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的思想变化深
这个事件的标题是:拯救驼罗禅性稳脱离秽污道心清。明显是说孙猴子的禅性越发的稳当了,那么道心清说的是谁呢?就是猪八戒了,这里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就是孙猴子和猪八戒,孙猴子是渐变好人,猪八戒呢,难道是变坏了么?
此前,猪八戒唱反调都还是有的放矢,可是在陀罗庄呢?孙猴子接了笔生意,猪八戒在揶揄他:“不羞!凭你那几句大话,哄他一顿饭吃了,明日却要跑路”。饭后还故意找溜的理由道:“真是难拿,难拿!我们乃行脚僧,借宿一宵,明日走路,拿什么妖精!”人家以为他们是骗子呢,还得孙猴子解释:“老儿,妖精好拿。只是你这方人家不齐心,所以难拿。”那么这条蛇很厉害么?行者笑道:“若论呼风驾雾的妖精,我把他当孙子罢了;若说身体长大,有那手段打他!”什么意思呢?呼风驾雾,都不能驾云,算个什么妖精,就是个生得有异的生灵而已。
可是那蛇来的时候,却唬得那八戒也要进去,沙僧也要进去。行者两只手扯住两个道:“你们忒不循理!出家人,怎么不分内外!站住!不要走!跟我去天井里,看看是个什么妖精。”八戒道:“哥啊,他们都是经过帐的,风响便是妖来。他都去躲,我们又不与他有亲,又不相识,又不是交契故人,看他做甚?”这个猪八戒一向胆子如此之小么?一向没有啊,从荆棘岭出来以后,这个猪八戒就表现的不像是个神,更像是个人。怎么又是像个人,人是要有恐惧之心,孙猴子找到过,当他看到九头虫原形的时候,心里上是怕的了,也是那一次孙猴子没什么表现的原因。真假美猴王的时候到天庭地府,孙猴子都是有后顾的,心里是发憷了的。可是猪八戒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怕过,但是这一次,猪八戒是吓了一跳的。
但是这个只是说猪八戒在改变,很显然,改变的是心理状态。还记得罗刹女和孙猴子打第一次和打第二次是什么结果么?第一次打到天黑,孙猴子有点优势却没有胜势,被扇出去五万里;第二次罗刹女心中悚惧,才五七回合,就手软难轮了。孙猴子怕九头虫的时候也出力不足,这心理活动很能反应战斗力。
现在这个猪八戒的心理是怎么改变的呢?小西天,开始“呆子赶着沙僧厮耍厮斗”;结束“那呆子吊了几日,饿得慌了,且不谢大圣,却就虾着腰,跑到厨房寻饭吃”;陀罗庄,开始“这个所在,岂是住场!满山多虎豹狼虫,遍地有魑魅魍魉。白日里尚且难行,黑夜里怎生敢宿”;结束“呆子拱了两日,正在饥饿之际,那许多人何止有七八石饭食,他也不论米饭、面饭,收积来一涝用之,饱餐一顿,却又上前拱路”。中间孙猴子被吃了,还捶胸跌脚大叫道:“哥耶!倾了你也!”
这道心哪里清了?对没有清,孙猴子的禅性稳了么?没有嘛,是变得更加稳了,也就是说禅性稳就是“稳禅性”;所以道心清就是“清道心”,猪八戒的道心没有清,只是更加清了而已。以前不清,因为还没有从自己已经得了道的事实中跳出来,现在慢慢的从自己变成了猪妖的事实中跳了出来,道法自然,自然是让自己的性格变得更有人的味道了。难道是什么任务完成了,所以完全不用再有负担了么?
而从上面猪八戒的小动作来看,猪八戒的性格当然不怎么样咯,开始贪玩,开始贪吃,开始贪欢,下面不就该开始贪懒或者开始贪色了么?
