之国全境，可谓是名正言顺。我们因他出兵，也会顺畅很多。”

小司摇摇头，说道：“若是老火皇还在，奉之，那还理所应当，而如今，我们要奉一位因为一己之私的权力，而让整个火之国陷入无休无止的内战之中的皇子，我认为这是大大的不可取，父亲，儿子我真心地建议，若是您的确想要奉一位皇子为主，不妨选择大皇子，因为火之国的皇位，理应由大皇子继承，这才叫做名正言顺！您现在选择，是大皇子吗？”

司空炼星摇摇头，笑容微微有些苦涩，道：“并不是的，现在我们决定奉之为主的皇子，并不是大皇子，大皇子懦弱，我们认为他扶不起来。”

小司说道：“扶不起来就作为傀儡，让他存在着，也不能去奉精明的其他某位皇子，奉了大皇子，待天下大定，可以让其退位，从而全面执掌火之国，届时，我愿意继承您的一切势力，来帮助父亲您，平定整片大陆，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从此我们大陆，再也部分地、风、水、火四大国度区域。”

“我想要整片大陆的人族、兽族、魔族、魅族，最终都能够平等地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再也没有阴谋和杀戮，而要实现这一点，我需要强大的势力来支持我的想法，因此我现在要做的，是‘以杀止杀’！”

小司说了一通，见自己的父亲不以为然，于是接着又说道：“火之国因为诸皇子之乱而动荡，哪一位皇子，又真正是为了广大民生？挑起战火，还不是为了权力和奴役他人？为了一己之私？父亲您又怎么知道，你准备臣服的那位皇子的仁义，不是装出来的？以前我所认识的洛阳神机，如今正在使用武力夺取整个地之国疆域的强大对手，就是这样伪善的人，这就是现实的例子！我们要起兵，就以自己的名义，以为了广大平民百姓的安宁的名义，去战斗、去流血，不顾个人得失，不要避实务虚。”

父子二人，在这一刻，居然首次有了分歧。

司空炼星凝视了小司的双眼很久，但是他从自己儿子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坚定，司空炼星终于知道，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坚持的东西，有了自己坚定的主张，已经不会再有任何迷惘和不坚定、不自信了，也有了足够的实力和底气，期待着实现梦想的那一天，为此不断努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