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用分数做礼物

年末，寒风萧萧的十二月份。

星期天晚七点，余泽禹一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一边试图挤进学校只留了条不大不小的缝儿的伸缩门。

“今天我有点儿事，已经和班主任说过了。”

门卫大叔不在，估计绕学校散步，不对，巡逻去了。

“好。”

衣服有点厚。

门有点太窄。

结果进不去。

余泽禹退了一步，无奈叹气。

“知道啦，他这段时间正忙着练节目呢，哪有时间听我讲这些事儿……这都快期末了，您也为您儿子想想成不成？”

“哎哟……”他转了个身，把刚才伸出去推门的手揣进羽绒服兜里，“您还是我亲妈吗？您这是把你如花似玉的儿子往冰坑里推啊……”

“……”

“行行行，要不哪天我找个空闲时间，先选个浪漫的地儿，再拿束玫瑰花，直接上人跟前去跟着表白，绝对掌握自己的幸福……”余泽禹有些想笑。

“好，我记着呢。”

“您和我爸在那儿也注意身体，我先挂了啊，要去上自习了。”

摁了红色键，余泽禹把手机装进包里，看着寒风呼号的夜色抖抖身子，将下巴藏进衣领。

转身打量了下那道门。

他歪着头沉思。

片刻后，实在冷的抵不住，他下定决心。小跑几步，手一撑，腿一抬。

完美跨过只有他腰部高的伸缩门。

“风采不减当年啊。”

摇头啧啧感叹一句，他拍拍手，理了理稍稍遮住眉眼的头发，抬脚朝教学楼走去。

论翻墙，咱从小就没输过。

教室里没有老师，不是很安静，有人在聊天，也有人在讨论周末的小考试卷。

师大附中高三一级的，每个星期六星期天都会有一个小考试。星期六早上语文数学，下午英语，晚上自习，星期天早上文理综，下午休息，晚上自习就整理试卷。

临近元旦，高考也离他们更近了一步。

余泽禹悄悄打开后门，再悄悄关上。

横穿过一个教室，他在靠窗的最后一桌坐下，身边是个乍眼看正改错题改得认真无比，实则在他一进来手中的笔就没动过的同桌，肖止肖同学。

附中对高三学生没有强制要求穿校服，那种不常见的、专属附中的蓝白两色夏热冬冷卫衣校服对于现在这些压力过大的高三党来说，只有给他们拿来发泄怨气的份儿，更别说附中教室既没有风扇也没有暖气。为了不再给高三党增加压力，又心理疏导不成，学校领导只能从生理上给他们发泄一下，特许他们穿自己的衣服。

和余泽禹裹成球一样不同，肖止穿着一件修身的风衣外套，一头清新短发，从远处望，莫名让人觉得与众不同。而且后者那张脸用余泽禹的话来说，就三个字。

很好看。

一个很少用在男生身上的词。

不同于男明星那种第一眼就灼人眼球的魅力容貌，肖止的脸很耐看，轮廓恰到好处，有一种让人不自觉放松的舒服感觉。

余泽禹凑近他，小声说道：“我来啦。”

肖止眼睛盯着卷子动也没动，“嗯。”

“有没有想我啊？”

“……”

“一个下午没见了，你就不想我？”

“……”

“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余泽禹趴在桌上郁闷撇嘴。

肖止递来一个眼神。

前者立即从兜里拿出一条红绳在他眼前晃晃，绳上面穿着一个简单的不规则型装饰。

“独一无二，我专门买了送你的。”

不等肖止有所反应，余泽禹已经自顾自抓过他的左手，把红绳系在他手腕上，完了还拍拍他的手，严肃道：“以后都不准摘下来啊！这可是保佑你金榜题名的好东西！”

虽然不用保佑肖止也能把试卷做到接近满分，但万事也皆有意外不是？

不想承认自己只是单纯想送东西的余泽禹露出得意的笑，左脸颊的小酒窝跟着跑出来。自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肖止后，这还是他第一次送他一样东西。

肖止低垂眼帘看着手腕上的红绳，余泽禹心里突然莫名一阵紧张，担心他动手摘下来，又怕他察觉到一丁点儿这礼物背后自己深藏的那份心意。

朋友之间送礼物很正常，对，很正常。

余泽禹如是安慰自己，顺便拉下袖口，遮住手腕上露出的红色。

肖止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转瞬即逝。余泽禹是自己最特别的朋友，他送自己礼物，自己应该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