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赴宴

这日夜里，祁令洹整宿不曾回府，封锦岫知道他是为了太子之事公事烦身，可知道府里这个规矩以后，理智虽叫她能轻易谅解，可假使有他在旁劝慰两句，想必她心底更能好受些。

翌日给老太太请安，所交所代和纪蕊听来的不出无二。

车轿一应备妥，临行前老太太仍是宽慰了两句，说祖上规矩忤逆不得，又说来日方长，她自等着大好机会去抱小曾孙。

送走老太太，封锦岫难以言状的心虚阵阵，因自新婚那日洞房以后，没有她的开口，祁令洹早已恪守承诺以礼相待，好阵子没与她行过周公之礼了。

小曾孙？老太太对子嗣这般上心，身为侯府少夫人的她怎无几分惭愧？

整座院子空空落落的，前前后后只有徐氏的西院偶能听见欢声笑语，封锦岫落个无趣，便去那偏院小坐一会兼说会子话。可偏偏祁令E视她如豺狼猛兽，这几日虽不如从前那般横冲直撞，但遭不遭人待见的这点直觉，封锦岫仍然是辨别得清。

便带纪蕊游廊中寻乐，不时看看日头，又问：“午时了吧？”

纪蕊当知她心里想得什么，脱口接道：“明日午时秋水姑娘便就离京了。”

封锦岫淡淡瞥了这丫头一眼：“什么都能被你说去，不是命人去给退了信，提它又有何用呢？”一而再三，徒增烦恼。

可纪蕊明眼人似的，夸夸其谈：“秋水姑娘的宴是打开大门向着京都闺阁名流，少夫人推不推辞，秋水姑娘可是泼出去的水往怀里收不回的，少夫人岂能不知？”

诚然，这个倒是她没曾想到。

以紫云坊首席琴师的声名在外，婉秋水此次既与她相约在前，大抵锦上添花早已邀人作陪，怕只怕客未到宾已至，如今仍在那聚香楼闲陪着呢。

一时心里明白过来，因万分的过意不去，左右府里今日是容不下她这只闲云野鹤的，不招惹嫌弃倒也还好，落个清闲自在自生自灭。只是两厢一对比，如草如芥与知疼知热，孰亲孰厚却是一目了然了。

顿时心灰意冷，平生两分厌倦之感：“既是这样，咱们便去清净地呆吧。”便命纪蕊立刻备置出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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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婉秋水这边，因她素来处事周全大方，既约定了廿八这日的小聚，自也邀了不少深闺密友相陪，只可惜忠勇侯府规矩繁琐，封锦岫修书一封，这趟却是落了个花落旁家。

一时于园子里逛赏了半日的红梅，聚香楼的小宴便将将开席，初道茶毕，屋外侍女却又掀帘进来相报，说是忠勇侯府祁少夫人到了。

婉秋水以为听错，便与一道而来的琴师官银素出门相迎，却见封锦岫一袭杏雪长氅风尘仆仆，帽檐兜头，身边仅一丫鬟作伴，确然意外。

“岫儿妹妹！”婉秋水惊喜万分，当即迎去双手交握：“昨日不是谒来书信，怎么今日却又如约而至了？叫姐姐好愁苦一番。”

当下官银素亦热络跟来，上下打量师姐口中的姑射神人，见之恍然，封锦岫与她点头问好，即又跟随婉秋水往厢房内去。

“我到底是只闲云野鹤，府中但有空闲，我这颗心便巴巴往秋水姐姐这块儿飞。就是来得匆忙了，未能提前知会一声，还不知有否打扰到姐姐的雅兴。”

婉秋水便笑她见外，一边说着话，厢房又有OO@@脚步声迎合上来，且边走边道：“合该将你关在侯府闷个十天半月，如此下来，任是谁人的雅兴你便都打搅不了了。”

这声音原又十分耳熟，进门后由厅中丫鬟搀扶出来，通身富贵的明艳动人，竟是许久不见苏蕙蕙。

封锦岫又惊又叹，即刻迎将上去：“怎么连你也来了？”

苏蕙蕙故作嗔怪：“怎么就不兴我来了？是不是要我即刻打道回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