既然孙猴子开始变得越来越好,猪八戒开始变得越来越糟,可以想象今后孙猴子的地位会越来越高,猪八戒的地位会变得越来越低。
猪八戒吃了几天饱饭,打通了稀柿疼的夹石胡同,可是这一连几日的开路,动静不小,打破了蛟魔王的蝴蝶梦,让在七绝山下补充法力的蛟魔王醒觉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蛟魔王足足被那小西天的黄眉大王关了一年,又在这里修养了许久,都快饿瘦了,起身西去,得找个地方好好享受享受美食。
光阴迅速,又值炎天,孙猴子再次开起了唐和尚的玩笑,居然因为唐僧的眼神远不及他孙猴子的好使,作弄语言唐三藏的学识,说自己师傅不识字。两个小徒弟该给师傅挡挡刀吧,八戒、沙僧道:“师父,莫听师兄捣鬼。这般遥望,城池尚不明白,如何就见是甚字号?”那孙猴子害眼病还叫个火眼金睛,不止一次说过自己白日里常看千里,夜晚也能看五六百,猪八戒和沙和尚这刀挡得真是不怎么样啊。
唐和尚倒换官文,孙猴子捉弄猪头,沙僧也知是耍呆子,只得顺口应承道:“你们去,须是多买些,吃饱了来。”这才过七绝山多久,连沙和尚都跟着耍起了猪八戒了,当一个人不得人心的时候,还真是处处遭人嫌弃啊。记得孙猴子不得人心的时候,通天河里猪八戒要作弄孙猴子,孙猴子被作弄多了难得精明一回,还被沙和尚解了猪八戒的围。这次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只能说那猪八戒的地位正在悄然变得更低。
整个取经团队都是不相信孙猴子会医术的,那么事实上这个孙猴子会当医生么?不会,那那些寸关尺是胡说的咯?学道的还不明白这些么!问题是这里的任务是谁发布的?两年前,观世音送孙猴子回取经团队的时候,给了个大概任务,医治国王,甚至连方子也很可能是孙猴子那上上司给的“他本是西海龙身。若得他肯去便溺,凭你何疾,服之即愈”。
于是孙猴子完成了这个支线任务,得到了主线任务的开端。这里发生了点小事情,充分说明了猪八戒不受人待见的境遇。却说八戒见官投简,喜不自胜道:“哥啊,果是好妙药!今来酬谢,乃兄长之功。”沙僧道:“二哥说那里话!常言道,一人有福,带挈一屋。我们在此合药,俱是有功之人,只管受用去,再休多话。”沙和尚饿急了吧,什么时候干出这种凭空得罪人的事情了,才两个多月没吃饱而已,需要那么慌么。猪八戒呢,什么时候懂得拍孙猴子的马屁了,上回在七绝山还拆孙猴子的台呢,这也太容易翻书了吧。
朱紫国王言语了三年前的旧事儿,说话间就来了个妖怪,这里又出现了一个细节,那孙猴子居然在问询他两个兄弟,认得那妖怪不。打走了那獬豸洞的先锋,还顺道儿救了把火。什么意思,这个叫虚伪啊,就是做人的境界。记得通天河的金鱼不,记得金兜山的青牛不,记得小西天的黄眉不。都不记得,孙猴子记得,这家伙学精明了,先问问大家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这个是搞伪议会啊。在猪八戒和沙和尚都没有话说,不知道那先锋何人的情况下,孙猴子还要小心翼翼的问询问询道:“他却象东岳天齐手下把门的那个醮面金睛鬼。”八戒道:“不是,不是!”行者道:“你怎知他不是?”八戒道:“我岂不知,鬼乃阴灵也,一日至晚,交申酉戌亥时方出。今日还在巳时,那里有鬼敢出来?就是鬼,也不会驾云。纵会弄风,也只是一阵旋风耳,有这等狂风?或者他就是赛太岁也。”猪八戒被孙猴子一诈,说了一番很有道理的话,也证明了他们俩确实不认识这个家伙,不可能是什么有背景的家伙。行者笑道:“好呆子!倒也有些论头!既如此说,你两个护持在此,等老孙去问他个名号,好与国王救取金圣宫来朝。”八戒道:“你去自去,切莫供出我们来。”既然不认识,猪八戒和沙和尚还不想搭把手,这个有点儿说不过去啊。好吧,猪八戒当然可能是变懒惰了,沙和尚却是一向如此,不大动。
