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和谐、稳定和发展，这样的理论通行于世界上任何国家的任何时期。哪怕是现在，也是我们当局努力寻求的。我想这一点，穆先生是最能理解的。你从警戒线外进来，比起外面的世界，在这里还能和谐而稳定的发展，是不是有点像世外桃源。”

穆城睿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总觉得这种开场白有些奇怪。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表情却让对方感到不可思议，“难道在B市的这几日没有感受到？”

他能感受到什么，空荡荡的街道，还有突然出现的小机器人，或是违章建筑的热闹集市，还有那个奇妙的空间。到现在他都还没弄明白，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真的是小崽子口中的毁灭文明？那天稀里糊涂地与他分开，又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家。绷紧的那根弦在见到家人的那一刻才彻底放开。随后便失去了意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岳老为什么要带他参观工厂什么的，完全是不明所以。

对了，岳老刚刚说他是丧尸病毒感染者，真是笑话，在樱桃县那样的环境下都未变成丧尸的他，怎么可能在这种状态下感染病毒呢？这简直像绝世高手打败了所有的强敌，却在最后跌到茅坑被熏死了一般可笑。

像是知道他的担忧，岳老微笑地说：“你现在只是发烧者。”这时他们走到了一间装有大隔间机床的工厂里，每个隔间都被粉红色的塑料帘遮挡，也不知道这塑料帘里是什么操作，只见一个传送带从这些塑料帘里运出，慢慢向辽远处伸展开去。

岳老拿起传送带上的物体，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发光。一道鲜红的射光扫了过来，照亮了他手中的物体，发出了耀眼的红光。在红光的照射下，岳老的脸色发红，眼睛发亮。隔了许久，穆城睿才发现这强光并不刺眼。岳老把手中的东西伸到他面前，“这种东西，穆先生应该认识的。”

穆城睿低头一看，那东西他确实认识，之前在樱桃县和古城里见过，是那种不规则的圆形晶体。只是这东西的来历……

他抬头看了看对方，又把视线转向了那粉红色的塑料帘里。有一道红色射光扫了过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塑料帘后的晃动的身影。

岳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了然一笑，却解释起了另一样东西，“‘净化射线’一种晶核能接受的红外射线，能让这东西越来越透亮。顺便一提，这射线对我们人类的大脑也有某种作用。透过你的脑壳，穿透大脑皮层，让大脑灰质也染成粉红色。对丧尸大脑的影响非常明显，能让他们安静下来。而对我们这种健康人来说，顶多在大脑意识里冒一些红色的泡泡。却能让我们产生愉快的心情。”

岳老把晶核放回了传送带，示意少女推着他继续朝前走。穿过那些用塑料帘围成的大隔间，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仓库的地方。

一块块红色的光斑照射在，一个个红色的晶核上。它们被整齐码放着、陈列着，在这一堆红色的晶核中偶尔也有其他颜色的。这时就会有一双机器手臂出现，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异色的晶核走向房间的另一侧。

从密密麻麻陈列架出来的，是一个底部带有滚轮的垃圾桶。这不就是在街头能随处可见的小机器人吗？

见他对那小机器人感兴趣，岳老的视线也追随了过去，“在红雨初期研制出来的机器人，那个时候人类随时都能发狂，而这机器人的出现减少了人们的恐慌。可随着红雨消失，病情稳定，这机器人的作用就不大了。实验室拥有一批，还有一批投放到外面，继续为大家服务。”

岳老对那机器人招了招手，小机器人转动了一下他的三角眼，识别确认，然后很轻易地脱离岗位，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岳老粗暴地打开机器人小球似的头盖，把手伸了进去，掏出了一个红色的晶核。

穆城睿瞪大双眼，看了看岳老手里的晶核，又看了看如同失去生命般躺在地上的机器人。

“这些晶核是巨大的能量级，起初收集这些东西可不容易。只是现在放置这些机器人的身体里，倒真有些浪费了。”见穆城睿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机器人，岳老笑了笑，“刚开始发现这晶核的时候，学术界就有过讨论。从丧尸的脑袋里取出的东西会不会具有某种思维呢？或者更玄幻一点，晶核里储存着丧尸的灵魂。当然，通过检测，晶核里并没有思维波段反应。只是一个能量体，这一点倒和电池没有多大的区别。”说着，便又把那晶体放入了机器人的身体里。小家伙又重新站了起来，转动了一下三角眼，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上。

