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4
杜黄裳在会上对段文昌的陈词没有发表任何异议。
段文昌作总结概况,谈到一系列的紧急事务的应急措施。
要求在座各位务必做好准备。
公关部要时刻关注动向,提前撰写关于此次问题的报导和公告,从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撰写相应的各种公告。
公关部的老大季先生道:“段总助,这些我们当然会做好,这是我们的职责。但是问题是,我想.....”
段文昌的视线扫向他,笑道:“请说,这种时候,你们提的意见越多,就越方便我们开展工作。”
季先生吸了一口气,道:“是否,我当是说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公司里面有人不小心泄露了消息。”
杜黄裳敲了敲桌子,道:“季老,你这么说我就要怀疑你了。什么叫泄露消息?工厂那边正在彻查生产线,新的生产线生产出来的东西到底有没有问题还没有定论。假设产品真的有问题,才有危机公关,若是产品没有问题,这次的事件反而能够帮我们东虹国际再上一层楼都不定呢。你这话,是不是在暗示大家,事情一定会朝坏的方面发展?公司内鬼?在座各位都有嫌疑!”
杜黄裳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神色,都是一片忧心忡忡,她在心里笑了一下。
杜黄裳继续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暂停其他的工作,专门停下来找你所说的内鬼?”
季先生的脸涨得通红,嘴唇颤抖着,这位年纪半百的(老家伙)指着杜黄裳,气得不轻。
季先生道:“杜经理.....你何必将话说的这么难听。我知道,你是东虹新贵,跟在座各位不少人关系都不错。这是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杜黄裳喝了一口热水,道:“季先生不要生气。不是您想的这样,我也不过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罢了。”
段文昌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也不说话,不过是慢慢地围着会议室从每个人背后走过去,转了一圈。
段文昌回道主位,眉眼平静,说道:“讨论事情最忌牵扯到个人情感和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们最好能够做到就事论事,这样避免问题跑偏,浪费更多的时间。”
一些人点头,应着说道:“是这样没错。”
段文昌道:“有没有内鬼,这个事情我的心底有数。人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能做出这种事情,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可以说是人之常情。”
许多人听到这个“人之常情”不免愤愤不已。
段文昌笑道:“面临诱惑,倾向于拜倒在诱惑之下的人,不是少数。我只是在将这个事实罢了。当然,我也能告诉你们另外一个事实。如果是利用东虹国际的职务或者消息之便,给东虹国际造成了任何损失,给自己的口袋捞取好处,这就不再是个人选择的问题,而是违法犯罪。我手头的证据一旦公之于众,这些人不要说是在东虹国际再无可能,在其他的公司,他也不可能呆的下去。更甚,商业犯罪科还等着呢。”
最后,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家,道:“仍旧是按之前说的措施来。辛苦各位了。刚才那一番不过是玩笑话,希望不要影响各位的办事效率和心情。”
杜黄裳在桌底下的手撰得死死的,面上投给段总助一个支持的笑容。
段文昌走后,大家陆陆续续地也走了,她坐在位置上休息了几分钟,站起来准备去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半敞开的,她往里面看了一眼,段文昌正在跟刘树义说着什么。
她咳嗽了两声,提着手包走了进去,对着刘树义道:“嗨。”
段文昌回过头来,朝杜黄裳点点头。
他道:“杜经理来了,那我先去忙了,你们先聊。”
杜黄裳这时候有些紧张,不同于刚才在会议室里遇到的情况。
她等段文昌走了,关上房门,这才慢慢走向办公桌后的刘树义。
刘树义站了起来,杜黄裳停住自己的脚步。
刘树义绕过办公桌,走到杜黄裳面前,凝视着她的脸庞。
慢慢的,她伸手抱住杜黄裳。
杜黄裳的双手垂在身侧,她的眼眶酸极了。
刘树义的身子是柔软的,带着点沐浴露牛奶味的淡香。
她在她身体的温度里,不由得,丢下手包,抱住了刘树义。
过了两分钟,刘树义从她的怀里退开来,伸手帮她抹去腮边的眼泪。
刘树义说道:“黄裳,不哭的。”
杜黄裳的嘴唇动了动,她道:“树义,对不起。”
陈东梁道:“虽然小孩子在幼儿或者少年时期已经建立了对周遭环境建立了相对应的行为反应模式。但是,这个模式不是一成不变的。根据以后的生活和生存发展,最终,她仍旧可以建立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方式和方法。”
刘树义渴望地看着他,问道:“真的可以吗?”
陈东梁点头,道:“当然可以。环境的力量固然强大,过往对人的影响固然深刻,但最深刻,仍旧是这个人的本身。”
刘树义抱紧了自己胸口的熊仔娃娃,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咚咚,咚咚,咚咚咚。
陈东梁道:“从广义的角度来看,世界上的人这么多。人的经历和生活也是八九不离十。各有各的困难,各有各的欢快。科学家也总是用着各种衡量的标准和尺度来将人类进行分类和分析。将人划分成几个不一样的种类或者成分。从肤色上来将,有白种人,黄种人,黑人。从种族上来看,有蒙古人种,尼格罗人种,欧罗巴人种等等。从心理学家的角度,也会划分成抑郁型人格,焦躁型人格,完美主义人格等等。”
他停顿了两秒,道:“我要说的是,你可以轻易就将自己划分进某一个群体里面。同时,不排斥的是,在每个人自己的心里,自己才永远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人。树义,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思维以及情感的,这东西,是外界再怎么代替也无法取代的。你就是你自己。你不是别人。你可以有选择,你可以做出跟以前不一样的行为和选择。”
刘树义问道:“那我该做什么呢?我....根本就不知道。”
陈东梁微笑,他道:“该不该做,该做什么。我无法回答你。但是你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指向性的东西,就是你自己的心底,最想要什么。”
刘树义看着杜黄裳,这个从她少年时期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
杜黄裳在某些时候,代替了父亲、母亲、朋友,她担任着她需要的一切角色。
黄裳跟自己,完全不一样吧。
黄裳可以给予,而自己永远是在她的身上“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