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妃心计
看着摔摔打打不停咒骂的儿子,怡妃再次在心底唾骂当初为了这个儿子就放弃生育机会的自家就是个傻蛋,大傻蛋!她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脸艳若桃李,看着恍若二八佳人一般,可若是再被这个蠢儿子折腾下去,怕是不久就会显现出老态来吧,就像皇后一样。
不,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沦落到那般地步。
“娘,你一定要帮我!这口气要是出不来,儿子非憋死不可!”姬暄砸了一地瓷器之后,贴到怡妃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晃了起来,“娘,娘,您说说,我该怎么才能弄死那两个小贱种?!”一想到自己回宫的路上,遇到了丁素薇,还被她笑话了一番,就恨的两眼通红,满脸杀意。
怡妃揉了揉眉心,她是真的搞不懂自己儿子到底长没长脑子。自己三番五次告诫他,别去招惹钟破虏,他偏不,闲着没事儿就去找钟破虏的茬。你要是有哪次能计划周全把钟破虏坑个狠的也行啊,可每次都是直愣愣的往上冲,给人把柄不说,还要被皇帝各种训斥惩罚。
这次居然胆子大到明目张胆的想要害死皇子,没看着皇后当初害了姬晟就被冷落多年,害了姬康之后要不是太子求情就要被夺了凤印吗?
姬暄还在继续骂骂咧咧,“皇父也是,还为了那个小贱种罚我!我就是要杀那个小贱种怎么了?还说什么不能有杀手足的儿子,他当年不也杀了三个兄……”
怡妃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巴,她无比失望的看着他,要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真恨不得一簪子捅死他算了!
皇帝能杀兄弟,你就能杀吗?你是皇帝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你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去,咱们娘俩都得交代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动用那个棋子,一直犹豫的原因就是想着姬暄再蠢那也是亲儿子,是她十月怀胎挣了命生下来的心肝肉。可是如今看来这个蠢到没边的儿子只能放弃,是时候动用那个棋子了,陛下如今尚算年轻,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她要登上那个对于女人来说最为尊贵的位置,只能暂且放弃亲儿了。
心中做出决定之后,怡妃反而没有刚才的焦躁气怒,她温柔的摸着儿子的脸蛋,“放心,这事儿急不得,娘记住了,只要时机一到,必定会想办法弄死那俩人替我儿出气。”
姬暄一听母亲答应了,马上喜笑颜开,“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
“傻蛋,娘不对你好对谁好去啊!”儿啊,你别怪娘狠心,实在是你不成器啊,待日后娘坐到那个位置,自然会想办法把你该得的再交到你的手中,以后你暂且受些委屈吧。
发泄完毕,姬暄又想到底下人回报的事情,“娘,那外公舅舅他们怎么办?我听张文回报,说皇父居然真的因为姓齐的那个老匹夫胡言乱语,把外公和舅舅圈在家中不许外出,说是派人查证,若属实定要严办!他们那些事儿……”
刚放下烦心的儿子,又提起烦心的家人。怡妃觉得若不是这深宫多年磨练,她真的会忍不住想要打死这群人,一个个都是给她拖后腿,早就告诫过父亲弟弟不要听信余钧那老匹夫的唆使,人家各种使劲都是冲着太子去的,哪里轮到着他们。
前头答应的好好的,暗地却还是照着余钧的话去帮太子在民间大肆敛财,上下串联。现在好,陛下打算对太子动手了,第一个要动的不就是他俩?
她能怎么办?卖官鬻爵,他们确实干了;民间敛财,他们敛了;大兴土木修建别馆不下于陛下行宫的华贵也是真的。可这些东西有哪样是给他们家的?
没有!
卖官鬻爵民间敛财的钱都填了太子结党的无底洞,建的别馆听起来是父亲建的,可那地方到底是干嘛用的,余钧那个老匹夫最是清楚,跟她家是一点干系都没有的。
可是,皇帝要对太子动手,想杀鸡儆猴,却不能直接动余钧,谁叫人家树大根深门生党羽遍天下,只能拿她父亲弟弟这两只和余家有瓜葛的鸡杀来看看了。
这些事情能跟儿子解释吗?
她解释过,可儿子的脑子就好像锈结实了一样,根本灌不进去。现在她也灰心了,随他们去吧。
“放心,陛下只是做给臣子看的,毕竟咱家是外戚。不会有事的,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就会好的。”怡妃赶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也十六了,前些日子陛下还说起你的终生大事,你告诉娘,喜欢啥样的姑娘,娘一定替你选个四角俱全的。”
刚刚还像喷火龙一样的姬暄被母亲问起这个问题,马上变得像一只害羞的小绵羊,他脑海中浮现一个女子的身影,不自觉就微红了脸庞,期期艾艾的说:“娘,你觉得素薇怎么样?”
