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分钟

余泽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手机上有几个班长的未接来电。

17：56。

他睡了也不知道多久。

眼睛有些难受，应该是肿了，一眨眼就能感觉到那种膨胀感。

出息啊。

他在心里鄙视了下自己。

然后掀开被子起床去洗脸。

把浸了热水的毛巾敷脸上，温热的触感使面上皮肤的毛孔都张开，余泽禹感觉终于舒服了些。

把毛巾拿下来的时候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好，眼睛也没那么肿。他闭了闭眼，回到卧室打电话给班长。

“什么？不来了？余大爷，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你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好歹高中三年一起混过来的，人都说高中是最值得回忆的日子，你现在不来到时候能回忆啥啊，这么多朋友等着你呢……”

“我身体不舒服。”余泽禹打了个哈欠，“你跟班主任说一声她就知道了。”

“啥？知道什么啊――”班长话还没说完，余泽禹就把电话挂了。

现在他没心情见那些人，一看到那种气氛会让他想起和肖止在一起时跟那些人说笑的欢乐。

他摁了摁心口，奇怪这疼痛居然能顺着心脏穿透那里的皮肤爬到他的手掌心，让他手指蜷缩着动也不想动。

真特么出息了。

他翻了个白眼，眼眶莫名掉了一滴水。

“泽禹？”听到动静的余夫人从书房出来。

“嗯？”余泽禹应了一声。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心脏有没有痛？”

“没，还好。”

“……”

余夫人双手抱臂，语重心长道：“儿子啊，老妈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你和肖止那小子的事情其实算好的，最起码两情相悦。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有时候一旦喜欢上什么人就会不顾一切，而现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美好。”

“肖止出国也许是件好事，它为你们将来能不能走到一起设了道坎儿。感情最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但没什么事是绝对的，时间会冲淡很多事情，却不代表它可以让一切都消失。”

“生活就是这样，最终陪你相守到老的人，也许并不是那个许下山盟海誓，承诺白头偕老的人，而是愿意为你付出，不求回报，希望你一生安乐的人。”

“肖止说他会回来，但没说让你等他，说不定他也在考验你们彼此，考验你的感情是否只是年少的冲动……”

余泽禹听着老妈滔滔不绝地说着鸡汤话，禁不住插嘴道：“老妈您真不愧是写小说的，说出来的话都那么……具有文艺感。”还说不想多说，结果说了这么多。

“……你以为。”余夫人瞅他一眼。

“好了好了，您儿子已经被您那一大堆鸡汤话治愈得差不多了，您老不是还有一部小说要上赶着交稿吗？赶紧去写写写吧，我也不小了，这些道理也明白。”余泽禹推着自家老妈回书房。

“你明白最好，不舒服记得跟我说，别忍着憋着。”

“嗯嗯。”

坐在沙发上，余泽禹拿出手机翻开那条短信。

当时看到第一句话他就被打击到了，所以后面的话他根本没看清写的啥。

――沙漏的时间你记好，送你的那块表如果停了，那就是我回来的时间。

――最后，请相信我爱你。

看到最后这两句，余泽禹还有些愣，随即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被治愈到了。

沙漏和表么……

好！不就是出国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跨地跨国也能谈恋爱，咱也能！

余泽禹顿时跃跃欲试。

可惜，他联系不到要跟他谈恋爱的那个人……

因为肖止的号码成了空号。

空号！

卧槽！这是什么鬼！

余泽禹看着手机目瞪口呆。

明明今早还发短信过来来着！

怎么这会儿就成空号了！

余泽禹顿感小心脏骤停……

直到晚上他老爸回来听说他要打电话给肖止才跟他说：“打国外长途需要加国家代码和区号。”

“……”

“但你打了也没用，肖止已经换号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