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二一九 - 陋颜天下 - 轻微崽子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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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二一九

生下来就有钱有权的人凤毛麟角,付出一定对价也让人感到平衡。这时候韩衡不由自主想起一切的开端,是国师作出的预言,也就是关于天命之子的那个预言。

现在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因为他、徐尧、涂明惠以及可能还没被他发现的异数打乱,整体来看所有时间节点都往前推移了。

最初他常常做的那个噩梦,也有了很好的解释,或者说以前韩衡根本不愿意去想那种可能。那个少年和国师曾经的脸相似度那么高,显然是强大的遗传,而且他是用箭射死的韩衡,只是在后面的梦里,要么就是箭伤不致死,要么后来直接再也没梦见过这些了。那个跟国师本来面貌长得像的少年,极有可能就是他自己的亲儿子,在梦里君晔灏至少有十岁了,他是用箭,而且准头极好,庄岐书不就是个神射手吗?

好笑的是,他对国师的认识竟然建立在自己身上,梦里的“裴加”是个适应性特别强大的人,逆境对他而言根本就不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都学会开车了,对现代的生活适应得天|衣无缝,而且,不得不承认,国师沉着的心态和憋得住的天性,都比他更适合做一个明星。何况国师的气场,是他再打拼十余年都未必能达到的,毕竟那是一个四岁就能帮助君明焱走出冷宫,并且一路扶持他登上帝位的男人,混娱乐圈对他而言简直跟玩儿似的。

假设一下,如果是国师还在,被庄灵救了,一定不是被动被骗生孩子,反而很可能为了生下天命之子,顺势而为。国师本就是天裔族人,对天裔族男子可以生育这件事从小就根深蒂固地接受了,要是他被人骗了,估计骗他的人会落得一个很惨的下场。

庄灵的身影在韩衡脑海里一闪而过。

现在想起来,竟然是柳七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给他留下的印象更深。

以前韩衡和徐尧也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和国师相关的因果都在改变。韩衡突然想岔了,如果他没来这个世界,柳七这个人说不定根本不存在,那还挺可惜的。

最近的一件事,如果他没有暗示陆晟坤,陆晟德已经掌握了他造反的证据,那陆晟坤就不会咬钩,那他将在皇后让王福禄验明孙贵妃生的儿子并非陆晟德亲生之后,才狗急跳墙带兵逼宫,而陆晟德也不会因为洗筋练髓离开皇宫去泡温泉。

当然,陆晟德应该就已经死了,陆晟德是韩衡在上齐皇宫最大的靠山,他所有的权力都来源于皇帝的信任,国君一死,陆晟坤会直接杀了他,或者像他的梦里,在那场混乱里他就会死。

其实今晚韩衡大可以集中意念,像前几次那样,看能不能往后看因果,有了那枚指环,综合最近发生的事情,能更准确地看见未来几乎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至少今天晚上,韩衡希望自己能单纯只是睡个觉。做梦是很累的事情,醒来还要分析梦里预兆了什么,就更累。

在这样的乡野农户家中住着,是这一段时日以来,最轻松的一天。加上对这具身体的了解,他确实也需要好好休息一晚。

把杂念都抛开以后,韩衡果断爬上床,手脚缠着被子睡了,一整晚都没有受到任何梦境干扰。

大雨倾盆而下,夏夜里的闪电格外激烈,如同猛兽亮出森森白牙,一瞬间将整个天幕撕裂。

“少帅,前方有个驿站,我们休息一下吧。”雨水顺着蓑衣朝地上滴,豆大的雨珠砸在斗笠上轰轰直响,就像要碾碎人的头骨。甲初一张嘴就吃了一嘴的雨。

“不休息,换马。”庄灵沉声吼道。

一队人马在驿站换过新的马匹,丝毫不停地再度上路。

接近天明时分,大雨方歇,到了一座新的城镇,找了一间客栈换下蓑衣斗笠。

镜中照出庄灵劲瘦的肌肉,以及背上纠结的伤痕,他目光凝住在前胸,那地方本该有一道刀口,现在却光滑如镜,微微泛着浅浅的古铜色。

数月间他面部线条愈发紧实冷漠,鼻影深沉。

庄灵用湿布顺手擦了擦身,甩开干净的玄色武袍,扎紧袖口和裤脚,黑色腰带交扣处,一只古朴的白虎死死咬紧银扣。

他拉开门,到楼下等全员到齐,就带着人风驰电掣离开这座城,快马驰上城外的官道,朝阳初升,晃在庄灵浓墨一般的剑眉上,他眉心微微皱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猛然一鞭甩上马臀踏尘而去。

想不到在农户家简陋的瓦房里,所有人都睡了个好觉。大概因为解开了心结,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连陆晟德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坐下吃饭的时候,陆晟德还让王福禄上了桌子。

王福禄沉默着吃饭,眼珠落在海碗里,始终没有抬头,机械地动着腮帮。他不会武功,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宦官,夜里绑成粽子主要是防逃跑,白天随便有个人,就连韩衡都能随便看得住他。

陆晟德食欲不错,连吃了两碗粥和一张饼。

葛苍和老婆看得有点心疼,总算在天光大亮之后,送走了这群人。

转身步入院中时,葛苍发现儿女们蹲在地上互相扑一个什么东西,本以为又是虫子,没太在意就要进屋。

葛苍的老婆走过去低声喝止女儿不要和比自己年纪更小的两个儿子争抢。

女儿不满地噘起嘴:“是大叔给我的,又不是给他们。”

“你的也是弟弟们的,要让着弟弟。”女人耐着性子,把女儿从地上拽起来,拍干净她沾满泥灰的手。

较大的那个儿子眼珠转了转,把好不容易抢到手的那块玉佩递出来还给姐姐。

“当家的!”

葛苍刚脱下外袍,听见老婆喊,从窗户伸出头去:“怎么了?”

当葛苍看到匆匆赶来的老婆手里拿着的玉佩,眉峰突然紧皱起来,旋即松开:“给小孩子的,大惊小怪,好东西,看到没,这叫d字纹,辟邪延寿保平安的。是谁给的?”

女儿怯生生地看他爹,好半天才小声说:“那个大叔……生病的那个……”

“你说要给他加床棉被那个?”

葛苍打断妻女的讨论:“无论是哪一个,好好收着。”干惯了农活粗糙得很的大掌揉了揉女儿的头,葛苍道:“你是个有福气的闺女。”

“说什么呢,生在咱们家能有什么福。”

妻子嗔怪的眼神对上葛苍憨厚老实的眼神,唇畔的自嘲转而化作温柔,轻叹了口气,一手揽住当家的结实的腰。

葛苍抱着女儿。

外面两个儿子一看马上晃着小腿排队跑了进来,拽着葛苍的裤腿要他抱。

赶到南林城已经是数日以后,天气热得像要炸了,南林城空气潮湿,光站着人就浑身出汗。

好不容易才找到旅店落脚,偌大的一间店子,居然只有一个小二跑上跑下。

客人不算多,加上韩衡他们这几个,也才住了十几个人。而这间店少说能容纳上百人。

于是洗个澡也要等小半个时辰才能有热水,索性大家都洗冷水澡了。

完事以后韩衡、祁元青两个在院子里并排搓裤子,祁元青斜斜看着韩衡笑:“堂堂国师大人,也要干这种粗活,小国师,要不哥哥帮你洗。”

对于祁元青这种三天两头不调戏人就要闷死的个性,韩衡已经很习惯了,懒得理他。

“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间店里住几天?”见韩衡不理他,祁元青只好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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