怡妃愣了一下,“丁尚书家的嫡长女?可你不是老和她打架吗?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小时候被她追着打哭鼻子的模样呢。”想起儿子小时候可爱的模样,怡妃忍不住叹气,她是真的没想到,这孩子越大越蠢,明明小时候真的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来着。
说到这个姬暄就更不好意思,挠头傻笑,笑的脸蛋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就她吧,就她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时候觉得丁素薇就是个疯婆子,还总想着要捉弄她,最好让她一跤跌下去摔个豁牙出来好笑话的。可是随着年纪渐长,他就开始对那个从小就跟他作对,最喜欢对她冷嘲热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女孩子上了心,自打知道自己到了娶妃的年纪,他就满心满眼都是丁素薇了。
看儿子这模样分明是情根深种非她不娶的模样,怡妃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丁素薇那小丫头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妮子打小就脾气倔,主意正,她的心思满宫上下有哪个不知道,想让她嫁给自家儿子,怕是不大容易。怡妃想着这个儿子要被她放弃了,日后怕是要很久不痛快,现在就这点愿望,自家这个做亲娘的怎么能不想法子替他满足了?看来,还是得从宁慧公主那里着手了,想来她也不愿意让自己闺女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当寡|妇,至于丁素薇的想法,父母之命谁敢违抗?
“好,明日我就请你宁慧姑姑进宫探探她的口风。娘会尽力帮你促成此事的,可我好像听说,她和老五走的很近啊,还吵着要嫁给他?”
姬暄得到母亲的承诺之后乐开了花,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着要怎么修整自己的王府,好让素薇一进门就住的舒心。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嗨,那个病秧子活不过二十,这不又病了,听说不大好,说不定明日一早就死了呢。娘您可一定在宁慧姑姑那儿多说我的好话啊,儿子的亲事可就拜托您啦!”
送走乐颠颠的儿子之后,怡妃发了一会儿呆,最终还是咬牙吩咐贴身心腹,“茶姑,着手办那件事吧。记着,那个药给她提前不着痕迹的吃下去,一定要确定她吃下去之后,才能把她送到陛下的眼前。”
茶姑是个清秀温婉的女人,可她嘴里说话却是那么的冰冷和恶毒,“主子,那个贱婢最近老来打探,看上去不是个安分的,要不奴婢先着手把她的家人控制起来,若是她不听话,我就……”她伸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怡妃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不在意的笑了一声,“不必,要的就是她不安分,要是□□分我还怕她没有那个胆子去爬上龙床呢。”
“可那贱婢长的着实跟宸贵妃太像了,主子就不怕她万一上去了,会引起宸贵妃的忌惮,破坏咱们的计划?”
“哈,宸贵妃怕是巴不得有人能出现替她应付咱们那位号称深情不悔的陛下呢。放心吧,她不但不会阻拦,反而会助咱们一臂之力,顺利让黛眉得到陛下恩宠的。”当年陛下干过的事情,她们这群宫中的老人有哪个没品出其中三位。宸贵妃的心啊,可是从来都不曾放在陛下的身上呐。
茶姑点了点头,“老奴今晚就替主子把事儿给办成了,一定会亲眼看黛眉服下那药的。小主子说的那事儿,要不老奴……”
提起这个怡妃就生气,她使劲一拍桌子,凤眼倒竖,冷声一字一顿道:“给我闭嘴!都是你们这群人把他惯坏了,你看看他现在成个什么样子?没有脑子,目光短浅!”说着又气血上涌,恨恨的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去摔了个稀碎。
一看主子生气了,茶姑赶忙跪下请罪,“主子息怒,都是奴不好,您别气坏了身子。”
怡妃看着谦卑又柔顺的贴身女婢,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光,“本宫知道,暄儿是你奶大的,你对他格外有些宠纵。可是,茶姑,你别忘了我才是他的亲娘,十月怀胎生下他的不是你,是我!也别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让你免于沦落青|楼一双玉璧千人枕的火坑,让你衣食无忧,安然度过这二十多年。”她的儿子她可以宠爱也可以放弃,但绝对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对儿子表达母爱。
茶姑陪伴怡妃二十多年,自然知道主子是为什么生气,她赶忙不停的磕头,“求主子恕罪,是奴婢越距了,奴婢该死!”是了,她怎么就忘了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因为这些年日子过的平坦了些,就犯下这般大错。
怡妃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扶起茶姑,伸手摸了摸她青紫的额头,“你呀,就是这般多心,我也只是告诫你一二,以后不可再万般纵容暄儿了。放心吧,咱们不动手,自然有人替咱们动手。咱们那位好皇后可是护短的紧,待我去哭求一番,让她知道陛下因为一个贱婢所出的儿子就能下余家的脸面,后面的事情自有她来做。”这个婢子跟了她多年,虽然在暄儿的事情上有些糊涂,可为人还机警能干的,现在还得留着她替自己办事呢,可不能离了心。
茶姑又哭又笑的站了起来,“主子,皇后是蠢太子可一点也不蠢啊。万一太子把她劝住了呢?老奴接到消息,说是太子今日一回宫就派了心腹前往相府,怕是要劝余相按兵不动。”
怡妃看着中宫的方向笑了起来,她的那位堂姐心里可是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她对茶姑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耳语道:“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开森不,小天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