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 重逢 - 卸甲 - 十方未名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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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重逢

面对路无尘慑人的剑意,叶君欣没有动,公孙邪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路无尘却是呆了。

公孙邪想过无数种和路无尘再见的场景,其中多数是会被路无尘兵刃相向,但等到真的被如此对待,公孙邪还是悲伤得心痛难已。

十年的时间,路无尘从英俊少年长成了俊朗无比的青年,越发英武挺拔,气势也威严骇人。若单论相貌,当赞一句好一个武威大侠,可他眉间眼角不经意透出的阴鸷,却比永生教的恶徒更可怕,让公孙邪不敢相认。

路无尘嘴角噙着冷笑再向叶君欣道:“让开,我不说第三遍。”

叶君欣还想劝他:“无尘,你若只是抓他回玄门认罪,我就让开。”

路无尘一声冷哂:“玄门也没什么人了,抓回去做什么?就地杀了,天为盖地为棺,岂不更好?”

叶君欣道:“他好歹是易师叔的徒弟,当年拿走的也是易师叔的秘笈,易师叔尚在,你怎可自作主张?”

路无尘低声笑了,笑声透着说不出的阴冷诡异:“他夺走的可不只是秘笈,我要杀他,你问问他他敢不说吗?多管闲事。”路无尘厉声道,终于看向公孙邪,却是满眼怨毒。

公孙邪被路无尘的目光骇得退了一步,白着脸说不出话来。

叶君欣忽然觉得路无尘对公孙邪的恨意似乎不只叛门这么简单,可又抓不住头绪,而路无尘最后的话也令他心中积愤再压不住,口气也严厉起来:“我多管闲事?你以为我是在阻挠你惩戒玄门叛徒吗?我是在救你,不想你变成一个毫无退路的嗜血杀器。你想杀公孙邪不是因为他叛门,而是你现在对谁都像仇人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一动手尽是杀招。上个月在天云庄,苍穹派的陆天星不过是走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就要杀他,若不是我刚好在,你以为你能活着出来?你知不知道自从八年前你在少侠盟会上发疯之后许多门派都对你颇有微词,尤其是长相司,一直想找机会报仇,你再这样四处树敌,我也保不住你。”叶君欣说到这里,愤怒散去,只余下对师弟的担忧和心痛。

公孙邪一直盯着路无尘,却发现他毫无触动。听完叶君欣的劝说,他明面上不再那么阴冷,却成了不阴不阳地笑着:“不劳费心。”

叶君欣气得不行:“好好好!既然你如此不听劝告,往后我也不会再管你的事。”

路无尘道:“最好如此。”说罢朝着公孙邪刺去,却被叶君欣挡下,路无尘不悦道,“不是说不管我的事?”

叶君欣道:“我管的是公孙邪的事!”回头冲公孙邪道,“快走!”

公孙邪着急道:“我还没和无尘说清楚!”

叶君欣道:“现在说不清楚,留着命再说吧!”

路无尘同时怒吼:“不要叫我名字!你不配!”

公孙邪被吼得一颤,路无尘想越过叶君欣打他,叶君欣又拦住:“快走!没命就永远说不清了!”

公孙邪眼圈都红了,最终只能忍下,转身离开。跑了两步想起来之前探门没拿到银子,又掉头道:“叶师兄借我点钱!”

叶君欣阻拦的动作一顿,被路无尘划破了衣服,赶紧掏出钱袋往后一扔:“有多远滚多远!”

公孙邪这次抓起钱袋运足轻功就跑远了。

路无尘被叶君欣缠住,等到把叶君欣逼退,公孙邪早跑没影儿了。

路无尘的剑擦着叶君欣肩膀钉入远处树干,目放寒光冷冷道:“我与公孙邪之间的事,不死不休。这次念在长尊面上放你一马,下回若再坏我事,叶君欣,休要怪我不念旧情。”

叶君欣怅然笑道:“我以为当年你差点断我一臂时早已抛却了旧情。”

路无尘依旧冷漠:“‘差点’,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叶君欣再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路无尘站在原地,捂住半张脸,看着叶君欣走远,扭曲地笑了。

公孙邪拿了好不容易得来的银子,上楼外楼买了近年有关江湖、玄门及路无尘的消息。楼外楼对武林大事倒是记载详尽,而玄门自解散后少有动作,路无尘被禁足后的记载更是寥寥无几。

自今日相见,公孙邪更加认定路无尘变成如今的模样都是因为自己。当年自己也是鬼迷心窍,怕一去多年生死难测,又怕路无尘会结亲生子,所以下药抱了路无尘。却没有想过,路无尘也只有十七岁,被自己从小最亲近的师兄弟背叛甚至迷-奸,打击会有多大。

“悔不当初。”合上卷宗,公孙邪心痛如绞。恨自己太无耻,说着爱路无尘,却是伤他最深。到如今,公孙邪已经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弥补过错。

让路无尘一剑杀了固然最简单,可公孙邪贪心,就算去永生教做内应他也没想过要死。他不惧死,却也恋生。他想长长久久地活着,和路无尘一起。

公孙邪暗笑自己的贪婪,打算在想到办法前不再正面出现在路无尘面前。若失了性命,就再见不到路无尘了。

已经在此地逗留了数日,公孙邪计划要离开,前去与光明坛使者会合。

公孙邪想想自己这内应当得一点不称职,武林盟似乎也完全没打算要利用自己的样子,决定知会武林盟一声,看能不能不再返回永生教,好有更多的时间去和路无尘解开仇怨。

这边公孙邪走在去商丘会合的路上,路无尘也追踪他的信息到了洛阳。

洛阳热闹繁华,让人流连忘返,却吸引不了路无尘半分注意。

登上酒楼,路无尘往窗边一坐,要了一份吃食,独自用饭。

窗外是洛阳一条较为热闹的街道,正对路无尘所在窗口的街对面屋檐下支了个馄饨摊,三桌坐满,共有五名客人。

老妇人带着个五六岁的小童,两个年轻男人,一个道人打扮一个一身红衣,还有一个病弱书生。

书生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时不时掩面咳嗽,看起来吃个饭都格外吃力。

那红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突然起身站到书生桌前。

红衣人身材高大,起身走了两步就可以看出气势极盛,当是长居上位之人,恐怕不好相与。

书生也抬起头看红衣人,不知说了什么,应该是在道歉,红衣人抬了抬手,忽然又回去了,书生的桌上多出一个药瓶,当是红衣人放下的。

路无尘冷冷看着书生向那二人再三道谢,拿起药瓶蹒跚着走远,也留下铜板,离开了酒楼。

路无尘骑着枣红马慢悠悠走在官道上,原本跟着的书生所乘拉着货物的马车早驶远了,已不见了踪影。他也不着急策马跟上,只任由马儿自己前行。

身后传来驱马的声音,慢慢近了,路无尘往旁边让了一让。

马车经过路无尘身边的时候,突然勒马停下,赶车的人扔开缰绳,竟朝着路无尘扑了过来。

路无尘只是稍稍侧头看了一眼,抬剑挡下袭击,袭击者被击退,足尖在车辕上一点,再度扑了过来。路无尘已经从马上跃起,同时撒出一把暗器,目标不是袭击者,而是他拉车的马。

马儿被暗器打中,哀鸣着狂躁起来,拉着马车要乱跑,袭击者见状连忙落回去,双手稳住马车,马儿死力挣扎,袭击者只好砍掉绳索,马儿癫狂着很快跑远了。

袭击者抬着马车,恶狠狠地向路无尘道:“魔头,有种别跑,这次定要拿你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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