于是就只有孙猴子自己去捉妖了,这一去,又引出了一个经典人物,有来有去(电视剧的经典)。孙猴子把死妖怪拿进宫内,那猪八戒居然还来抢功,真贪啊,居然贪起功来了还。孙猴子回来此讨了国王信物,复又去捉妖。难道那孙猴子就为讨信物来的么,他还试探试探了猪八戒,看起了那猪头是真不知道这里的妖怪是归属于谁的。这次偏偏孙猴子疑心还是如此重,为什么,就该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这个任务,如果那猪八戒沙和尚早认识,或者早就有心思,那就容易解决了,也省的他自己又被当猴子(不就是猴子嘛)耍。但是就现在已知的情报是没有任何能断定归属的线索的,偏偏那猪八戒也不跟着出来,拿个小妖来都引他不出,猪八戒确实是变懒惰了,虽然怨道:“嗳!不打紧的买卖!早知老猪去拿来,却不算我一功?”却还是没有说要和孙猴子去一趟,那样不真就算自己一功咯。
孙猴子没有勾引起猪八戒打妖怪的兴趣,却勾起了猪八戒的食欲,到处找东西吃,直接找到了那国王的御膳房。不想那蛟魔王也变化了人身,正在御膳房不住的填嘴,一见了那猪八戒,就生起了报复他曾扰人清梦的念头。“哎呀,朱长老,怎么还劳你亲自来找食,你看你跟我们朱紫国可是同姓,怕不是我们这里出去的人吧,怎么能这么慢待。”猪八戒楞了下:“不是这个说法,不是这个说法,我是猪姓,正如我的相貌,不是这方国姓。”蛟魔王变化的乃是个厨子,自然惊讶道:“常也宰过百十头猪,却从来没有见过还有猪姓的人,怕不是长老的祖先错写了字把。”这个话那猪八戒在哪里是听到过的,讶然道:“难道这里也有姓流的,反是没有我这姓猪的了。”蛟魔王肚子里好笑,化作的厨子但言:“那百家姓上自然是有姓刘的,可是哪里有姓猪的呢,咱这国姓倒也是有的,更没见过以猪这动物为姓的。”猪八戒已经听了两次这话了,疑惑道:“这菩萨逗我玩么,怎么整个没有的姓氏掼在我身上。那厨子,这百家姓是怎么说的。”蛟魔王怎么说?这个事情得留口啊:“咳。那长老,我就是一厨子,怎么可能知道这许多姓氏,只是知道百家姓这书上是没有这个名号的,天上神仙都该知道的事情,不信我,你上天找找吧。”那猪头还以为是这厨子见过孙猴子的手段,反看不起他,哼哼道:“正要吃饱,找上天去仔细问问。”那猪八戒一顿好吃,腾空而起。
不想,那麒麟山獬豸洞的空中正有那大罗天仙紫阳真人张伯端在此方天上巡视着,那猪八戒望见祥云,赶来一会,起手问道:“哎呀,真人来得正是时候。”张伯端回礼道:“天蓬元帅何故说此话。”猪八戒心急哼哼道:“你知道百家姓不。”却不曾想,这个张伯端(北宋人)还真就是个读过这本书的:“自然之道,幸曾有读过。”猪八戒心中忐忑道:“敢问真人可能念与我学习学习么。”张伯端顿时莫名其妙,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推脱,只得缴口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朱秦尤许,何吕施张……游竺权逯,盖后桓公,万俟司马,上官欧阳……第五言福,百家姓终。”猪八戒心急:“没了?”“没了,从万俟司马,上官欧阳开始,复姓都说完了。”猪八戒陡然间兴致缺缺:“哦。”直下云端。
张伯端背诵出百家姓,自然是抹不开猪八戒的面子,哪里曾想到那观世音的坐骑金毛吼正看这此一方天空呢。这暧置望天吼,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有守望习惯,故置于望柱之上。华表柱顶之蹬龙(即朝天吼)对天咆哮,被视为上传天意,下达民情。于是这百家姓就又下达到了那怪物的耳边,可是让他一阵莫名其妙,搞出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