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液梦万王乾荣
茅台,真正的琼浆玉液。
国人大概没有不知道茅台的吧,但是有多少人饮过,或者仅仅品尝过它的醇香呢?恐怕不多。如果有一万吨茅台,会怎么样?你我能不能有幸沾一点它的余香?
就在去年,茅台实现了年产一万吨。
一万吨对一种佳酒来说,是一个什么概念?十三亿人,每人合零点一两;刨去娃娃和不嗜酒者,剩六亿人吧,年人均零点三两多一点儿。多乎哉?不多也。
所以,芳名远播的茅台酒,首先是一个概念,一种大众尚嫌陌生的生活方式。
据传贵州籍己故著名诗人蹇先艾当年诗日:“欲买茅台图一醉,悚闻酒价又飞腾。”您说您趁钱,那也不一定买得到真茅台。
好在如今还不是人人暴富时期。如果大家的钱包全鼓了,又都想茅台,那就要抢购啦。
您说,为什么不多多生产呢?多,是一个梦;多多,乃是一个梦中之梦。
一万吨,对年产几十万吨的寻常酒厂,当然不是个大数目,可在生产金贵国酒的茅台人来说,就是一个梦。
梦,是五彩缤纷和美妙的。尤其,当这个梦是领袖毛泽东亲自编织给茅台人去“做”的时候,它无疑更加灿烂而令人神往。
一九五八年,毛主席是在听贵州头号领导人周林介绍茅台酒由赤水河之水酿造而成之时,发出了如此感叹的:“嗬,原来那么多水,何不搞个一万吨呢!”老人家不是不知道,名噪中外的茅台的年产量,当时仅仅为六百吨。
茅台人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想,水多酒便多,也就是天才诗人毛泽东的奇特联想吧。
诗人的浪漫语言,从此便成了茅台人心中一个华丽、沉重而引人入胜的梦。
水变酒,焉能一蹴而就;梦境,便显得缥缈而悠远。一九七八年,即毛主席织出“万吨梦”之后二十年,茅台年产量才达到区区一千吨。
可“万吨梦”并非虚幻啊,它那么强烈地鼓舞着茅台人。公元二○○三年,距毛泽东发话近半个世纪之后,茅台人终于骄傲地圆了“万吨梦”。
这一天,成了茅台人的狂欢节。他们用欣喜的泪水庆贺辉煌,也倾诉着圆梦途径的艰辛和奋斗。
一万吨,是一串不寻常的数字,也是一幅美丽的画图;是一个高大台阶,也是一个鲜明的象征;是一个目标,也是一个新的起点。
诗人毛泽东当年似乎在不经意间,用了汉语中极言事物之多、之甚、之至的一个“万”字;这个“万”,便成了茅台人的一个“宿命”。他们攀万仞大山,雄视万物,寻觅万方,使出万般气力,取万斛河水,投万石高梁小麦,发誓酿出香飘万里的万吨美酒,而扬名立万。
万吨梦回,那么,还能造出更多的酒吗?设若,毛泽东当年讲了“何不搞个十万吨”,又当如何呢?
那仍然会是茅台人一个伟大的绮梦,而他们也终有圆梦之日——只是绝对不可能在今天。
在这个浮躁病流行的时代,茅台人如果像人们从未听说的什么“名牌”酒那样,争“标王”,赶场子,出风头,努着劲儿,变着法子,一年“生产”数十万吨,也并非没有可能;然而与此同时,它也注定会像那样突然冒出的“名牌”一样,于无限风光之后,迅疾堕入一个虚幻的深“池”,而彻底完蛋了。
茅台的需求不断增加,茅台的高贵,却决定了它不可能成为摊上的大路货,不管在火热的“跃进”之年,还是神舟五号邀游大空的当今时代。
茅台酒是如何酿出来的,我这回在茅台采风,可大开了眼啦。
“万吨梦”主要带头圆梦者之一,酿酒大师季克良说:“外界也许不知道,今天端到人们桌上的茅台,至少是五年以前开酿的。”
我惊奇地瞪大了眼晴,因为常识告诉我,白酒的酿造时间多则一年,少则几十天即可。这即是说,在同等付出的条件下,茅台的产量,最多也只有其他酒的五分之一。将六百吨提高至一万吨,茅台人比人家多花五倍时间——人家九年的路,他们足足要走四十五年啊!
茅台的成酒,怎能不路漫漫其修远呢。
而这,正是茅台的不同凡响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