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第二天一早,权志龙和宝拉退房后乘坐水上飞机,时近正午,两人已经置身马累的国际机场。
马累的易卜拉欣・纳西尔国际机场是马尔代夫唯一接收国际航班的机场,它位于马累岛东北部2千米处的北马累环礁瑚湖尔岛,是出入马尔代夫的大门。
候机厅里熙熙攘攘,每时每刻都上演着各种离别和相聚。
“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走,而且我还得转道香港?”权志龙一身休闲装戴着大黑超,不满意地拿着手上到香港的机票。
“恩?”发呆的宝拉醒过神后勉强笑笑,“因为你来的时候就从香港走的呀,而且南国哥还在香港等你……”
托运好行李,宝拉拉起权志龙的手,那熟悉的温热触感让她一愣神,然后尽量不动声色地往一旁走去:“时间还早,那边……有咖啡厅,我们去坐坐吧。”
两人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旁边还有高大的绿植阻挡,位置还算隐秘。坐在卡座上点好咖啡,权志龙戴上耳机听起了音乐,还随着节奏摇晃着身体,而宝拉,就这么注视着他。
六年前的某一天,我们在某两个人宣告彼此就是自己的永远的场合相遇;四年前的某一天,我看着你和队友们站在出道的舞台,泪流满面;而两年前的某一天,我们相拥亲吻,宣告了一段固定的亲密关系,而今天,现在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刻。
这个看起来还是那样孩子气的男人啊,我们相互扶持,彼此鼓励,我们曾经那样靠近,我曾偷偷幻想过永远,可是现在,我只能让彼此转身离去,把所剩不多的爱情放进心里。
这大概是作为“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阶段的结束,而后的人生不管又有怎样的风景,我将独自踟蹰而行。
宝拉轻轻地对权志龙说:“我爱你。”
用中文。
权志龙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宝拉正对自己说着什么,于是拿下一只耳机问:“你刚才和我说什么了?”
“没什么。”宝拉摇摇头,然后低头看表,时间不多了,“不过志龙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宝拉的表情很奇怪,明明笑着,却觉得很虚无,权志龙不自觉地关掉音乐:“好啊,你说。”
“志龙哥,你还记得吗?你说要为我写一首歌。”
“恩。”权志龙点点头,是今年那次要命的误会两人和好之后,自己说要为宝拉写一首属于两个人的快乐的歌,可是那之后就是自己风波不断的SOLO,自己一直没空提笔,再到后来……感情淡了,也就忘记了这个许诺。
“哥,能不能不要把我写进歌里?”宝拉看着权志龙,目光柔和,却又毫无遮掩地刺进心里,“请求你,不论悲伤的,快乐的,我们的旅行,我们的聊天,我们的争吵,我们的一点一滴,请都不要写进你的歌里。”
“为什么?”权志龙莫名其妙。
宝拉努力笑着:“因为我想做独一无二的那个呀,金真儿,金东华……我不想和她们一样,在你的歌里被人们评价和铭记,你记得我就够了,好不好?”
“迪士尼乐园,看樱花,我们一起爱去吃的餐厅……还有马尔代夫,以后不要带别的女人去,好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呀。”权志龙有点生气。
“家虎以后不要叫别的女人OMA,我在你窗台上种的花记得浇水,我的房子密码不会改,如果泡菜牛奶什么的不够了就过来拿……”
宝拉的眼里隐隐有泪光,权志龙慌乱地抓住宝拉微微颤抖的手,好像有什么朝自己无法挽回的方向急速而去。
“还有,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少抽烟,少喝酒,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车要开得慢一点,注意安全,别一工作起来就不分白天黑夜,小心头痛又发作,再累再难过,压力再大也不要去碰□□之类的……”
“我才不会!”权志龙忍不住反驳。
宝拉笑得很勉强:“我知道,我只是提醒一下,怕你被骗了。”
这时机场的广播响起:
“各位旅客请注意,从马累飞往香港的航班……,请到9号登机口……”
Timeover.
好像还有很多话想说,却已经来不及。
宝拉突然紧紧抓住权志龙放在桌上的手,又慢慢松开,然后一字一句的说:
“志龙哥,我们……分手吧。”
好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权志龙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是一个原本预料到要来的结果,在事到临头的时候却又不想接受,明明是要松一口气,却又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好像生怕自己反悔一样,宝拉的语速很快:“其实如果不是我接连出事,我们应该已经分手的不是吗?毕竟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了。”
权志龙下意识地反对:“可是……”
“于志龙哥你,是不想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说分手,可是于我,对于一份所剩无几的爱情,责任更像是一种不必要的怜悯。”
被一语说中心思,权志龙突然语塞,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不用担心我,我会把自己照顾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工作,交很多朋友,参加很多活动,所以,不用担心我……”把快要溢出的眼泪逼回眼底,宝拉笑笑,“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吧?毕竟永裴哥,胜贤哥,大成哥还有胜利,我们关系都那么好……”
权志龙脑子里一片空白,深深地看了宝拉一眼,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那就好。以后你们的演唱会我也会去应援的,不要不让我进门呀。”宝拉故作轻快的说,“啊咧,不是说要准备登机了吗?志龙哥你快去吧,小心赶不上飞机哦。”
“快去快去。”宝拉笑着站起身把行李箱的拉杆塞到权志龙手里,轻轻推了一把,“我们国内见。”
权志龙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走出咖啡厅,向登机口走去,就像失了魂魄。
一开始陷入的明明是自己。
那时突然发现自己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逐着她,那时会不自觉地向她撒娇,那时不自觉沉迷在她温柔地嗓音中,那时烦闷的自己总能被她抚慰,那时……
自己在心里说:啊,原来这就是爱情啊。
爱情来了,然后走了。
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尤其是这个女孩还曾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不想伤害,也不忍伤害,可是爱情的离去本无可奈何,无法阻挡。
可是她是如此透彻,又是如此决绝,简单明了地整理了这段关系,不让自己为难,也不让她自己,为难。
这段关系就这样结束了?除了心痛,权志龙没有实感,眼前掠过种种往事。