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 - 朕的将军跑路了 - 柳复雨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无能为力

“你是说你跟七皇子开了个玩笑,开的有点过头,他气坏了就把你撵回来了?”现如今芳龄十八的丁素薇正处于一个少女最娇艳的时刻,五官长开之后整个人都明丽到仿佛随时随地都在发光。她一脸莫名地瞪着破虏,“然后你跑来问我该怎么办?”

破虏苦着脸点了点头,“我看你们女孩子总是好了闹,闹了好的,想必你经验丰富?”要不是宸贵妃带着多寿去通州修养身体了,他干嘛来问素薇,早就直接去找多寿出主意了。

丁素薇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好了闹,闹了好的,我们那是闹着玩。七皇子都撵你出宫了,这明显是气大发了,我跟他又不熟,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她捻起一颗果脯塞进嘴里,含含混混地说:“再说了,你们男人家的事情问我一个女孩子太不合适了吧?平胡哥不是回来了吗,你去问他去啊。”

破虏鼓着腮帮子像个大青蛙似的扑在桌子上,要是能去他早就去了好吗?二哥这一成婚,瞬间变身老婆奴有木有,娘子前娘子后的,他说了十句话人家半句都没听进去,反而转头问他:“老三,你跟我娘子相处时间最久,你知道她最喜欢什么样的发饰吗?”

见色忘义啊见色忘义!

看着破虏这么沮丧的模样,素薇也有点心疼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乖啦,放心吧,就算我和七皇子不熟,但我又不瞎。这些年看来,他对你还是非常重视喜爱的,你不过开了个有点过头的玩笑罢了,想必要不了几天,他就又变成你的小尾巴跟前跟后了。哎,对了,你到底开了个什么样的玩笑?”

那样尴尬的事情能说给一个女孩子听嘛,破虏白了她一眼,哼哼唧唧地趴在桌子上继续装死。

“对了,绣儿昨儿个哭哭啼啼跑来找我,说什么你要退婚?你胆子大了啊,这事儿可是姑父和楚叔定下好多年的事情,虽然没有三媒六聘,可这一大家子人谁不知道啊。你居然敢跑去退婚,你是不是擎等着姑父打死你呢?”说起这个素薇这暴脾气就上来了,想到楚绣儿昨天抱着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气都喘不上来的模样,她就恨不得一巴掌把破虏打个半残。

提起这事儿,破虏的脸色就变得奇差无比。楚叔和楚啸哥早在五年前就专程找上门,两家就当初的一句戏言达成了协议,此事再不能提,就当从未发生过。原本这事儿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去就好了,可昨日他一回家,绣儿就红肿着眼睛过来质问他为什么突然上门退婚,是不是想要逼死她。

从绣儿哭嚷中破虏才知道原来两家解除婚约这事儿楚家居然没有一个人告知过绣儿,若不是她前些日子听到父母的谈话,还一个劲儿沉浸在马上要及荆嫁给破虏的美梦中。

当时看着这姑娘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破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他总不能赤|裸裸的告诉她,你爹早就打算站到太子的船上,并且还想拿这个婚事要挟我爹跟他一起站队吧?也不能告诉她,自打太子妃去年没了之后,你爹就开打好盘算,只等你一及荆他们就打算把你送进东宫,当第二任太子妃吧?

爹是钟家的掌权人,手握兵权,除了皇帝绝对不能偏向任何一个人。自己那么爱重长平,想尽了办法要替他招揽势力,不也只敢悄悄的说动二哥,却不敢拉扯父亲和未来的钟家当家人的大哥么。

随着待在这个时代的时间越来越长,跟着长平的日子久了,破虏也琢磨出不少东西来。皇权的更替是最为残忍也充满血腥厮杀的,楚家现在一门心思就奔着太子去了,哪怕他再疼爱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小妹妹,也不能拉扯父亲下水啊。

一想到自己向来尊重的楚叔居然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从龙之功居然就要把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到皇宫那样的地方去,破虏心里就分外的难受。

“素薇姐,你知道吗,楚叔打算把绣儿嫁给太子了。”沉默了半晌,破虏一抹脸,语气低沉地说:“太子大了绣儿一轮不止,这五年来那些侧妃良娣孺人是排了队似的,一个接一个的生,至今已经有了六子三女。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怎么舍得推绣儿进这样一个明晃晃的火坑?”

丁素薇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她蹙着眉头,迟疑道:“不能吧?楚叔一向最为疼爱绣儿了,太子现如今……”

破虏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空,“长平告诉我的,他说太子的人已经动作起来了,等着太子妃的孝期一过,就要联合余家楚家以太子后院不可一日无主为由,要求太子再次大婚。不知道太子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还说通了宁家,到时候宁家也会以姬孚年幼,需得母亲教导抚育为由,推举德才兼备的绣儿为太子妃。”

他嗤笑了一声,“真是猪油迷了心窍啊!”想起姬孚自从毁容之后变得愈发阴森暴躁,照顾他的宫人每月都得死伤好几个,破虏心里就好像吃了秤砣一般,绣儿就要去给这样一个孩子当后母了,她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艰辛可想而知。

素薇一把拍在石桌上,柳眉倒竖,大声喝道:“此事绝不可!绣儿她……我要进宫去找陛下,求他阻止此事。走,破虏,大舅最疼你了,你也跟我一起去!”说着,拽着破虏就想走。

破虏赶忙伸手把暴怒的素薇按了下来,他苦笑着说:“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他心里有数的。”

