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算计谁 - 朕的将军跑路了 - 柳复雨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谁算计谁

一回到御书房,皇帝当头就给了破虏一个大栗子,打的忒重,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破虏抱着脑袋,委屈地看着皇帝,“大舅,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长平也不会的,真的!您一定要查清楚,千万别冤枉了他。”

看着破虏这样,皇帝真的恨不得再捶他两下,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替别人操心,“你知道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朕铁了心要保你,你现在就跟牢房里待着了?”这孩子,他宠纵的时候觉得这么天真单纯没心眼也挺好的,放心。可今天才觉得,这么傻乎乎的样子,简直是要让他操碎了心。

皇帝揉了揉眉心,示意那个小太监把这事儿从头到尾的跟破虏捋一遍,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这孩子天真心软又极重情义,要是真的查出是老七下的手,自己一声不吭的把老七砍了,这孩子怕是要对自己生出芥蒂来。

“不会的,大舅,你信我!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长平不是那样的人!他看我被打伤都要哭的死去活来,更别提给人下毒,想要害死别人了。大舅,你再查查吧,说不定是有人要陷害长平呢!”破虏猛然想起Owl常说的什么宫闱之中杀人不见血,马上扑过去抱住皇帝的大|腿,“大舅,你让我去见见长平,我脑子聪明,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揪出真凶,也好替孚儿找到解药,救他性命啊!”

“呵,你聪明,你有多聪明!你比朕手底下大理寺刑部的众官员都聪明吗?”皇帝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今儿他想着法子要把这孩子洗吧干净拽上来。

可这混小子,还上杆子的要往这浑水里趟,拉都拉不住。

看皇帝半晌无语,破虏舔着脸笑了笑,然后转身就往出跑,“大舅,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自己可是有多寿能帮忙的,那家伙脑子特聪明,肯定能帮他查出一些线索的。

含英殿。

许河瞄了一眼把宫殿围了个密不透风的侍卫们,再看看老神在在喝茶的主子,忍不住担忧地低声问道:“主子,要不奴想办法给那位透个消息过去,让她想法子替您圆缓圆缓?”

姬隐呷了一口热茶,舒坦地呼出一口气,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无妨,现如今什么事儿都别做,自然会有人替我洗清嫌疑的。”他瞥了一眼茶房,小米子这热水烧的时间真是有点长啊,自己想让皇帝知道的事情怕是已经出现在他的御案上了吧。

想来皇帝是乐见其成,甚至会顺手推自己一把,把这潭水搅的更浑一些,好拉更多人下来吧。

不知道自己的那位小侄子喜不喜欢自己给他的这份大礼啊!

“可是主子……这次还牵扯到了钟三公子,万一……”许河想起那个自从得知他娘有个花钱如流水的病症,就不时借着什么帮忙上树掏鸟窝,捡柴禾之类的借口体贴地给他塞银子的少年,就忍不住有点担心。

喝,钟破虏你这魅力简直绝了,短短一个多月连我的心腹都能揽到自个儿身边去了?

不过提起这个,姬隐脸上的笑意很明显消退了下去,他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沉吟半晌,才哑着嗓子回答:“无妨,破虏在我皇父的心中可比我们这几个皇子重要多了,他不会有事的。”这次之所以把破虏牵连进来,就是算准了皇帝一定会保他,只要皇帝想保破虏,就不会马上把自己抛出去,这样就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启动后面的计划。虽然心里知道不会有事,可姬隐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不是早就决定好了要利用人家的么,现在矫情个什么劲啊。

姬隐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番,脸上又挂起了温和的笑容,可这手里的茶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许河跟了姬隐四年,这四年下来对于主子的算无遗策早就信服不已,听他这么一说,就放下心来。转身跑去提了一桶热水进来,挽着袖子要帮姬隐洗脚,“主子,这药汤熬好了,我帮你烫烫脚,然后再给膝盖换药吧。”

说着也不管姬隐同意不同意,就替姬隐挽起了裤腿,只见那一双|腿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尤其是两只膝盖,肿胀的都透明了,大的好像馒头一般。

对着这样的一双|腿,许河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嘟囔着:“圣人也太过狠心了些,事儿还没定呢,就罚您在奉先殿里跪了整整两日,不给食水。这天儿多冷啊,您这膝盖都冻成这样了,还不许请御医,要不是奴会点医术,您这腿怕是……”

对于自己的伤势姬隐倒是很风轻云淡的模样,他两辈子加起来什么样的罪没受过,这些伤又算得了什么。在他看来,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好处是能平白无故得到的,想得到什么,必然得付出些代价才是。

要是换成从前,姬隐可能会想着借由这件事再博取些破虏的同情,可这次,他摸了摸肿的亮晶晶的膝盖,抬头问许河:“许伴伴,你能想法子让我这伤在三五日内退下去吗?”

许河为难地摇了摇头,“您这寒气入体,都伤到经脉了,能够保住腿都是万分侥幸,怎么可能在三五日就好?”

