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
自从把庄灵睡到手,俩人就黏糊上了,无论再晚,庄灵一准来薛园,见面不到半刻钟,必然滚到床上去。
翻腾不休的被子里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韩衡一身大汗淋漓地坐起身,他急促地喘了两口气,端起床边小桌上的温热茶水一通猛灌。
“给我也喝点。”庄灵横过一臂去,让韩衡能靠在他的胳膊上,手指滑过韩衡的手臂,皮肤滑腻的触感,以及微微潮热的汗意,都让庄灵愈发口干舌燥。
韩衡把茶杯递到庄灵嘴边,喂他喝了一口,眼珠一转,索性含在嘴里,翻身压在庄灵的身上,把水哺到庄灵嘴里时,两人又生怕良宵苦短一般缠在了一起。
一晚上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韩衡迷迷糊糊有意识时,庄灵正站在床边穿戴。
天还没亮,应该快到卯时了。
“要上朝?”韩衡带着浓浓睡意的嗓音响起。
庄灵系好腰带,走来托起他的头,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嗯,今天必须去,你睡醒了就起来,郎大夫今天上午会过来给你看看脸。”
韩衡稍微觉得清醒了些,甩了两下头,把湿润的额发往后拨。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舍不得我走?”
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庄灵的神色,他语意中的调笑让韩衡有些着恼地哼了一声,“恚赶紧走,你不来我可以睡个囫囵觉。这几天没一天睡好过。”
“你不喜欢?”庄灵坐到床边,手往被子里很快摸到了韩衡的腰,掌心贴着温热光滑的皮肤,迷恋地低头在韩衡肩窝里印下一吻,就见韩衡整个人像小动物一般瑟缩了一下,细不可察的呻|吟刺激下,庄灵赶忙起身,要不然一上午都要耗在床上。
何况今天的早朝,他不能再缺席。
韩衡恹恹打了个哈欠,脑袋埋进被子里,屁股撅着扭了扭,累了一整夜,几乎迫不及待就再度沉入梦乡。
再度醒来已经天光大亮,韩衡嗓子眼又疼又干,床头茶壶里的水都被他俩喝干了。
这两辈子加起来,韩衡从来没有过任何一段时间过得像这四天来这么堕落,除了疯狂地花式做|爱,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让韩衡隐隐觉得既空虚又可怕。
怪不得无数青年男女沉溺其中,个中滋味,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他裴加确实是个处,解放自然天性,放肆一些,也是应当。他怎么看庄灵都不太像是没尝过这里头滋味的,那熟练的吻技,光是想一下,就让韩衡头皮发麻。要真没拿人练过手,骗鬼呢?
而且,庄灵总能熟练地捕捉到韩衡的敏感之处,光在他身上一番又啃又咬,就足够让韩衡缴械投降,何况他还不止这些花样。
要不是这身体韧带够柔软,简直是要了人命。
最让韩衡奇怪的是,在他有限的认知里,男人跟男人,做完之后不是要好好清理一番,以免拉肚子吗?第一天在听鸿楼庄灵就显然没帮他清理,第二天一早都还堵着门儿,回来以后也是,每天都以韩衡被弄得晕过去收尾,他醒来时明显感到身上黏糊糊的汗液都擦过了,就是屁股里总跟有东西似的。等庄灵走了之后,他再万分羞耻地自己去清理,却又弄不出什么来。
到底做完以后,庄灵有没有把他的子子孙孙弄出来,终究成了个谜。
这几天韩衡都黏在床上过的,才一下床,就觉得怎么走路怎么不对劲,有点合不拢腿。他硬是把膝盖顶直,在房间里来回对着镜子走了好几回,看着没那么明显了,才敢走出去。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看来都习惯了他不吃早饭。
想起来那天早上起来,庄灵哄着说要给他买好吃的,结果俩人起床都已经下午了,后来他人又被匆匆叫回王府,什么都没吃上,韩衡就一肚子的火。
“碧根!窦招财!宋三儿!人呢!”韩衡骂骂咧咧往外走,一边儿揉了揉屁股,他的大腿根也疼得惨无人道,每迈出一步都要巨大的勇气,额头上也渗出一片细汗。
“哎,少爷!”碧根连忙小跑着过来,后面还跟着个小的。
小的那个肤色黝黑,俩眼睛虎头虎脑的看着很机灵。
“小招财,怎么跟那天刚来不一样了?”韩衡戳了戳窦招财圆润了点儿的腮帮子。
窦招财不答,眼神依然带点儿怯。
“少爷问你话呢?木头桩子。”碧根戳了一下他脑门,脸上堆满笑地转过来回韩衡的话,“那天来的时候他才坐了船,有点晕。这几天没活,咱们园子里伙食好,这不,反而胖了点。你别看他这个样,木得很,得花大工夫教。”
韩衡理了理袖子,长长吁出一口气,“行,你盯着点儿。那群招进来的群舞,工钱都结了吗?”
“从账房那儿支的,都结了。”
“今天早上你们上哪儿躲懒去了?不在院子里听差。”
“都在角房上坐着,没走远,”碧根掀起眼皮偷偷看了眼韩衡,韩衡没戴面具,几天没捂着疤,看上去没那么肿了。加上此时青天白日地照着,颜色显得浅些,没那么可怕,“小王爷不让我们在门外守,隔壁几间屋也不让人呆着,我们也只好躲得远点,免得招小王爷的骂。”
庄灵不让人离得近,是怕别人听了动静去。韩衡脑筋一转,登时侧脸带耳朵全红起来。
他绷起脸,“以后小王爷来我屋,你们就放假去,让他一个人伺候我。”
碧根掩着嘴偷笑起来。
韩衡眼一瞪,“笑什么?”
“少爷,我们还是不能躲出去,夫人的人过来探了好几次。”
韩衡都好一阵没想起他的便宜娘来了,这一连数日也没过去给薛云请安,顿时心里一咯噔。
薛云不让他和庄灵像从前那么混,要是让薛云知道了,想必又是好一顿说道。
“你怎么跟我娘说的?”
“说听鸿楼那边儿还要扫尾,都推说少爷不在。”碧根道,“好几次夫人的丫鬟要进来看,都让合桃化解了,那丫头灵性着呢。”
韩衡松了口气,点点头,心有余悸道:“别让我娘知道。”
“其实少爷,此事大可不必瞒着夫人。京城里有点身份的公子哥这么玩的多了去,小王爷身份尊贵,又还没成家。还有好几年自在日子好过,只是要想个长久的法子,总推说您不在,早晚会穿帮。”
韩衡觉得碧根说得很有道理,吃了饭就在那儿想怎么能把薛云瞒得滴水不漏。况且,他真没想那么长久。
裴加是个现代人,不太吃礼仪尊卑那一套,他的那套道德伦理观,放在这儿说出来估计是大逆不道。不过看多了名存实亡的婚姻和感情,加上他自己爹妈都那个样,裴加对婚姻从来没有信赖感。他一个玩得好的女演员,每天跟不同的大老板大款约会,出口就是:结婚怎么了,结了还能离,拆散一对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