皇帝近些年来越发多疑,别说自己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儿子身边,就连文武百官家里,怕都栽了不少眼线。既然这事儿长平都能打探出来,陛下怎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却没有任何动作,说明这就是默认了妥协了。想起长平给他分析的东西,破虏捏了捏鼻梁,叹息道:“国库,南蛮,科举。”

素薇可不是那些只知女书女戒的深闺女子,她文武兼备,说是学富五车也不为过了。再加上是公主之女,这些年有一半时间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这些关于zheng治上面的东西,她那也是一点就通。听到破虏说的这三个词,她颓然地垂下了肩膀,就连她都知道,国库日渐空虚,余家背后却掌握着几支富可敌国的商队,而南蛮蠢蠢欲动不停的扰边,想要平定南边就要钱要粮,可这恰恰是国库最缺的。

而科举的话,余家本就是前朝顶尖世家,这些年来余相把持朝政,为国选材之权一直紧紧攥在他的手里。这满朝文臣或多或少都能和余党扯上不少关系,文臣之间的座师同窗同科织成一张巨大无比却又非常坚固的利益网。

怪不得前些日子听说今年的秋闱主考定下来了,居然不是历年来早就被人默认的余党之人,反而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礼部老大儒。当时娘还跟她感叹,说是这次陛下算是啃下了一块硬骨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硬生生把科举这块儿从余家抢到手里了。

现在,她知道了。陛下付出的就只是默认一桩太子的婚事而已。

“利益交换!可绣儿何其无辜,为什么要拿她去填这个坑!”素薇想起这些年来绣儿像条她的小尾巴一样跟前跟后,不管她是画了画,写了诗,抑或者就算上个马小跑几步,绣儿都能通红着小脸儿,语气惊叹地夸出一朵花儿来。这样一个可爱的姑娘就要被这群男人拿去当个物件,完成他们的野心,他们的伟业,素薇再也忍不住扑倒在石桌上哭了起来。

破虏轻轻拍着素薇的背,也不言语。也许是因为他以前身体年龄还小的缘故,周围人都刻意地想办法让他避开了一些晦涩黑暗的东西,随着年岁渐长,这些东西一点一点浮出水面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真……真的没办法了吗?要不我赶紧去一趟通州问问多寿,他最聪明了,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吧?”素薇顶着一脸的泪水,惶恐又期待地看着破虏。

虽然很想安慰自家表姐,可破虏还是摇了摇头,想起长平冷笑着说给他听的那些话,他涩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大冬月都过去了,多寿这些日子也一直好好的,可严姨却突然提出要带多寿去通州别宫修养身子吗?”

素薇不可置信地瞪了破虏半晌,继而疯狂地摇头,泪水飞了破虏一脸,“你胡说,多寿……多寿他不会这样的。他……他……”素薇说不下去了,想起这次多寿离开之前对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的心就一阵一阵发紧。

“不是多寿要躲,也不是严姨要躲,是大舅的意思。”破虏苦笑着替素薇擦去眼泪,谁人不知陛下最为心爱的人就是宸贵妃,而你又是宸贵妃看着长大的,是她心中认定的儿媳妇。你若是去求她插手此事,她肯定不会拒绝你,到那个时候,陛下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想起老爹昨晚专程找他来谈心时提及皇权至高无上的那种苦涩无奈,破虏伸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素薇姐,这事儿陛下做了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咱们……咱们无能为力。”

素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反身扑到破虏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边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两人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一丛蔷薇花墙旁边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那人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脸色铁青,牙齿咬的咯咯响。

昨儿楚绣儿那个贱人跑来抱着破虏哭,今儿你丁素薇又来。你们这群不知廉耻的贱人贱人贱人!

“姑娘,姑爷……”复雨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就被袁芳菲狰狞的脸色吓了一跳,“哎呀,小姐你的手!”

袁芳菲才发现自己刚刚激愤之下居然一巴掌拍在蔷薇花墙上,手被花刺拉了好长一道血口子。她收起难看的脸色,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回去了。”

“哦。”复雨最是心大,根本不会多想什么,反而小跑凑到袁芳菲身边叽叽喳喳,“姑娘姑娘,你知道吗,姑爷给你带来好大一箱子宝贝,您快回去看看吧。啧,那簪子上的红宝有这么大。”复雨伸手比划了一下,“除了您成婚那日陛下赐下来的物件,还没见过民间有这么大这么剔透的红宝。据姑爷说,这可是夫人临走之前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的好东西呢。还有一尊尺把长的羊脂白玉送子观音,据说是百多年前的佛子净真大师亲手所刻,还在佛前供奉了好几十年的,肯定可灵验了。您看过之后我就给您供到睡房,定能保佑您给姑爷生个大胖小子来!”

什么珠宝,什么姑爷,什么大胖小子!

想起那个铁塔似的男人红着脸压着嗓子叫她娘子的模样,还有这些日子一到晚上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袁芳菲就觉得无比恶心。她恨不得尖叫着打复雨两巴掌,让她赶紧闭嘴,这些东西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不停往破虏身边凑的贱人,她要她们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某些人要搞事情了,破虏和姬隐暂时要分开惹。

我家猫又双把蜂蜜瓶子扒拉到地上摔碎了!!

吃的满脸都是蜂蜜,怎么那么喜欢吃甜的,牙不要了啊!

开柜子的时候怎么那么利索,你这么能耐,你咋不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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