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裴森榆对白雨说完这些话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凶算是让白雨委屈到最心底深处去了。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结果裴森榆丢下他走了，白雨深知这眼泪就算流出来了也没人看，又吸着鼻子憋了回去。
虽满腹委屈，但裴森榆这样让他感觉到更多的不安。
将捡起来的贝壳手链甩手一扔，白雨跟在裴森榆后面也偷偷出去了。
白雨一直跟着裴森榆到了此时裴睿所在的医院。裴睿的病房在八楼，裴森榆进去后，在外面的白雨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没办法，他只好再出去，在医院里某不起眼的角落变成猫的形态，然后寻着裴森榆的味道爬上了墙壁，在裴睿病房的窗户外挂着。
百叶窗只留了一点空隙给他，白雨费劲地看着病床里的情况。
裴睿躺在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脸色苍白，浑身也很僵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之婷的眼眶红红，坐在床边看着他。
而裴森榆，就站在赵之婷的身边。
病房内的人皆没有注意到窗户这边挂着一只猫，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裴睿身上。
裴睿虽然脸色不佳，声音也很难听，但他想说话的欲望并没有因此就减少。先前警察过来做笔录的时候他已经将经过讲了一遍，眼下看到裴森榆过来，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我去开门的时候还在想，你妈不喜欢网购，我又不会网购，我们家谁买了东西要快递送？难道是你弟弟？”
“结果我才开门，什么情况都没有看清楚，一刀子就冲着我捅过来了。”
“那时都不觉得疼，只觉得这下我死定了。”
“可眼睛快闭起来的时候我又想，我要是死了，你妈可怎么办？我努力地要睁眼睛要睁眼睛，结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病房了。”因为大难不死，所以裴睿现在才有心情故意把这话说得轻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看来以后我要享福了。”
裴睿这句话音才落，赵之婷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这样了还能笑出来，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不过裴睿这次的运气是真好。
主治医师也说了，他能在短时间内就清醒过来且这么有精神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裴森榆刚听说这个消息是也被吓得不轻，现在看到裴睿没事了，他也就放心了，问：“凶手长什么样子，有看清楚吗？”
“那时肯定是看清了，但现在要我说，就有些迷糊了。”裴睿道，“我就记得对方个子不大，要比我矮很多，看上去好像是个还蛮年轻的男孩子……”
裴森榆的手有些抖，裴睿这样的描述使得他更加自然而然地将怀疑往白雨身上靠。
“我这大半辈子没得罪过什么人，现在过得也算是退休生活了，哪里有要这样置我于死地的仇家？我想不出来啊，一个人名都想不出来……”裴睿想摇头，但脖子莫名得僵硬，他摇晃不动，“……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那个人拿刀出来捅我的时候，我好像顺手拿起了鞋柜旁边的长柄伞……”
“那把黑色的吗？”
“对，就是那把头特别尖的，以前你老爱拿着戳我的那把，每次一戳我身上就一块青。”裴睿一边回忆一边做着手部动作，“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拿过那把伞了，虽然距离上有问题，我好像只戳在对方腿上……但我那下手劲不轻，要是运气好，应该也在对方腿上留下了痕迹。”
赵之婷一听就激动，要是真留下什么伤痕，那就大大提升了他们找到凶手的几率：“我去打电话告诉警察，我赶紧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
但裴森榆觉得挺奇怪，之前他并没有在录像里看到这幕记录。
赵之婷平日里高冷的模样早就在此时找不到了，裴森榆怕她太激动反而说不清楚了，便道：“还是我去打电话吧。”
可他还没有所行动，就突然听到有东西使劲拍打窗户的声音。
百叶窗帘只留了一条缝，一时谁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在砸窗户。
赵之婷离得近，就过去了。她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竟然是挂着一只猫：“呀！这里怎么会有只猫！”毕竟是病房，她不想让这只猫进来，就拍着窗户，“去，去，快下去，别挂在这里。”
裴森榆一听赵之婷说外面挂了只猫就感觉不好。
立刻过去一看，果然是白雨。
白雨看到裴森榆过来了，更加用力地挠着玻璃。
赵之婷皱眉：“真是奇怪，这猫是怎么爬到八楼来的？”
“估计上来下不去了，我把这只猫抱出去吧。”裴森榆一脸黑线，无奈至极，“不然从八楼摔下去得摔伤了。发生在爸爸病房，不太吉利。”
“那倒也是。”后四个字成功说服了赵之婷，“那就当做做好事，你赶紧把它抱出去吧。”
裴森榆立刻打开窗帘，一下把白雨踹进自己怀里，抱着出去了。
他抱着白雨进了洗手间，走进单间锁上。本想把白雨放到抽水马桶合起来的盖子上，但怎么想都觉得脏，最后还是自己抱着。他压着嗓子问白雨：“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白雨下一秒就变回了人形。
陡然增加的重量让裴森榆抱不住，白雨浑身光溜溜地蹲在了盖子上，他看着裴森榆道：“你看我的腿，快看我的腿。”
裴森榆一点都不想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看到白雨的裸体：“看你的腿做什么……”
“刚才你爸爸不是说他用伞戳了攻击他的人吗？但是你看我的腿，一点痕迹都没有，我是清白的。”白雨压根不在意自己有没有穿衣服，他只想让裴森榆知道，他是无辜的，是裴森榆误会他了。
其实裴睿醒来之后，裴森榆也冷静了不少。
裴睿是见过白雨的，无论男装女装的白雨他都有过近距离接触。要是真对裴睿出手的是白雨，那裴睿不应该认不出来。只是因为有贝壳手链作为嫌疑落在了那里，才使得裴森榆不能释怀。
裴森榆看不得白雨光溜溜的样子，想脱下外套给白雨披上，却瞥见白雨两边肩上此时此刻已变得非常明显的淤青――那是自己捏出来的。
脱外套的动作停住了，但白雨见裴森榆没给反应，就继续说着：“我靠近病房的时候有感受里面有妖气，这件事肯定是别的妖怪想陷害我才干的。”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裴森榆才不会相信，可因为说出来的是白雨，他只听着。
“我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的。”白雨握着拳道，“我一定会把想要伤害你爸爸的那个妖怪找出来，我一定会让你相信，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