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史书也是看些的。”k儿侧了侧身子说到。
“不知小公子可曾读过《汉书・董贤传》？”看到自家小公子一脸懵懂，秦朗又道，“那么《韩非子・说难》呢？”
“这……”k儿脸色绯红，可看到秦大公子一脸正经，想着许是自己想多了，遂答道，“k儿虽是不如秦护卫博闻强识，这汉哀帝为董贤断袖，卫灵公与弥子瑕分桃，k儿还是知道的。”
“那小公子对此有何看法呢？”秦大公子步步引导。
“自古以来，王公大臣储妓养娈者不少，若是寻常，也不过是士大夫的一种‘雅癖’罢了，可若是乱及家国朝政，便成了媚主的佞臣，亡国的祸水。”k儿叹道。
“若是抛开家国天下，单说他们的情分呢？”自家小公子竟如老夫子般评史论道了，秦朗朗也是很无奈啊！
“若只说情分，他们也算用情至深了，”吴小公子转而又道，“可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如哀帝般至情至真，还差点拱手江山呢？都不过是把他们当成酒桌上，床第间的玩物罢了！”
“我们王爷可不是此等俗人。”秦大公子道。
“王爷？”吴小公子一脸疑惑。
“王爷待小公子浓情厚意，小公子也该有所察觉吧？”秦朗朗循循善诱，“小公子不也是把自己爱吃的点心都留给王爷……”
“你，你……你尽说些没正经的！”秦大公子话未说完，就被儿打断了，“秦护卫这是将儿比作那些狐媚惑主的奸佞之徒吗？儿……”
“谁惹儿生气了？”祁王恰好一步踏进来，看到自家小人儿叉着腰，满脸羞愤得指责秦朗，不禁插口道。
“王爷！？”本就羞怒的小人儿，看到自家王爷，心下更恼，脱口问道，“在王爷心中，将儿当作什么？”
“儿如何想起问这个？”祁王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墙角装鸵鸟的秦大公子。
秦朗朗心里那个苦啊，我真的只是想帮您呢，王爷，此心日月可鉴，奈何今日阴云密布……
“王爷可是把儿当作董贤？弥子瑕？还是龙阳君？”儿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声音里黏腻着哭腔，“还是说，儿只是王爷解闷儿的小玩意儿？”
“在本王心中，儿是本王的妻子。”祁王捧着小人儿的脸，郑重道。祁王本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几日便一直在思考如何跟儿开口，才不至于吓到他，却没想到竟是在此种境况下挑明的，若是成了还好，若是吓跑了自家儿，那么，秦朗，是该好好修理一番了……
“啊……”儿菱唇微张，确是被惊道了，但心底却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反而生出些欢喜，其实儿并未明白，自己最在意的不是男子相恋的惊世骇俗，也不是被当作祸国殃民的蓝颜祸水。他在意的不过是，王爷如何看待自己……
“本王知道，儿是男子，让儿做本王王妃，确是委屈了儿，可本王就是想与儿并肩而立，携手天涯。”祁王一手扶着儿后脑，一手抚着儿脸颊说到，“自此，一生一世一双人，儿可愿？”
“儿，儿……儿愿意！”吴小公子郑重说到，儿或是不太明白自己对王爷的感情，却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了王爷的……
祁王看着一脸认真的儿，恨不得就此将人儿拆吃入腹，可看到墙角的秦朗朗，觉得格外碍眼。
不明就里的秦大护卫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感觉一股杀气迎面而来……
是夜，窗角的烛花爆了又爆，儿斜倚在侧榻上，抱着一本游记惴惴不安……
“时辰不早了，儿不困吗？”祁王放下手中的公文，看着不敢上床的小人儿不禁问道。