“不,我是说你只要让它外表看上去与常人一般即可,里面的伤再说,别推脱,我知道你有这本事。”上辈子许河可是未及而立就成为一代国手,此人为了救治母亲的疾病,小小年纪净身入宫,一来可以赚钱贴补母亲的病,二来最好的药都在宫里。这孩子的祖父曾是当地有名的神医,虽说死的早了些没有教导他多少,可许河太有医术天分,竟然凭着自学,就吊住母亲性命许多年。

许河一听大惊失色,头摇的像拨浪鼓,“主子,万万不可,那种虎狼之药用了,虽然会让你的伤快速恢复如初,可一定会留下病根。您这次伤的本就重,哪怕奴婢给您细心调养个几年,日后一逢变天,您这腿都会疼。更别提用那种药,那您这腿上的病根就得跟着您一辈子了。”

姬隐笑了,疼痛算什么,病根又算什么。上辈子自己一身旧伤,每到阴天下雨就酸疼发痒好似有万虫啃噬,不也好生生的挺过来了嘛。他拍了拍许河的肩膀,“许伴伴,你就给我用吧,无妨的,我这几日怕有事要办,这站不起来可不行。”算算日子,破虏应该就会在这两日进宫,按着他的性子,肯定会想法子来这儿看他,这次他不想破虏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长平长平……”说曹操曹操到,殿门口处传来破虏的喊叫声。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许河发现自己这个向来一颦一笑跟菩萨一样温柔却有点高远的主子,在这一刻,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张脸好似正在发光。

瑶华宫。

姬康抱着书,一副沉浸在学习中无法自拔的模样,对破虏的碎碎念充耳不闻。

“多寿多寿,你信我,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是长平干的。不都说深宫杀人不见血吗,说不定是他得罪了谁,有人想法子要整他。肯定是这样,你看他这些日子,到处有人上赶着找他麻烦。”破虏说的有点口干舌燥,端起桌子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你脑子最聪明,对于宫里人了解的也多,你帮我想想,这事儿最有可能是谁干的?”

姬康看似专注的看书,实则被破虏这番话搞的心里酸酸的,你就那么信任那个人?若我说,这事儿肯定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不知道是为了博得什么利益,你信吗?

知道这人不会信,姬康就懒得说,总不能跟他说,你什么也不用做,人家说不定早就算计好了一切,要不了几天,不但能出来,以后的地位还能更上一层楼。

“咳咳,我是很想帮忙,可我这身子……”

一看姬康又咳起来了,破虏赶忙又是递水又是拍背的,他挠了挠头,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多寿还病着呢,自己就来烦他,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多寿,对不住啊,我一急,就疏忽你的身子了。”

姬康拍了一把破虏的脑门,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太医说我这两天好多了。”

破虏一看自己过来就搞的姬康没法好好休息,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那多寿你歇着,我自个儿去想办法。对了,差点忘了,素薇姐让我转告你,说她跟姨夫去乡下老宅过年,等回京了马上来看你啊。行,我走了,你歇着,等这事儿完了,我带长平一起来找你玩啊。”

姬康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破虏就跟风一样的跑掉了,搞的姬康心里又是无奈又是苦涩。

破虏一路飞奔到含英殿,就看到门口围了一大圈的甲卫,领头的那个正是楚绣儿的长兄,楚啸。

一看到破虏,楚啸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大了一圈不止,他把手里的长|枪往地上重重一杵,皱着眉头低声喝道:“你来这儿做什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里面关着什么人啊?你脑子里装shi了啊,你知不知道因为里面这个人牵连,现在余家和宁家都想弄死你?

破虏笑的无比谄媚,凑到楚啸身边,“啸哥,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看看七皇子呗?”

楚啸真想一竿子怼飞这臭小子,自家老爹和承志今天一下朝就到处跑,就为了把这小子和七皇子撕掳开,这小子居然敢跑到这儿来,还想去见那位?!

他板着脸,一副别逼我揍你的表情,“不行,陛下有令,不许含英殿飞出一只苍蝇!”他压低了声音凑到破虏耳边,咬牙切齿道:“臭小子,你可省省心别闹腾了,乖乖回陛下身边去,这事儿你碰不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破虏现在满脑子都是长平被冤枉又困在冷冰冰的屋子里,指不定多害怕多难过呢,自己得去陪着他才行啊!再说了,要不是自己送那么个破玩意儿,怎么会害的长平又被人冤枉,封建迷信要不得,这事儿的根子还是在他身上,他怎么能就这么躲了?

“我刚从大舅那儿出来,他都默许我去见七皇子了!再说了,陛下只说不许含英殿飞出来一只苍蝇,没说不能跑进去一个大活人吧?”破虏觉得自己多年学武终于有了施展的地界,嘴里和楚啸打着官司,脚底下可没安分,一个飞云步使出来,像条泥鳅似的从人缝里钻来钻去,一瞬间就突破了人墙。

再一眨眼,人都没了。

楚啸给他气的脸色又青又紫,刚刚还在一旁看热闹的侍卫们凑了过来,“副统领,咱们要不要进去把他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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