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顺服宽阔的身子将她覆笼着,不准她逃…… - 我死后王爷和陛下都疯了 - 无虚上人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77章顺服宽阔的身子将她覆笼着,不准她逃……

第77章顺服宽阔的身子将她覆笼着,不准她逃……

姜眉昏迷的几日里,顾元珩若无政事,便是寸步不离守着,细心呵护,可眼见姜眉能醒来少饮下米粥,不至于整日昏睡时,却再不来探望一次,更不许寝宫中的任何人向她提及自己曾来过之事。

再之后的几天,便听说陛下纳了几位美人良娣,多数送回京城,只有三人入住了行宫,来姜眉的寝宫外殿行过一次礼,是燕儿代为接见。

三人都是清秀姣好的相貌,走后有胆子大的小宫女说:“怎么瞧着都是皇后娘娘一般的容色?陛下只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燕儿当时并未觉得,却还是罚了她日日洒扫庭院的,让她记得自己不该议论天子,惹事生非,可是即便如此,走在长街上,却仍能听到私语,说什么“神似”的话。

她听到这些话,心里便只有阵阵寒意,陛下这是做什么,他喜欢与姜姑娘神似的女人,可姜姑娘的神魂呢?

只怕是早就被折磨殆尽了。

燕儿想过姜眉做了自己的主子,自己也能跟着飞黄腾达的“神仙”日子,毕竟从前她在陛下那里只是侍奉茶水和起居的小宫女,可是做了宠妃的心腹,她便也是掌事的姑姑了。

故而从前她颇为不解,不懂为究竟为何姜眉如此抗拒成为帝王后妃的生活,如今全然明白了。

不再听那些或是唏嘘或是妄想的旁人之期,燕儿提着食盒默然回了玉芙殿。

她才从宗馥芬处回来,这些时日两人联络甚密,许是因为宗馥芬是这行宫之中除陛下之外唯一能对姜眉有几分真情怜悯的人,又或许是如今两人心中都恨记着同一个女人——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

亦是从宗馥芬处,燕儿得知了姜眉与敬王顾元琛的过往,不由得一阵感慨,更为自己在小怜死后怀疑过姜眉是细作,怪她害死小怜,因而不肯与她详谈小怜安葬之事而倍感悔恨。

她放下食盒,轻唤了一声:“姑娘,公主殿下让我向你问好呢,姑娘今日身子可有不适吗?”

床榻上的人没有回应,她只是睁着眼,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视线没有焦点。

燕儿也知道她不会回答,只是存着一丝希冀,侥幸地询问罢了。

若不是姜眉睁着眼睛,呼吸尚且平缓,真的会叫人以为她不在这个世上了。

自前日醒来,她只同燕儿说过一句话,她说:“我不会去主动寻死的,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害了你们。”

此后,她便再也不开口了,一个人困居于这残破沉重的身体之中,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只需喘着气,日复一日地等待解脱便是了,这是天子想要的,要她活下来,为她医治身体。

可是心与神已然被毁了,一副勉强堪用的身子又有何意义?

燕儿知道,姜姑娘已经死在当时了,如今不过是为旁人的意愿延续着性命。

“那姑娘尝尝这点心吧,是公主殿下的小厨房做的,吃一些,压一压药味苦涩。”

姜眉乖顺地吃下了,燕儿却更觉心疼,捧起她的手为她轻轻揉按,看到姜眉眨眼间便落下泪来,知道她的魂魄还是在的,也不知是该喜该悲。

燕儿压低了声音,小心地问道:“姑娘在外可还有什么亲朋,心里记挂着的,我让他们给姑娘写些书信?姑娘看了,心里也便不难受了。”

床榻上的人缓缓摇着头,神色仍是漠然。

“那日……王爷说姑娘的妹妹,还有一位姓凌的公子——”

话音未落,姜眉的瞳孔猛烈地收缩,痛苦地咳嗽起来,燕儿连忙止住,上前安抚。

“不提了!姑娘别伤心,我不提了。”

燕儿不好评判顾元琛的是非对错,只是那日看着他与姜眉激烈争执,听到姜眉那句细声的呢喃,还有那看起来别有用心,实际上并未伤害到姜眉,甚至是让她的身体转危为安的药,便知道两人恩怨未了。

想来姜眉如今的拧错的症结一在自由,二来便是关乎那敬王爷了。

“他可曾为难过你。”

“谁?姑娘是说陛下?陛下不——”

燕儿为姜眉擦泪,下意识地回应道,可是却倏然噤声,知道自己想错了,“敬王爷”三个字就悬在唇边。

“……不曾的,姑娘。”

除却宗馥芬口中所说的过往,燕儿不知敬王爷究竟对姜姑娘做过什么,叫她如此恐惧提防。

姜眉似是安心了一些,又忽然将手抽回,向后蜷缩身体,躲开了燕儿的触碰。

“姑娘,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吗,我再轻一些。”

“不要管我了燕儿,是我拖累你了,我不想害了你,让我去死吧!”

“姑娘,你不要说傻话,燕儿也要你陪着我呢,你不能再这样整日消沉着了,就当是燕儿自私,你为了我好好活着吧!”

燕儿强忍着眼泪上前抱住她,姜眉大哭起来,宣泄着满腔的悲愤,伤口已然愈合了,痛楚亦变得麻木,脑海中关于生的希望唯余一片荒芜的空洞。

为了谁去活着呢?

她的妹妹死了又活过来,活过来又死去,阿错被顾元琛那条毒蛇盯上,生死未卜,她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保护不了。

她的孩子,她的小怜,只要她想到失去的这两个孩子,小腹便阵阵剧痛,仿佛时至今日依然有人用最钝的刀子,将她生命里最后一点温热与牵念生生剜去。

她无力去想了,过往的不甘或是遗憾,她都无力去想了。

而今万般所求,不过只是想求一个解脱。

可是想到顾元珩的狠心,想到顾元琛的威胁,这一对豺狼虎豹,冷意便自骨髓深处弥散,冻结血液,封存心跳。

为什么,就连死都不可以?老天爷就听不到她的一丝丝心意吗,她这一生求了无数次,从没有提过过分的奢想,只是这一点都不能满足吗?

燕儿安抚她躺下,过了多时,姜眉只觉眼睛干涩得发疼,再流不出一滴泪。原来极致的绝望,是这样的无声无息。

方才她哭得很大声,因而不过半个时辰,那些绝望的话语便传到了顾元珩的耳中。

他一心扑在政务上,只是低头批着奏折。

“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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