“啊？奥！王爷困吗？王爷先睡吧，儿再看会儿。”小人儿掩饰道，以往跟王爷同床共枕倒也不觉得什么，如今两人挑明了心思，儿却害羞了。
“怎么？还不困？眼睛都睁不开了。”祁王此时一身雪白中衣，身长玉立，倒是多了些柔和，走到榻前，看着自家小人儿捧着书，脑袋却小鸡啄米似的点着，祁王抽出儿手中书卷，说到，“儿可是怕本王？”
“我，我，我怕王爷做什么？”儿倔道。
“那儿为何不睡？”祁王顺势倚在榻上，伸手揽过儿，问道，“还是说，儿对白天的事后悔了？”
“儿没后悔！”吴小公子急忙答道，继而又觉得自己答得太急，有失矜持，又解释道：“儿，儿只是，只是觉得就此睡了，倒是辜负了今晚的夜色。”
“奥？儿的意思是我们该做点什么才不至于辜负如此良辰美景呢？”祁王看着自家慌乱的人儿笑道。
“我，我，我不是，不是这意思……我是，是，哎呀！儿……”儿脸色嫣红，语无伦次道，刚刚只是想掩饰害羞，却不想出口的话竟是有如此歧义，这会子更是解释不清了，继而恼羞成怒，负气转身，不理祁王了。
“好了，是本王的错，不逗你了。”祁王将小人儿箍在胸前，让儿看着自己说到，“儿知道本王待儿的心意了，那么儿对本王是什么心思呢？”祁王音色如常，抱着儿的手却不自觉得收紧，此时，他也是紧张的吧。
“我，我，我也不知道对王爷是什么样的情感，王爷出征，儿心里就长草似的想念，想到王爷将来会娶王妃，儿心中也酸涩难忍，王爷说要跟儿永远在一起，儿心里自是欢喜难当，儿或许，也是，也是喜欢王爷的。”小人儿越说越害羞，把脸埋在祁王胸前，声音如游丝般若有若无，却撞入祁王心口，碎成满心的波澜……
“对，儿是喜欢本王的，是喜欢本王的……”素来沉稳的王爷也有些语无伦次了，猛然抱紧小人儿，却又怕儿吃痛，慌忙松开，将人儿覆在身下，抬手细细描摹儿眉眼。
“王爷，”儿被祁王炽热的目光灼得脸色酡红，扭头羞道。
看到自家小人儿水眸迷蒙，睫毛微颤，瓷玉似的脸颊上染上嫣红，祁王不禁俯身吻去，唇舌扫过如丝媚眼，轻轻啃噬玲珑的鼻头，最终停在娇嫩的樱唇上，轻轻碾压，细细品尝……
祁王虽是趁着儿睡着，偷偷吻过几次，可这样清醒得吻，还是头一次，更何况身下的小人儿还笨拙得回应着，丁香小舌瑟缩得试探，羞涩得躲闪，偶尔扫过祁王的唇舌，将欲・火从舌尖烧至全身……
祁王猛然抱起小人儿，走到床边，顺势压下，吻一路向下，啃噬完精巧的锁骨，留恋在胸前的樱红……
“嗯~”小人儿嘤咛一声，甜腻得欲拒还迎，“不，嗯~痒，嗯~”
祁王突然抬头，眼眸里烧起一片猩红，强撑着一份清明，问道，“儿可懂得这些？”
“嗯，”小人儿微不可闻得答道，眼里含雾，脸上染霞。
“儿可怕？”祁王音色暗哑。
小人儿点头，又摇头，复又点头，慌乱羞涩中不知如何是好，遂负气扭头，把脸埋进锦被里……
看着鸵鸟般的人儿，祁王不禁失笑，俯身清浅得啄着儿红得有些透明的耳朵，深吸几口气，将头埋进儿颈间，平复满身沸腾的血液……
“凌儿放心，本王今夜不碰儿。本王问过军医，儿还小，身体底子又弱，此事不宜过早。”祁王捧着儿的脸说到，“何况，明日便要拔营西征了，现在贪欢，儿路上可该难熬了。”
“嗯~”声音里还掺杂着几分黏腻，几分妩媚，儿心里有几分释然，又有几分失落……
“怎么？儿失望了？”祁王也学会调笑人了。
“哪有！哪有！”儿急忙否认，“这种事都是结婚后才……原也不该这时候……”
“儿是嫌本王没有娶儿？那回京后本王就明媒正娶，可好？”祁王声音里带着三分笑意，七分认真。
“没有，不是。儿不是这意思。”小人儿慌乱得解释道，“娶男子为妃，可是旷古未有，惊世骇俗，怕是不仅朝堂上那些士大夫，就连平民百姓也该指责王爷了，若是被那些居心不良者利用，又该弹劾攻讦王爷了。儿不想让王爷为天下人耻笑，也不想毁了王爷一世英名，儿就这样跟着王爷，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