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七）

颜查散和连峰因为之前林向微的事回了一趟总部，做了一个简短的报告。连峰还是老样子不管对方说什么都是一副面瘫脸，别人不问的就不说，问了的也不多说。

总部的人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但就保护颜查散来说，连峰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于是只有睁只眼闭只眼。

回程的路上颜查散问：“我把我的事告诉了展昭，这件事你怎么不向他们报告？”

连峰面瘫道：“那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我来说？”

颜查散笑了笑，压低声音，“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到底是为什么答应跟来？按你的功绩，上头的好位置多得是，你要是不愿意，他们也没办法。”

连峰继续面瘫脸：“我愿意。”

颜查散只好换了方向问：“你受过伤？”

“……”连峰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古怪，“怎么？”

“我只是猜测。”颜查散道：“或许是你卧底的时候受过什么重伤，旧疾难愈，所以才选了法务部这么个地方。”

“保护你可不是旧疾难愈的人能做得了的。”连峰轻而易举地反驳了回去，顿了顿却又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

“……算了。”连峰转开头，又恢复了一张面瘫脸。

等他们二人回到警局，包拯首先组织他们开了个会。与会人员只有颜查散，连峰，公孙，展昭和王马张赵几人。

会议室特地选了角落的一间没什么人用的小房间，为了照顾大家情绪，能好好谈谈，包拯还让人去楼下咖啡厅买了点糕点和咖啡上来。

刚刚过了午饭时间，暖春的阳光照在窗弦上，几人围着不大的桌子吃吃喝喝起来，模样看上去特别悠闲。

但如果有人此时听见他们的讨论内容，就会觉得亚历山大了。

颜查散抿了一口咖啡――这是包拯自作主张去买的，大概是为了照顾年轻人口味，奶放得有点多，满嘴奶味。好在还能接受。

“总部打算调查林向微的生平，恰好这个时间林向微外出治疗了，他们倒没什么理由把人家硬拉回来。”

赵虎正两手拿着糕点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开口道：“有什么不好拉回来的？发个文件不就行了的事，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吧？”

颜查散道：“现在林向微是被判定有心理问题的，他的话不能完全当做证据，而且查得太明显他们也怕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公孙接过话，冷冷道：“就是做贼心虚呗，查个人都要小心翼翼，简直丢警察的脸。”

包拯咳嗽一声，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示意几人说话注意点。

展昭道：“我又反复将他们之前送来的录像看了几遍，除了只有个仓库之外什么都没有，小钱分析了里头的音频，也没有其他的背景音可以拿来当线索。我一直不明白他们把这个给我有什么意义，还是在暗指什么东西？”

张龙对上次爆炸的事件还心有余悸，立刻道：“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按理说当时那群人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他们要是真的下了本，我们可能被炸的连渣都没有了，尤其头儿……”

他犹豫了一下，见展昭没在意才继续道：“这话说起来不好听，但当时那个人离头儿太近了，他们明明是有机会杀了头儿的，但是却没有。”

公孙道：“如果没有白玉堂，展昭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会落个重伤，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的。”

张龙道：“对啊，他们的行为矛盾重重，我实在不明白……他们究竟想怎么样？”

展昭心说：我也想知道他们究竟想怎么样，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太差了。

王朝道：“那个被盗走的‘严叔’的资料呢？查到什么问题了吗？”

公孙摇头，“白氏集团有内查，尤佳莉在职时和她关系好的人不少，可真要说起来却没个交心的朋友，现在看来是那女人一早就有防备吧。当时以她的身份要拿走严叔的资料太简单了，而且根本不会有人特别去注意，白金堂又专程去找了一次严家的人，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份资料的复印件公孙自己也看过，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拿走的必要。况且这份资料都已经被人看过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公孙将资料以3D投影的方式放出来，将画面扩大，手指着上头的文字道：“只是尸检报告，确认死亡报告，还有当时的鉴定法医签字，真要说有什么是特别需要注意的，就是这家医院的档案代码。”

马汉皱起眉，想起什么，“对了，医院根据不同种类的死亡在录入的时候有专门的代码，这样查找起来的时候也更方便，尤其是针对无名尸。”

几人的注意力立刻看向代码，包拯道：“难道是这代码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个代码是烧伤类的代码，会不会是他们还要找什么人？”公孙恍然大悟，立刻拿电话给自己同在医院做事的大学朋友联系，很快对方就给了答复。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公孙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连说了几个“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在得到否定之后，他抬眼看了众人一眼，想了想又问：“载入档案的凭证是什么？是由法医说了算，主治医师说了算，还是什么？”

其他人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但也知道事情可能有蹊跷，有些焦急地听着。

赵虎压低声音，“别是这资料不是那什么严叔的吧？这人死得也忒惨了，之前一直下落不明就算了，现在连死没死都没人给证明了。”

张龙敲了他脑袋一下，眼神示意他闭嘴。

公孙挂断了电话，“这代码不是烧伤类的，是非自然意外类的。”

众人大吃一惊，展昭问：“不会是他们录入错误了吗？”

“我问过了，但他说不可能，当时严叔是没有完整尸体的，法医说是爆炸身亡就归为了爆炸，这应该是在烧伤类别里，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非自然意外里。我问了同学这录入有什么凭据没有，有没有专人监督，他说是有的。”

“可现在问题摆在眼前。”展昭道：“如果是马虎大意倒好了，如果不是……”

这事情听起来可不那么让人愉快。

“我同学说他会去找当初负责录入的人，有消息再通知我。”公孙道：“我们假设这件事不是偶然的话，这东西说明了什么？”

展昭道：“或许就是想隐藏这个代码的问题。”他猛然想起什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非自然意外……生死路第一部男主角最后就是非自然意外身亡！”

其他人瞪大眼，马汉犹豫半天，“难道真有这个人的存在？”

“去找！”包拯一挥手，“低调点查，不要让其他人注意。生死路出版是……十二年前？扩大点范围，从十五年前开始找，非自然意外身亡的，无名尸之类的。”

展昭点头，马汉和王朝立刻接了这个任务，先一步离开了会议室。

“其他人待命吧。”展昭道：“我们最近没什么案子，人跑得太勤了反而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