“晶核里虽然没有思维波段，但它却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能量物质。上一周，刚刚废除了几百台机器人，原因是晶核不足。警戒线外的战士日夜奔波，可获取的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所以呢？”穆城睿挑了挑眉毛，忍不住发问。

岳老略带责备地看着他，可能不满他出声询问，打乱了他叙述的顺序。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开源，获得更多的能量晶核。”

怎么获得？

岳老笑了笑，一脸的安详慈善。

“穆先生难道猜不到吗？”

穆城睿低下了头，像是在思索，过了一会抬头问道：“那台检测仪器是否真的有效？”

岳老用赞赏的眼光看向他，“穆先生真是聪慧，一语便道破了关键所在。不过那检测仪器确实有用，这一点没有什么好质疑的。但数据嘛，却不是人人都能看得懂的。普通人、异能者、还有丧尸，在数据上真的相差不大。所以就有很多漏洞可寻。”

也就是说，仪器测量的结果可以随意去说。一个普通人，也可以被说成是异能者，或是丧尸。一个普通人变成异能者将得到常人无法企及的资源。而当他变成丧尸后，这个人也就不复存在了。

“曾有民意要求把仪器推广到城外，因为某些原因，有人反对。但最近这种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弱，想来用不了多久，在市医院的那台仪器就会出现在城外的收容所里。到那时，应该就能解决能源不足的问题。”

世事就是这样，表面上是好事的事，结果背后却隐藏着阴谋。城外居民翘首以盼的检测仪器，只不过是某些人满足欲望和野心的工具。一想到这，穆城睿就感到很难受。

只是这样的事，对方为什么会告诉他，就不怕他说出去。

岳老像是在耻笑他一般，“难道穆先生认为这一次还能回去吗？”

穆城睿愕然，等他想明白自己的处境后，竟然勾了勾嘴角。岳老很奇怪地看着他，可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难道我应该哭吗？我只是感到很意外，才过了才几天光景，我所认识的岳老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这不禁让我怀疑现在的岳老是否被那些高级丧尸夺舍了……”

岳老听到后反而哈哈大笑，“若真是这样，我倒想看看这个脑袋里的晶核是什么颜色的。”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脑袋。

穆城睿皱了皱眉头，真是一个疯子。

接下来的路程属于机密，由岳老亲自来推轮椅。穆城睿却深感意外，既然都说是机密了，为什么会让他这个外人来参观呢？

“就当我无聊吧，有些事无处说，刚好你马上就要变成无知无觉的丧尸，对你说正好。”

随后他们来到电梯旁，按下按钮，电梯打开，里面的空间极大，四面都是镜子，装修风格类似一个中世纪的置衣间。

岳老按了一下数字，穆城睿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刚刚在负一楼。而电梯显示最高的，居然是一楼，其他的楼层全都在地下，难道他们置身在一个地下建筑中。

“晶核的作用有很多，但异能者并不能直接拿来使用，所以当穆先生说有人可以从晶核上吸取能量时，这让我感到很奇怪。”

所以这就是我暴露的地方吗？一时大意，说漏了嘴？可对方隐藏的未必太深一点，他记得自己说樱桃县和古城的事时，其他人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岳老的表情却一直都很平淡。

不对，只要接触过晶核的人都会对这样的说法提出质疑。不可能在说出那样的话后，当时听众没有反应。而且他很小心，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也就是说，异能者直接靠晶核获得能量是从别的地方听到的。

会是谁？彤彤、张言良还是小崽子。

穆城睿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而岳老只是笑笑，“可能是我时记错了。”

穆城睿没有说话，这时叮――的一声，电梯打开，岳老推他走出电梯。来到另一个车间，这里拥有更多精密仪器。晶核被放在一个透明的圆筒式的大玻璃中，悬空，释放彩色电流，光线实在是太强大，已经淹没了玻璃圆筒里的。过了许久，光线才暗，此时的红色晶核变成了类似软泥状的东西。玻璃圆筒下伸出了一根针管，插入了泥状物中。活塞旋转，不一会儿泥状物干扁，针筒里多了几毫升的红色液体。

“晶核有太多的作用，不光是为机器提供能量，你看……”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穆城睿看到装满粉红色液体的针筒被打入一个物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