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至于将来,那就等来了再说吧。
大年二十九晚上十点来钟,枫桦小区的保安正在看电视,放的是万年不变的历年春晚回顾。
正最无聊的当口,小区大门进来一个人,身高腿长,裹着蓬松的羽绒服也依旧看得出来是瘦瘦的。
保安站起来想拦住他,错身的一瞬,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保安又嘀咕着坐下了:“这人怎么又来了,这大过年的。”
刀龙眼角瞟到起身又坐回去的保安,却仍是不抬头。
他恨恨地想,弱智啊,到现在还没把老子的样子记下来,今天就给你看最后一次,以后没机会了。
三拐两拐到了原来秦路家楼下的小亭子里,照旧在老地方坐下,背靠着柱子,把冻得发木的腿伸展开,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枫桦小区不算贵族小区,但也不错了,住的起的人月收入也要在万元左右,物业尤其好。
这寒冬腊月的,刚下过雪,干道上竟是没有积雪,都一堆一堆的扫在花池边上,密密地种了好些松树,暗绿色的松枝有规律的伸展着,却不知为什么,反而让人觉得越发冷的干巴巴的了。
刀龙闭着眼睛坐了一会儿,依稀梦见十几年前和秦路一起的日子。
秦路性子比郑天扬还要冷淡得多,也要精致得多,实际上算不得好相处,但对自己却总是包容的很,甚至是放纵的很。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那个时候混圈子的都知道秦路这点儿事儿,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就对刀龙照顾着些。
想到这儿,刀龙笑了笑,当时还真当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呢,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了不少人。
Xq区副区长的儿子刘某也是个同,经常带着人来玩儿,嚣张的很,也是个渣子。
他和刀龙互看不顺眼,但碍着秦路,刘某一直也只是心里恨着没什么动作,刀龙,没钱也没权,架不住嘴快,又倔,言语上冲突了不知多少回。
后来秦路走了没几天,刀龙就被刘某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给点了绑在床上折腾。
没用药,刀龙人精神着,竟然让他挣开一只手,抄起一个台灯就呼在刘某脑袋上了,这倒霉的没嫖成反而被开了瓢的家伙被送到医院缝了三十多针。
这仇算是结下了,刘某伤好出院后,隔三差五就来找刀龙麻烦,最后终于把他堵在巷子里狠揍了一顿。
那顿揍刀龙现在还记得,等人走了以后,他连把脑袋抬起来看看自己伤哪儿了都办不到,后来就没什么意识了,还是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被扫街道的发现送去医院的。
从那儿以后,自己这条腿就算是半残废了。
刘某后来怎么着了?刀龙在冷地像小刀子一样的空气里迷迷糊糊地想,似乎是跟着那个外调的父亲离开了吧。
也幸亏他爸走了,不然还有的受。
而和秦路这一场,除了一条伤腿,似乎也没有留下什么了。
刀龙就这样在冰凉的亭子里半躺半坐着,中间也不知道是朦朦胧胧睡了一觉或是冻得没知觉了一会儿,被一阵风吹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他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五楼那扇窗。拖着木头一样的腿往外走了。
小区门外停了一辆凌志,黑色的。
刀龙一瘸一拐走过去,打开后面的门坐了进去。车没动,自然也没有暖气,倒比外面还阴了几分。
车里弥漫着雾一般的烟气,几乎连方向盘也看不清了。刀龙打了个哆嗦,一边被呛得咳嗽起来。
郑天扬从驾驶座上扭过头来,把烟灭了。发动了车子,开了暖风。
刀龙闭着眼睛仰靠在车座上:“啥时候过来的?”
“你来没多久。”
“多多跟你说的?”
“恩。”
“怎么不开暖风?”
“陪你冻着。”郑天扬没什么表情。
刀龙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合上眼睛,不说话了,最后干脆在后座上躺下来了。
郑天扬开了一会儿车,从后视镜里看刀龙侧躺着的越蜷越小,把两只手夹在腋下取暖,显然是没有睡着,能看见眼皮微微发颤。
郑天扬问他:“不舒服吗?发烧了?”
刀龙含含糊糊应一声。
郑天扬说:“咱们去医院吧。”
刀龙被打扰的烦了,不爽:“烦不烦啊!烧死得了!”
郑天扬正开刀路口,闻言向右急转,嘎吱一声刹在了路边。他也不下车,从驾驶座的边上爬过来,压在刀龙身上:“你TM想气死我是不是?”
刀龙推他,推不动。郑天扬把脸压得很低,几乎就贴在了刀龙面颊上,昏暗的路灯透过车窗射进来,更只剩了朦胧的一片。
在这分不清是光还是影的朦胧里,郑天扬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闪动着。
刀龙维持着两只手推在他肩膀的动作,渐渐的抬起上身来,贴上那个形状其实并不能算多好看的嘴唇。
刀龙的嘴唇干裂起皮,划过嘴角的时候格外扎人,郑天扬起先让他在自己嘴唇上划来划去,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出舌头去,将他的嘴舔住了,一点点润着。
刀龙扣在他肩上的手也越来越松,终于搂不住了,转而从他腋下伸过去,在身后交叉扣起来。
放开他的嘴,郑天扬压在刀龙身上,闻着这么半天都没有消弭掉的,冬日夜晚特有的寒冷的味道。
刀龙OO@@的,摸索着把他的皮带解开了。
郑天扬有一刻迟疑:“你真有点儿烧……”
刀龙不说话,稍微曲起膝盖来在他大腿内侧蹭了蹭,然后右腿高高抬起来搭在椅背上,左腿往外,伸到了后座与前座的空隙间,把郑天扬夹在了两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